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向凡的偏头痛

  大康喝到最后,已经不省人事了,最后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方向凡的脸,还对着他使劲地笑,好像捡到几百万似的,奸猾的要命。
  他挥了挥手,像挥掉嗡嗡嗡的苍蝇似的。
  刚在办公桌后面坐稳,王姐就进来了:“赵总,冯经理在门口等着了。”
  大康以为自己酒还没醒,他明明记得公司里没有姓冯的经理啊,揉着发懵的脑袋:“哪个冯经理?”
  “鸿鹿集团的冯经理,说是您跟他们方总已经谈妥的。他今天过来接洽相关事宜。”
  大康使劲回忆昨晚饭桌上说过的话,昨晚他可是最风光的,一桌子的人,有房地产老板王总,煤老板刘总,华夏医院的老板高总,还有互联网的几个大老板,都是各个行业的顶尖人物。围着他讨教这个,讨教那个。
  那是润物细无声的夸赞,比端直了说你真棒,你真厉害,你们公司真了不起,还让人兴奋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
  有些老板还说不上上话,就只能见缝插针地夸几句,敬酒时他就来者不拒,美美地喝高了。
  方向凡刚开始是有透露出合作的意向,不过他把话题一拐,就带偏了,他也就不再提。
  只记得到最后,方向凡说了些什么,他的酒已经上头了,就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好”。酒桌就响起热烈的掌声来,还把他美美地吓了一跳,到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姐看老板那样儿,就知道他又喝多了,原本舒展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大概操心的,额头上已经有好几道深深的皱纹了,记得老板也才三十出头。
  她从大康刚刚创业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这才几年。
  王姐就有点心疼自己的老板,像心疼自家弟弟一样。
  “王姐,先让他进来吧。”
  “好的。”
  冯国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还往旁边拨了拨才进去,老板跟他说了,今天来就是让人出气的,让他担待着点。
  他在外边等了一个多小时,越准备越紧张。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他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来,他才进去。
  他先是从包里翻出来一包醒酒茶:“方总说喝酒伤身,特意让我给您带了醒酒茶来。”
  这是标准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绝没安半点好心,大康于是道:“放着吧。”说完这句就再没话了,低头翻手边的文件。
  冯国鹏还是坐着没有半点走的意思,过了一小会儿,大康抬头:“还有事?”
  冯国鹏擦擦头上冒出来的汗:“有的,智慧医疗这个项目,华夏医院希望全部把设备一起铺下去,连同之前由我们公司负责的那几家医院一起铺,您昨晚已经答应我们方总了,我们方总的意思是入股三千万,绝不让您吃亏。”
  大康的脑子嗡的一下,连胃都开始火烧火燎的。他一只手撑住头,紧紧地闭上眼睛。
  原来自己那个好是答应鸿鹿入股,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头。
  说的好听是入股,到头来不就是把自己研发的技术卖了。还不让他吃亏,搞得方向凡好像有多大度似的。
  鸿鹿这几年的产业不仅涉及房地产,还有各大零售商场,技术研发这块反而不停地走下坡路,现在居然还想出这种烂招术,直接把别人的成果拿去用,随便拿几个钱就把他赵大康打发了。
  他的火气都要冒到天花板了。
  冯国鹏看他脸色阴沉得都能拧下水来了,还闭着眼一句话不说,心里就有点发虚,是不是任务完成,该走了,他的膝盖几次想站直起来,可这个赵大康还没发话,他的膝盖就又软溜下去。
  一只手抓着沙发,一只手不停地擦着脑门的汗,直到头顶那几根杂毛都湿漉漉地贴着头皮了,才听到大康道:“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话,大概是你们方总上了年纪,耳背听错了吧!”
  大康打算来个死不承认,看他能怎么样,还能从他的牙缝抠出菜叶子来?想得美。
  他扔下手中的钢笔,钢笔和桌面发出重重的声音,把冯国鹏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方向凡早料到大康会来个死不承认,也教给他怎么说了,他这会儿就跟背答案似的道:“昨晚华夏的高总一听说他的全部医院都能铺设这些高精尖的设备,开心的不得了,还敬了您一杯,说您不愧是这个行业年轻人的表率,标杆,说大家都得向您学习。王总还带头鼓起掌来,说他说得对。”
  “行了,行了。告诉你们方总,下午我就要看到三千万出现在我公司的账户上。多一个小时都不行。”
  一口唾沫一个钉,大康只能认栽了,而且也只能这么办,在各个行业领头羊面前说出去的话,要是反悔了,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是,我这就去办。”总算完成任务了,冯国鹏两条腿都在抖,但还是努力撑住身体快速溜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人追着他似的。
  人一出去,他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下去,他把那盒方向凡所谓的醒酒茶扔到门上,就再没心情办公了。
  冯国鹏到底没撑住,刚走两步,听到门砰的一声,他的腿一软,左腿就被自己的右腿绊倒了。
  几个路过的妹子看到就扑哧扑哧地笑起来。
  作为一个老板,大康的酒局多的不行,所以她身边是常备着醒酒药的。
  看人一出去,又停了一会儿,等大康稍微消气了,她才端了杯温水进去。
  “赵总,先把药吃了吧。”王姐把药递过去。
  大康就着温水一口吞了。
  “叫严东阳进来。”大康道,这种事必须跟他商量的。
  “严总监今天好像还没到。”
  “又不在,叫他立刻到公司,就说公司马上就要垮了。”
  其实加上今天,严东阳也就逃过两天班而已,可以说是不辞劳苦,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了。
  可她也不敢说啥,道了句是,就赶紧退出去了。
  她把严东阳的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却没半点回音。三分钟都还没过,大康又出来问道:“还没到?”
  大哥,就算开飞机也没这么快的。
  她抱歉的笑笑。好像没到是她的错似的。
  “再打。”丢下这句话,大康更加生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