两百二十九章 杀鹰(四)
在数万大军的中间又往哪里逃。这一转身逃跑,死得更快。他们前面有乱军阻路,后背没有防守,追杀他们灵气刀剑,不时刺中他们的身体。很快,几乎所有想逃走的璃凤超人,都淹没在乱军人潮里。
璃凤近百位超人,加上皇甫仁这些重臣及其门客有一百好几,百分之九十折损在这一役,逃出战场的不到十分之一。在璃凤超人拼死反击下,对方的超人损伤也不少,至少四五十位。但分摊到三四家,就不算多了。
镇东军统领和麾下镇东军的两个旅近两万人,几乎没有跑掉的,全军覆没。对方近三万铁骑,折损不到一万。此役,璃凤可谓惨败。
先一步逃走的拓跋长鹰和拓跋长空,带着十几个侍卫打马狂奔,一路逃向河阳。跑了大半个时辰,拓跋长鹰突然想起一事,就是拓跋恒古当时说河阳怎么那么多青壮,立即醒悟过来,“大司马,不能回河阳。镇东军其他旅队在哪,我们去军营。”
拓跋长空也终于醒悟,从拓跋啸刚见面就出手看,对方设计己方已久,说不定从黑水灭国时就开始了。既然如此,哪有那么多安分守己的青壮到河阳为民,绝对是敌人潜伏的伏兵。
“陛下跟我来。”马头一转,拓跋长空带着拓跋长鹰,离开官道直线朝北边镇东军另一个旅的驻地狂奔而去。
轰轰轰,如江流奔涌,如山峰倾塌,沉闷不绝的声响传来。回首一看,拓跋啸带着一支铁骑高速追来。
这只铁骑人数不多,只有一千左右,但明显不是刚才参与围杀的那两部分,而是一支生力军。其战马的脚力比已经奔行好长一段路程的拓跋长鹰他们的坐骑显然更足,跑得更快。
“驾!驾!”拓跋长空等人使劲鞭马,他们徒步的话,会比马速更快,但必须将马力用足以节省体力。
“驾!”“驾!”······。身后敌人的连串的呼喊声已经入耳。
如果说前面拓跋长鹰十几人像惊兔的话,后面拓跋啸的千余铁骑就是飓风,一前一后掠过原野。
过了一会,文成德飞速逃回,他不知道拓跋长鹰等人已经偏转了方向,继续向河阳飞奔。随后,陆续有少量璃凤超人零星逃回,同样奔向河阳方向。
约一个时辰时候,灵气告罄的文成德终于看到了河阳,不过让他大惊失色的是,河阳城头已然挂起了白山军旗。
且说拓跋长鹰等人,奔逃出十几里后,不得不弃马。不少人的坐骑口吐白沫,直接倒地不起,没倒地的也跑不动了,再者,追兵已近,进入了弓箭的射程。继续骑在马上将是敌人的标靶。
拓跋长鹰和拓跋长空纵身跃下战马,徒步飞掠。影卫里两个超人和拓跋长空的一位超人门客紧紧跟随。而其他的非超人影卫和拓跋长空的亲卫,猛地站住,朝拓跋长鹰喊了一句,“陛下,请善待我等家人。”然后持刀回身,欲阻挡追兵一时半刻。
“嗖嗖嗖嗖。”密集的箭雨先期而至,精疲力竭的影卫和亲卫顿时被射成了刺猬。哪里能有半点作用。
“追。”拓跋啸也跳下战马,发力以超马速的速度追向拓跋长鹰的方向。随着他一起的,还有四位超人。
拓跋长鹰和拓跋长空奔上一座小山头,稍微放松了一点,因为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密林。只要跑进密林的话,能逃脱的机会就大了。
回头看了一眼,拓跋啸五人的距离已经不远,那四人比拓跋啸的速度还快,想来是专门留作后手的高手。回身战斗的话,有败无胜。
拓跋长鹰道:“长空,分头走吧。一起逃的话,一个走走不掉。若是我不幸回不去,请辅助好太子,然后招高远风回来给我复仇。”
“陛下!”拓跋长空急了。
拓跋长鹰却向一侧猛地窜出,并非拓跋长空指示的镇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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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旅队的方向。显然拓跋长鹰把那个方向留给了拓跋长空。两个影卫疾步跟上。
