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相见西阳沧桑老,复闻东南祸乱生

  亲~本站域名:"166"的简写谐音166xs.com,很好记哦!好看的强烈推荐:齐天和倾城两人一骑,沿着官道信马由缰。任是齐天一路低声下气,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自省自责,说的唇干舌噪,倾城就像木头人一般,俱都一言不发。
  齐天见她不依不饶,脾气上来,当即戛然而止。然而方才停了一会,倾城双肩耸动,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齐天心烦意乱,不由加重语气:“你到底想怎样?”倾城顿时有如踩着尾巴的猫,全身炸毛,大声道:“脾气还不小嘛?你有脾气不向仇人发,冲着女人发算什么男人?”
  齐天有如泄气的鞠,登时瘪了下去,讪讪的道:“是你做的过分,我一时没控制住,不是向你道过歉了?”倾城哼声道:“要是道歉都管用的话,那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齐天哑口无言。每一番语从她嘴里说来,要么将道理说的似是而非,要么将似是而非说成道理,总是让人难以反驳。他心中憋屈,怏怏的道:“道歉不行,那你想我怎样?”明明人家不对,怎么反似自己错了?
  倾城道:“那你错了没有?”齐天瓮声瓮气的道:“我不是承认过了。”倾城道:“那错了是不是该罚?”
  齐天心中一跳,挨近前去。倾城侧身转过头去,轻启朱唇,露出一排贝齿,张嘴虚咬。齐天心有余悸,连忙后仰,保持距离,迟疑再三,只得满心不甘的点了点头。
  倾城道:“以后不许再凶我了。”齐天如释重负,连忙道:“如果在凶你,就罚我一个时辰见不到你。”倾城哼道:“这算什么处罚?”
  齐天苦着脸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时辰折算下来,就是三个月久了。我一刻看不见你,便坐也坐不好,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
  倾城板着脸道:“那你这几年没见到我,折算不得几千年,怎么活过来的?”齐天唉声叹气道:“那简直是人间地狱,每刻都是煎熬。”
  一阵疾风从背后刮来,吹着他发端在眼前乱飘,其中几根眏着夕照闪闪发亮。齐天伸着抓住道:“不信你看,这可不把我头发都熬白了?”
  倾城痴痴望着那根白发,愣愣的发着呆,眨了眨眼,泪水潸然而下。齐天挨近身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倾拥这次不再抵触,将头靠在她肩上,就着他衣领,蹭了蹭眼泪道:“我肚子饿了。”齐天柔声道:“等前面有店,咱们就打尖。”吆喝一声:“马儿,走起,喝酒去。”
  驳马一声长嘶,抖擞精神,飞奔而去。两人到得前面集镇,用过膳食,沽了几斤老酒,喂驳马喝过,在集市上买了一匹瘦马。
  这也是没有办法,这小集镇虽当交通要道,可出入皆非要塞,人口有限,流动不足,并非商贾首选。一切的供求,仅是本地的小贩维持生计使然,卖的随意,买的也容不得拣精拣肥。
  齐天和倾城继续上跑。两人重归于好,心情轻快,这数千里的行程,顿时变成游乐之旅。一路遇水游玩,逢山登临,兼之瘦马脚力有限,悠悠闲闲的一个多月,这日傍晚方才到得潼关。
  城楼上的守卫望见,高声道:“潼关戒严,入夜一律禁止入关。请明早再来。”
  齐天微微皱了皱眉,像这等军事重镇戒严,必有大事发生,他回道:“还请军爷禀报,就说永丰候入关。”
  喊话的军士恭声道:“下官这就差人禀告秦将军,还请候爷恕罪,稍等一会。”齐天道:“军爷公事公办,不必客气。”
  过了一会,城楼上亮起火光,映照下来,一个朗亮的声音道:“果是候爷。快快打开城门。”
  “轧”的一声轻响,城门徐徐拉开,一个身着戒装的中年将领迎了出来。齐天放眼望去,那人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正是潼关守将秦否。
  秦否拱手道:“候爷别来无恙。”齐天见他套着足袋,连鞋也不及穿,显然着急赶来,回礼道:“托将军的福,一切安好。”他知既然戒严,人家多半是过来识别自己身份,也就不说怎劳亲迎。
  秦否道:“候爷来的正好,快府上请。”人家徒步相迎,齐天身份虽然尊贵,可在手握兵权的从二品镇军将军面前,也不敢托大,下马和倾城步行进城。
  一行到得将军府。秦否分宾主坐下,摒退左右道:“候爷可闻朝堂之事。”齐天见他谨小慎微,不安的道:“在下刚从琅琊回来,朝堂的事一无所知,还请将军见告。”
  秦否又道:“那台州诸岛,给海盗占据,沿海一带遭受劫掠,候爷可知?”齐天失声道:“竟有此事?”
