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战前一刻钟
宋倩儿当即冷哼一声,嘴角一扬,冷笑了两声。她眉眼中流转着丝丝戏谑,挑着眉毛盯紧了李安民,意有所指的轻声言道:“据我所知,书老二境界虽低,不过人境圆满。可是他的手段却是不容小觑,他的书箱背篓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物件儿,寻常地境也是头疼的很。”宋倩儿话声一顿,站起身来高高在上的俯看着坐在马车里脸色冰冷的李安民,继续说道:“呵呵,怕是只会偷奸耍滑的家伙要遭了殃了。”
冯异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两圈,敷在碗里的嘴巴也生生停止了。他的脸上挂着沉思,再细细琢磨宋倩儿话中隐藏的深意。
李安民闻声脸色更冷,他深呼了两口气,对着林白问道:“你是通过何种手段感知到书老二的气息的?”
林白站起身来,先来了遮在面颊上的轻纱,直勾勾的望着李安民,一脸严肃的冷声说道:“主人,你知道的,我深受种魂术的空置多年,灵魂对于魂牵的感知能力超强。而我的魂牵则一直都掌握在书老二的手中,而如今,我却明显地感知到了魂牵的震动。”紧接着林白脸色一滞,她露出了一脸惊恐地模样,对着李安民说道:“魂牵,正在飞速的移动,正在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飞速赶来。主人,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李安民听闻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他默不作声的沉思了许久,最后抬起头来望着林白,沉声问道:“你与书老二最为熟悉,你细细说来,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宋倩儿所说,书老二书香背篓里藏着什么强大的物件儿,我们究竟有没有一战之力?”
林白转身朝着宋倩儿看了一眼,紧接着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李安民,郑重其事的说道:“宋姐姐所言不虚,书老贼境界随低,可是他那书篓子却是一件异宝。那书篓子他宝贝的紧,可是我和哥哥都知道,那书篓子装着一本奇书,能够夺人心魄,乱人心智,操控人能够为他所有,地境以下,皆不可避。”
“如此说来,人海战术是不顶用了?”李安民眉头紧蹙,喃喃说道。
林白沉思了片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主人所言不假,若是被书老二放出了书篓子里的摄魂之光,只怕这车队里的人都免不了调转矛头来对付你。若是主人心存不忍,舍不得对这些人痛下杀手,只怕这些人非但不能成为您抵挡书老二的助力,反倒是成了掣肘的阻力。”
一时之间,李安民怔住不语,脸上的神色流转不定,左右思索的应对之策。看到少年郎举棋不定的徘徊模样,宋倩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的望向别处,冷声说道:“哼,你这混蛋怕是躲不过此劫了。”
李安民迟迟没有说话,林白的脸色越发焦急,她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李安民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主人,快想想应对之策,书老贼越发靠近了,如今距离我们不过两里地,最多一刻钟便会追到此处。”
李安
民闻声,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只见他大步朝前,直奔宋倩儿而去。宋倩儿被迷晕之后,就被林白和李安民封住了浑身的经脉,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李安民,她压根儿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看到李安民凶神恶煞的模样,她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恐惧,浑身颤抖着连忙朝后缩了几步,色厉内荏的仓惶叫道:“臭小子,你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些什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李安民一脸的不屑,走到宋倩儿的身前,伸出手指在宋倩儿的身上点了几下,冷哼一声,出声言道:“你放心,对于你这种货色,小爷还不至于动什么坏心思。”说罢,他一把拉起坐在小凳上的冯异,推到了宋倩儿的身边,继续冷声说道:“你走吧,记得把这小子照顾好。我早已经用天地之气感知过了,这小子身子通灵,经脉流转顺畅,是个修行的好苗子。而且他性子沉稳,只不过有些食古不化,不过只需好生调教,日后定是匡扶社稷的栋梁之才,你一定要护他周全。”
说罢,李安民有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紧了冯异,沉声说道:“小子,你必须记得,你是大汉之人。即便是如今你的家乡罹祸,可是也抹不去你骨子里流淌着的大汉之血。如今生逢乱世,你且记住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学本事。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有高傲的资本,才有决断的话语权。”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为冯异整理了一下衣装,轻轻地抚了抚小小冯异的脑袋,轻柔的说道:“本想着把你留在身旁好生调教,不过如今我大敌将至,只怕自身难保。你且跟随你宋姐姐走吧,她的本事不小,一定能够护你周全。记住,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冯异闻声轻轻点头,他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李安民,开口问道:“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李安民轻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冯异的脸颊,轻声说道:“大汉天下以民为本,民存则国存,民安则国安。我的名讳不值一提,你且记之为安吧!”
