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祁王倒台
“逆子!”
“父父皇?”
白昱祁双腿一软吓的差点跪了下去,就在他这一震惊的瞬间,苏柝不知从何处跃下打掉他手上的长刀将他按在地上,周围的黑衣人极为聪明,立即想要挥刀冲向皇上,却被身边突然起身的太监一一擒住!
白昱祁有瞬间的傻眼,试图挣脱苏柝的束缚,可惜只能像只待宰的鸡仔般被他死死按住,白昱祁看向面前的方醒,眼中滔天的恨意无法掩饰,的确是覆水难收,一句杀了父皇,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咳咳咳”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
皇上被高力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朝前走着,白昱祁垂眸看着皇上在他眼前停住的脚步,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太医院的御医和太医们倾巢而出,一个个有条不紊的绕过黑衣人来到各个主子的面前,开始号脉解毒,白昱修将太子扶了起来,招呼两个御医赶快先紧着太子医治。
“参见皇上”
“毋须担忧,朕还活着呢!”
皇上斩钉截铁的说道,而后看向高力,高力立刻会意递出张明黄色的帕子,皇上微微欠身,将帕子覆在方醒出血的脖颈上,方醒忙自己上手按住,看着近在咫尺的帝王,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衰老憔悴,不禁有些心酸。
啪!
皇上直起腰回手给了白昱祁一耳光,白昱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受着这一巴掌,若不是发生了适才的事情,皇上此刻的劲力便像是给白昱祁擦脸一般,可白昱祁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眼中虽还含着对方醒的恨意,却已然是颓败的接受现实了。
两个御医来到方醒的跟前,一人号脉一人看着她脖颈上的伤口,方醒侧头间看到了对面的白昱央,太医们都是顾着那些妃嫔,御医又都围着她们这些人,独自坐着的白昱央冲方醒笑笑,并未在意。
“一人足够,你去看看央王。”
“是。”
御医听了方醒的吩咐巴巴的跑到白昱央的跟前,主座上的皇后被扶着坐到了一旁,皇上叹了口气,面含关怀的看向贵妃,贵妃抽泣着拉住皇上的手,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煜王她们身子如何?”
“回皇上,中了软筋散,服下解药一会便好了。”
这句话问到了贵妃的心坎上,她一直在怀疑方醒是否根本知晓,确定她也中毒了才没有深想,只是看着下方狼狈不堪的白昱祁,心中越发暗爽起来,败局已定,祁王这一脉的对手,是要彻底倒台了。
“咳逆子!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
此话一出,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服毒倒地白昱祁眼下是已经被自己的愚蠢推到了悬崖边上,他四下看了看,略有些疲惫的低头闭上了双目,他为保万无一失,将莞贵嫔派到了皇上跟前,若有万一便劫持皇上,想来或许是莞贵嫔那里露了馅,才招来了皇上
“以下犯上,谋逆不轨,暗害煜王,劫走宁氏,还让御医在朕的汤药中做手脚,你这个儿子,臣子,做的真是好啊!”
“儿臣儿臣没有!儿臣是被陷害的!除了今日之事,儿臣什么也没有做,都是贵妃陷害儿臣,儿臣适才的行为只是为了自保!”
贵妃正想说什么,看向一旁的皇上识时务的咽了回去,蔑视的扫了白昱祁一眼,纵然以往皇上对待白昱祁格外宽容,她就不信,一句杀了父皇,皇上能不计较,那她也就懒得让太子争了。
到底是皇上从前的厚爱,才会导致今日的白昱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他倒特别怕死,无论有没有用,还是要争辩两句,或许皇上因着对他的疼爱,或者制衡太子,就放了他呢
“将人带上来。”
“是。”
高力冲不远处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男子被带了上来,方醒面上装着与众人一般疑惑的看去,包括白昱祁,对于那其中的一人面含吃惊,只他怎么就不懂得,今日方醒之所以会过来,就是担心此等皇室丑闻被他们自己人见到不打紧,若是皇上因此要封一众侍卫奴才的口,苏柝便就危险。
只是看眼下,皇上没有这个意思,说明白昱祁,死定了!
