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下点猛料

  夜静阑珊,茶仪荃尔贞领着茶阿们,仍在戈兰殿议事。
  荃尔贞:今日的酥油茶,反响不错!
  托由萍:明天接着喝吧。
  托布婷:那你看不见明晚的月亮了。
  托由萍:
  茗伊:接着喝倒不是不行,每日一碗合他们吐蕃的式,只是少了心意,略显敷衍。
  荃尔贞:茗儿通透,敷衍是小,辰妃问责事大!
  茗伊刚要答话,哆芙领着章仇口土,召树屯并守瑟踱步而入。
  荃尔贞等人赔笑告礼,章仇元帅先自挥手,“很不用客套,缥信留我在懿荼宫住着,好方便款待吐蕃使臣。”
  茗伊见他们三个疲乏,忙取了竹沥水兑过的延年花茶,与他三人解渴。
  守瑟接过时,不忘笑道:“茗娘子抬爱,在此谢过!”
  章仇口土见他这般称呼,心口莫名地不舒坦!可郑蛮利一早吱会,此乃茗伊的未婚夫婿,兼尚书之子,自己不好得罪。再者,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得冷哼。
  召树屯却发话了,“守瑟,她毕竟是戈兰殿的茶阿,言语少不得换过来。平时也罢了,缥信素喜中原礼节,不在意这个。现下,一则,吐蕃使臣听见,未免生事;二来,辰妃与小阿不对付,教她的耳目听了去,徒惹口舌是非!”
  守瑟屈礼,正色道:“客曹长说的是,卑职妄语。”
  章仇的脸上方复了些光辉。
  茗伊笑道:“也难怪,我们中原称呼女子都是娘子。起初的时候,我对这里把女子唤作【阿】的说辞也不甚习惯。”
  荃尔贞见他们且议论没要紧的,自己忙入了正题:“元帅,今日吐蕃使臣占不到一点便宜,明日保不齐寻些事故,想来,尽够我们喝上一壶的!”
  召树屯道:“元帅,茶仪,请恕卑职无礼!”
  章仇拍了拍他的肩:“今日你可给本元帅长脸了,想问什么,只管问,自家兄弟!”
  荃尔贞如是说:“正是这话,客曹长无须顾忌!”
  召树屯方小声说道:“斗胆问一句,这辰妃可是与摩智邪有旧?”
  章仇笑道:“你看出来了?”
  召树屯细细说开:“也是合该撞见!我入殿时,她拿眼神一个劲儿斜睨着摩智邪。这也罢了,那厮却是生得端方,尤其是湛蓝的双目,便是我也多看了两眼!可接下来,每当他发话,辰妃的神采无一不彰显倾慕。她的左右宫阿飞羽跟翡生,二人想来是知道主子心事的,借着侍奉的由头,紧紧挡着周遭的人眼,容易遮掩。可我那个位子,不难捕捉到她的余光!”
  荃尔贞冷笑道:“她入宫前,不过风尘舞姬,且吐蕃女子同我南诏风俗相当。女子未嫁前,可以同任何男子情义相许,便是搭上贞操也不打紧。我早就风闻她俩有旧,她能入宫封妃,还是摩智邪跟赤松德赞出的主意。”
  召树屯喟叹:“她与西施无异,被爱人作付,痴心向谁?”
  守瑟心道:阿兄虽失忆,心境同从前一般,最是惜花!
  章仇口土翻了个白眼:“管她痴心不痴心,作付不作付,单论明儿个如何应对!”
  守瑟笑道:“让他们鹊桥相会,使缥信同诏佐们,连着吐蕃其余的使臣,最好添上佣奴,都好好观赏一番,不就成了?”
  章仇口土冷笑:“木难宫是你家开的,吐蕃使臣住着的懿荼宫是随便出入的?”
  茗伊道:“戈兰殿是我们开的门,更是贵胄出入的地儿!”
  章仇,荃尔贞,召树屯:“你的意思是?”
  茗伊眯着眼:“莫不如给他二人来点助兴之物。”
  荃尔贞:“暖情酒?”
  茗伊狠批:“俗!”
  召树屯:“催情散?”
  茗伊不屑:“怂!”
  章仇口土:“依兰香”
  茗伊摇头:“难得!”
  章仇口土又道:“那就有了!龙涎香易得,可到底容易觉察出气味。”
  茗伊看着他:“元帅深谙此道啊!”
  章仇无语。
  守瑟禁不得呱噪:“茶阿,您就直言了吧,别卖关子了!”
  茗伊方促狭道:“我有个法子,教人瞧不出端倪,即便抖落出来,亦能说成无心之失。”
  章仇口土也是爱使损招的,忙道:“往下说!”
  茗伊忍不住笑道:“明日茶宴,我点的是末茶。”
  召树屯道:“这个吃着虽好,就只掏空了肚肠,容易饿得慌。”
  章仇口土:“你吃过!”
  召树屯道:“有点印象,只不大真切,隐约记得是吃过的!”
  茗伊笑道:“正是,饿了就要填补糕点,我已经让茶仪报上去,明日预备黄酪糕,得了公主首肯。”
  守瑟接口:“看来,你是打算下点猛料?”
  茗伊道:“知我者,守瑟也!”
  章仇口土看不惯他们的一唱一和,听了一句两句,心里就老不自在。佯装笑脸盈腮,显摆道:“若缺什么,茶仪办不来的,你就列了单子,我使人预备。”
  茗伊得了倚仗,恣意纵声地说:“五十只雄鸟和五十只雌鸽的脑花,二十只鹌鹑蛋匀出的蛋黄,十只野鸡蛋匀出的蛋黄,十只天鹅蛋匀出的蛋黄,把芹菜汁捣碎,拧出汁子,与切丁的碎羊肉。烤过的洋葱和胡萝卜。再来一瓷坛黄油。”
  土元帅胃海翻腾,不住地说:“也无甚出奇,能管用?”
  茗伊冷笑道:“您只管不信,我给您留一块尝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