说罢,李安民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的朝马车外走去。
话说李安民手指在宋倩儿的身上狂点了几下,原来是解除了宋倩儿身上的血脉封印。宋倩儿感受到了磅礴的天地之气重新朝自己的身上涌来,顿时神情一愣。她轻轻一挥手,瞬间就轰碎了马车的厢壁上的硬木,马车里瞬间涌入了呼啸的秋风和狂飙的秋雨。感受到了直扑脸颊的清寒,他朝着李安民转身离去的背影望了望,口中念念有词,却没有人听清楚她究竟说了些什么。直到她哀叹一声,朝着林白望了两眼,又一把揪起了呆滞不语的冯异,一个纵身就飞出了车厢外,不过片刻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李安民望着宋倩儿消失的身影,轻轻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马车车厢上的轰然巨响早已经引起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浑身起息狂涌的李安民,皱着眉头观察着李安民身上气息的变化。原来他们眼中弱不禁风
的大安小爷,此刻竟然浑身上下弥散着锐利的锋芒。大白天里,大安小爷的身上居然冒出了丝丝黑气,那里是什么弱不经风少年郎,明明是一把锋芒毕露的漆黑宝剑啊。
李安民目光凛然的跳下了马车,指尖轻点,就迸射出了道道冒着寒光的森然剑气。剑气鼓荡,直奔装载着磐岭石的马车而去,只不过瞬间,马车轰然倒塌,堆叠的磐岭石瞬间散漫了一地。车队里的众兄弟闻声瞬间集结成了一团,他们纷纷抄起了手中的各式刀兵,怒气冲冲的对着李安民喝问道:“大安小爷,你这是何意。这可是胖五爷的车队,你将车马毁去是何意,我等如何再将这一车车的山中玉运走!”
李安民冷哼两声,也不解释,直接手指轻划,瞬间一道几尺长的划过地面,在众人眼前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李安民目光凛冽的扫过众人,冷声呵斥道:“汝等都不是什么蠢人,即便是不明真相,也定能猜到这批运往安康城的磐岭石究竟是和用途。说什么是为了孔老太爷过寿搭筑假山,呵呵,不过是糊弄三岁小孩的故事罢了。这批山中玉定然是运往安康城与太子刘伏的对抗的战场,你们是在为浮云乱军做事,你们做的是霍乱安平州,霍乱大汉的不义之事。我虽年幼,但是血肉中流淌着的是忠义,是热爱,是拳拳的热血。念在同行数日的情分上,我姑且饶你们一命,但是我却羞于你们再为伍,你们,快滚吧!”
“大安小爷,你这是何意?”胡大胡子紧紧地握住了双刀,眉毛蹙成了一团,一脸哭丧的望着李安民,嘴角颤抖着喃喃说道。
“哼,大胡子,人家心中有道义,心气儿高的很,根部不屑与我们为伍,你休要再说了,非要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车队里众兄弟一把拉住了胡大胡子,冷冷的瞥了李安民一眼,没好气儿的出声说道。
“哼,都怪我们哥几个瞎了眼了,枉我们还以为这王大安是与我们真心相待,可是没想到,呵呵。”
“不知道若是被胖五爷知道了此事,他会作何感想!”
“就是,亏我们五爷还把你当手足对待。我可告诉你李安民,五爷可是私下里与我们说过,他与你相交虽短,可是却把你当亲弟弟对待。如今你这样对待五爷留下的兄弟,我看你如何跟五爷交代。”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依我看你练婊子、戏子都比不过,哼,休要无他废话了,我们走。待日后五爷回来,定会与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看到众人离去的身影,李安民深呼了一口子,他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五哥,为了保住兄弟们的性命,我只能这么做了。立场不同,小弟别无选择,五哥实在对不住了。”说罢,少年郎转身走进车内,对着林白轻轻密语。
李安民不知道,马车外的林障中正藏着一个肥胖的身影。只见他脸色木然的喝了一口酒,深深地望着李安民,眼里尽是无言。这胖子不是旁人,正是胖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