拓跋长空朝大军的方向跑了几十步,突然转身,带着他的唯一超人亲卫朝拓跋啸等人迎了过来。他要凭自己的力量阻挡拓跋啸他们一会,给拓跋长鹰多留些时间。
“杀!”拓跋长空奋力催发全部灵气,横扫拓跋啸五人。
拓跋啸的功力不足,根本不应招,而是就地一滚。五人中的只有一人挥刀借奔行之势,猛力下劈,硬撼拓跋长空的灵技。另外三人跟拓跋啸差不多,根本不接招,而是或伏地,或跃空,避过拓跋长空的剑招。其中一人神识技和灵气技齐发,攻击拓跋长空的亲卫。等到拓跋长空跟己方那人接战,他们则飞速起身继续追向拓跋长鹰。拓跋长空的亲卫,连一招都没挡住就被枭首,可见对方的功力之高。
拓跋长空阻挡不及,对手又密集攻击,不得不发狠先斩了面前这位大敌再说。
作为控灵期,豁出去拼命的话,战力超越极限。对手也是控灵期,拓跋长空不认识,不知是哪国人,应该是正如高远风提醒的一样来自九星之外。
那人开始有些托大,因为拓跋长空逃得很狼狈,且开初在战场上损耗了一定的灵力,自己却是生力军。真到拼命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拓跋长空不要命,他可不想死。战意的高低决定了气势的不同,打着打着,那人胆怯了。可此时拓跋长空打疯了,混然不防守的狂攻,吓得那人心生退意。奋力一刀之后转身就跑,他满以为这一刀能逼退拓跋长空半步,他就可以逃走了。谁知拓跋长空根本就不防守,同样狠狠一剑直劈而下。“扑哧。”“扑哧。”两人先后中招。拓跋长空被劈断一条胳膊,而那人被拓跋长空从后背一劈两半。
拓跋长空杵着长剑喘气,血红的眼盯着地上的两半躯体。好一会,感觉到肩膀处的疼痛,才猛然惊醒。再回首,拓跋长鹰和拓跋啸等人已经踪迹全无。
作为大司马的阅历让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此时灵气耗尽,去追拓跋啸他们追不上不说,追上了也起不了作用,只能祈祷拓跋长鹰无事。抬手点穴止血,捡起自己的断臂并砍下对方的戴着灵戒的手指,捡起来之后,像个普通武者一样,靠体力向镇东军那个旅的驻地跑去。
拓跋长鹰窜入密林之后,不时改变方向,拼力逃亡。因为密林遮住了视线,身后两位影卫又不计生死地替她阻拦敌人,开始确实甩开了一段距离,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了。可没等她喘口气,脚步声又传来。拓跋长鹰不得不再次奔跑,担心是在密林中踩踏的痕迹给敌人标明了方向,拓跋长鹰开始不惜灵气地在树间飞跃。但身后的敌人阴魂不死,始终能跟上,使得拓跋长鹰一刻也不敢停留。
跑得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五六十里是少说的。拓跋长鹰实在是跑不动了,也分不清拓跋长空指点的方向在哪里。她不想跑了,一国大帝被追得如此狼狈本就丢人,死就死吧,不如回头拼死一战,死得还光彩点。
拓跋长鹰找了一颗大树藏住身形,慢慢调息。就算要死,也得杀个人来垫背。打是肯定打不赢的,对方应该有控灵期,而自己才化灵期。
来了,听到脚步声,四人快速朝这边追来。大概是没看到自己的身影,脚步慢下来了。没有战斗声、惨叫声,自己的两位影卫必然是凶多吉少。
拓跋啸的声音响起,“貂儿,去。”
拓跋长鹰心中疑惑,“什么意思?”