  秦否点了点头,道:“秦某镇守潼关有年,年纪虽然不小,但还能饭否。听闻此事,当日飞书朝庭,请求提一旅劲军,前往剿匪。”
  齐天道:“秦将军赤胆忠心,武功盖世,自然所向披靡,马到成功。”秦否若在平时,自必谦让一番,这时却也不顾不上来。
  秦否匆匆回书房取了一卷圣旨,双手捧着出来,递给齐天,长身叹了口气道:“还请候爷过目。”
  齐天见他并不直言所事,显是兹事体大,怕口说无凭,心中愈发不安,连忙起身,弯着腰,双手高举过顶的接过,卷开圣旨。
  倾城侧身望去,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军将军忠君爱国,临危请命,朕心甚慰。台州祸乱一事,已着驸马爷择日出京,前往剿灭。还望将军兢兢业业,坚守京畿门户,勿负朕望。
  齐天大惊失色,浑身发抖,圣旨掉在地上犹不自知。秦否脸色一变,连忙捡了起来,将圣旨掉在地上,可是轻君之罪,皇上要是怪罪,连着自己都吃罪不小。所幸没有外人在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齐天脸无人色,喃喃的道:“家父身体羸弱,手无缚鸡之力,又不谙领兵之道,皇上为何差他剿匪?这……”他后面本待要说“这可不是让他送死”。只是此话说来大逆不道,心中虽然气愤,还是硬生生的顿住。
  秦否黯然道:“秦某已将此事,派人传达彭老元帅,只是此去边关路远迢迢,也不知赶不赶的上。所幸候爷回来及时。”
  齐天道:“多谢将军相告,在下这就回京。”秦否点头道:“候爷保重。”他心中虽对旨意颇有一番微词,自古文官执笔安天下,武将上马定乾坤。东边之患虽然不小,可朝庭武将不在少数,让一个文官掌兵已是不妥,更何况还是当朝驸马。只是为人臣子,圣旨即下,再不合理也不敢妄议。
  齐天抱了抱拳,转身就走。倾城喊住道:“你着着急忙忙的有何用,那匹瘦马你就鞭死它也跑不快。”
  齐天转身道:“还请将军帮忙准备两匹快马轮换。”秦否也不多说,当即吩咐下去,备了两匹军马。齐天和倾城告辞而去。他心急如焚,两骑轮换着一路鞭策,天明时到得长安通化门。
  那两匹军马虽骏,可一夜不竭,也累的气喘吁吁,倒时倾城骑着的驳马,依自神定气闲,仿佛才跑了一程。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也顾不上说话。此时停了下来,倾城这才劝道:“你也不用太急。”
  齐天道:“让我爹爹剿匪,那简直是去送死。”这一夜奔驰,常人虽极辛苦,可他内功深厚,却是点汗未出,反倒这短短两句话,急的满头大汗。
  倾城道:“大军出行,响动肯定不小,我们从东边过来,一路平静无事,显然还未出征。”
  齐天想了一想,事情果是如此,这才微微心安,只要父母还没出京,事情便有挽回的余地。他则头望去,见倾城鬓发凌乱,显然这一路颇是吃力,歉然道:“让你受苦了。”
  倾城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咱们快点进城,再从长计议。”齐天“嗯”了一声,心中大感欣慰,人家虽然有时蛮不讲理,可在大事大节上,却是极识事理。
  他下的马来,走到守城的军士面前,亮出令牌。十六名军士见了,一齐躬身道:“见过候爷。”齐天道:“各位军爷不用客气,本候有事在身,需和同伴马上进城。”
  左边为首一位三十来岁,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的守卫道:“候爷进城当然没事。只是不知候爷同伴可有过所?”
  倾城下的马来,紧随在后道:“姑娘没有过所,却又如何?”那名守卫不去看她,径自对着齐天,恭恭敬敬的道:“上面交代,台州有乱,为防奸细混入,没有身份之人,一律不得入京。”
  齐天道:“那由本候担保。”那名守卫迟疑道:“这个……上面没有交待。还请候爷见谅。”
  齐天皱了皱眉,明州祸乱远在千里之外,京畿重地谨慎从事,戒严虽不为过,可自己永丰候的身份在此,带个人进京,怎的如此不识抬举?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