“参见皇上,罪民无名,乃是一孤儿,从小被胡老侯爷收养培植,以便为宁娘娘,祁王做些不干净的事我等救出宁娘娘,人必定是在祁王府。”
“你”
诚如适才那些毫不犹豫服毒自尽的死士,白昱祁在这个世上最坚信的两件事,一是宁妃不会背叛他,二是这群死士不会背叛胡家,看着这人脸上挂着的伤痕,白昱祁认得他,却也不信他会耐不住拷打招供。
“你说。”
“禀皇上,微臣有罪,在太医院就职将近二十年,却因着祁王殿下的一时威逼做出有伤龙体的罪行”
这御医将头叩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犹似在方醒的心头作响,竟没想到皇上的病情会与白昱祁有关,只死士的话白昱祁认得,这御医的话,实实令他摸不着头脑但他,都不能认!
“父皇,这是陷害,是贵妃与太子陷害儿臣,父皇一向最为疼爱儿臣,儿臣如何敢”
“怎么不说了?”
皇上嘴角深深的撇了下去,冷着脸怒斥道,白昱祁脸上失去了做梦一般的表情,静静的跪在地上,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没有任何一人的添油加醋,让白昱祁明白,他不必狡辩了。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一时昏了头求父皇杀了儿臣,以赎儿臣的罪责”
“朕当然要杀你,朕是想知道,宁氏在何处!”
白昱祁无奈反其道而行之,声泪俱下的认错,可这等招数,若是皇上还念及亲情,便会退让一步,否则,就像眼下一般,看他如同一个被人拆穿谎言的稚子,臊着脸的模样惹人生厌。
白昱祁被看穿了心思,惊诧抬头,不需风吹,人打了个晃跌坐在地上,因为在皇上眼中,已经当他是一个死人了。
“宁氏儿臣不知。”
“好!褫夺宁氏的封号,世上再无她这个人!将胡氏一族尽数株连,处以死刑,胡侯改为奴籍,他既没了爵位,便不能享侯爵的待遇,挖出棺椁,扔到乱葬岗!”
“父皇”
“别唤朕父皇,今日是皇后的寿辰,朕先饶了你,正子时一过,送祁王上路!”
白昱祁的脸色变了数次,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这世上没有人能承受天子的雷霆之怒,哪怕这个人是皇上曾经最为疼爱的儿子,瞧着皇上此时铁青而又狰狞的面色,一些个想要蠢蠢欲动假以求情的人,也是收起了这份闲心,免得惹祸上身。
“禀皇上,御膳房涉及此事的人员一律被擒,请皇上示下。”
“杀!”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张子凡淡然的拱手退下去执行皇上的命令,亏得还有人以为皇上会对白昱祁网开一面,如此的杀伐决断,才是天家的威仪,足以令众人怯弱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白昱祁被苏柝带了下去,想必是要关押在大理寺,乔装成太监的禁军和侍卫们一同清理着地上的尸体,皇上坐在主座上猛咳了一阵,摆了摆手制止了贵妃为他顺气的动作。
“今日,便都回去吧。”
“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毒素已解,方醒同众人一般跪在地上目送着皇上离开,皇上路过方醒的时候笑了笑,只那和煦的笑容凭白让方醒生出了几分冷意,再瞧着以往气宇轩昂,如今行走间却要高力搀扶,脚步也越发轻浮无力的皇上,方醒只能叹息一声。
天子也是会老的。
“御医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
白昱修扶着方醒朝宫外走着,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是人皆有自己的爱好,死士自然也不除外,打兰姨死的那一日,方醒便在研究胡家的死士,总是能掌握一两个的,那男子参与了救宁氏出宫的行动,却被张子凡砍伤。
自然,又被全力救活了,为的,仅仅只是换一种死法,方醒不愿用苏柝,也只信得过白昱修白昱修那一日进宫向皇上禀明,说有一死士招供,接着皇上得知白昱祁意图造反的行动,白昱修从旁相劝,说是别一时冤枉了祁王
“祁王哥真的会死吗?”
“他自己造反,还想活吗?”
方醒一字一字的说道,盯着前方的目光中好似有什么在若隐若现,名为仇恨。白昱修叹了口气,若非今日同皇上在旁目睹,哪怕早就知道,却也不敢相信!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心中真是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