突然一只白貂猛地窜向拓跋长鹰,绕过大树来咬她的衣服。
拓跋长鹰恍然大悟,“呵呵,对方的准备真足。那两行烟花里面,掺杂有特殊的灵药。烟花一放,灵药的气味沾到了衣服上。然后靠灵貂循味追踪,难怪总是能找到自己逃走的方向。
既然藏不住了,拓跋长鹰弯腰捏住灵貂的脖子提起来,镇定地回转身面对拓跋啸四人。
拓跋啸狂喜而又狰狞地说:“我的好姑姑,跑哇,继续跑哇。今天你就是跑到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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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让你和我父亲去作伴。”
拓跋长鹰淡淡地看着拓跋啸,“很不错,真的,有我拓跋家男人的狠辣,也有心计。可惜了,你不是我儿子,不然我肯定会把皇位传给你。
同样很可惜,你投胎的技术不好,生在了璃龙城。
没错我今天是走不掉,但你也多活不了多久,高远风一定会杀你。”
“哈哈哈哈。”拓跋啸笑地很猖狂,“高远风,小人尔。你璃凤大帝我尚且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一个莽夫何德何能,敢跟我相提并论?
我倒是很奇怪,姑姑你不寄望你儿子为你复仇,却寄望一个臣子。难道高远风是你情人不成?”
拓跋长鹰笑道:“我拓跋家的人,离经叛道的事做得少吗?我还真有点后悔,没让高远风成为我的情人。你放心,他虽不是我的情人,但他一定会为我复仇的。我,确,信!”
拓跋啸无形中打了个寒颤,然后有些羞恼地说:“今天无论谁来,你都必死。”
拓跋长鹰没理他,转头看向那三位不认识的超人,“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你们贪图拓跋啸或者黑水给的一点蝇头小利,都是给自己招灾惹祸。
我想想,不外是苍山地域靠近南边的哪一家,好处无非是黑水的几个郡。没错吧?
呵呵,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仇已结下,你们抽不了身了。
来吧。我功力虽然不如你们,但想杀我,可能还是要拿条命来换才行。”
确实,仇已结下,都没有退路。除了生死一战,最好是一举灭了璃凤,不然后果难料。
“杀!”
“杀!”······。
双方同时出手。
拓跋长空终于赶到镇东军那个旅驻地,最后一段路几乎是靠爬的。
镇东军士卒将他扶起的时候,他说话都没力气,沙哑着嗓子无力而又焦急地说:“快,快让你们旅将来见我,我是拓跋,长空。”
镇南军士兵吓了一跳,这个不成人形的狼狈家伙竟然是大司马大人。
不一会,军号狂响,军旅飞速聚集。旅队旅将将拓跋长空抱在怀里坐在马上,根据拓跋长空的指引,率军飞速赶往拓跋长鹰逃走的方向。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漫山遍野的,谁知道拓跋长鹰逃去了哪里。
拓跋长空着急也没用,吩咐旅队分散搜索,同时让旅将快速飞鹰传书,让征东军,忠义军作好敌袭的准备。让另外镇东军还剩下的两个旅队,放弃驻地向这边靠拢,同时飞鹰传书国内,让一路各城各地做好防备白山和金煌入侵的准备。
再飞鹰传书给高远风,郭礼斌、叶藏剑和璃京拓跋嵩,说明这边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终于有士兵发现了拓跋长鹰的痕迹,可是不敢乱动,飞速禀报拓跋长空。
稍微缓过来一点的拓跋长空赶到时,只看见树木倾倒了好大一片,可见当时战况之烈。现场血迹这边一滩,那边一团。断裂的灵器遍地,还有残肢和衣衫的碎片。从残肢看,不止一个人,但其中绝对有拓跋长鹰的,拓跋长鹰的帝服,拓跋长空认识。
碎裂的灵器,多是拓跋长鹰的。看碎裂的状态,拼斗折损了三把,其他的碎得很细,应该是拓跋长鹰自己粉碎了灵戒所致。
拓跋长空呆呆地坐在地上,吩咐士兵找全拓跋长鹰的尸体。一代英武的璃凤大帝,竟然死无全尸。
拓跋长空好半天才慢慢回神,士兵们已找到拓跋长鹰尸体的大部分,但头颅不见了,很可能是拓跋啸带走了。
从现场看,对方至少死了一人,因为有尸体。甚至不止,另外的人即使没死,也伤得很重。因为还有残肢,因为对方竟然无力带走同伴的尸体。
此时,拓跋长鹰的头颅,正摆在三大帝皇的面前,还含着笑,没闭眼,宛如生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