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沈媛
沈槐本是不愿搭理她们,只是自己的去路被挡住了。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叫完了吗?”沈槐抬起头,直视着沈媛。
她既然想挑衅,她也不介意让她重温一下当年被自己支配的恐惧。
“叫完了就滚。”
分明是一句羞恼的话语,到了沈槐的嘴里却变得平淡无奇,不带一丝怒气。
“你说什么?”沈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沈槐打了脸,自然是不可能忍,当下就欲动手。
沈槐还是一脸平静的神情,甚至对上沈媛那怒火中烧的面庞,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但是只有姝儿知道,她的扶手下面藏了一把匕首和袖箭,其上也抹了烈性的毒药。
若是她想,沈媛她身后的那些人今日绝对不能完好地离开琼华楼。
不知为何,对上沈槐那双不含一点感情的双眸,沈媛心生胆颤。那只手高高举起,却始终无法落下。
沈槐避也不避,径自驱动着轮椅向前走去,“滚开。”
她点的菜就快来了,没有功夫和这些人说话。
沈媛气红了脸,一把拽住沈槐轮椅上的扶手,猛地向后一拉。
沈槐和姝儿都没有料到沈媛会突然出手,两个人齐齐地向后仰去。
“沈槐!”沈媛扯住沈槐的椅背,气急败坏地吼道。
“哎,这里是怎么了?怎么围着这么多人?”就在局面一时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
墨云迈着步子轻缓地朝此处走来。
沿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自觉地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沈槐的一只手本已搭在了匕首上,待见到墨云后,便收了手,眯着眼看他。
沈媛在看见来人后,僵了一瞬。自觉地松了握着椅背的手,换上得体的微笑。
“墨云公子好。”沈媛见着了墨云,难免要低头与人打招呼。
墨云偏过脑袋,看了眼沈媛,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位便是沈小姐了吧。”
沈媛未曾想到墨云会搭理她,面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难以抑制的兴奋,“正是,有劳公子挂念了。”
墨云乍然听到挂念二字,挑了下眉。
“我问的不是你。”墨云看也不看笑的一脸娇羞的沈媛,而是径直朝沈槐走去。
“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是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反较沈槐,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孰高孰低,一眼可辨。
原先那些簇拥着沈媛奚落的沈槐的姑娘们见了墨云对待沈槐的态度,也都纷纷噤声,没敢再说一句。
沈槐瞥了眼沈媛,缓缓道了一句,“不知沈大小姐面上的脂粉是何处买来的,竟然将脸颊上的疤痕遮的如此完美无瑕。”
沈槐的话,无异于一滴水溅落沸腾的热油之中,挑起了那些围观者的好奇心。
“沈槐说的可是真的?沈媛的脸上当真落了疤?”
“我说她今日的妆容怎么比平日里的要重呢。”
“这要是真的,那以后可怎么说亲啊?”
一时间,四下低语声无声地蔓延开来。
沈媛站在人群中央,被流言蜚语所环抱,小脸变得惨白。
是她!一定是她!
若不是沈槐做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脸上被人伤了,留了一道疤痕。
“是你!”既然事情已经被人揭露,沈媛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大跨步朝沈槐走去,“是你做的!”
眼见着沈媛尖锐的指甲就要触上沈槐的脸,墨云直接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开玩笑,这要是让沈槐在他的地界被人伤了。回头齐凛那小子就能让他缺胳膊少腿地回去。
沈槐看着因为剧烈动作而抖落了面上脂粉的沈媛,恶劣地扯起唇角,“你有证据吗?沈大小姐。”
沈媛最是见不得沈槐面含讥诮的样子,当下气的浑身颤抖,想要扑上前挠花沈槐的脸。
不过墨云又怎会令她得逞,只听得他冷声喝了一声。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侍卫呼啸着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沈媛架走了。
墨云冷眼看着一个劲叫嚣的沈媛,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既然这位姑娘喜欢在我琼华楼生事,那便不用再过来了。”
沈媛怒骂声戛然而止,像是猛然被谁扼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墨云向前走了几步,环视了圈周围,不怒自威道:“琼华楼虽然开门迎客,但是绝对不欢迎一些像这位姑娘一样当众惹是生非的人。望诸位谅解。”
墨云这一番话软中带硬,颇有一副恩威并施的态度。
当即,围在四周看戏的人此起彼伏地附和起墨云的话来。
毕竟墨云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他们寻常人都惹不起的。
至于沈媛,先是被沈槐揭露毁了脸,又是被墨云当作反面教材好好地讲解了一番,日后的名声定是毁了。
因为能坐在琼华楼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今日这一场闹剧,不日便会传遍整个京城。更何况,沈媛还到了议亲的年纪,日后她这亲事多半也难说了。
没有哪一家显贵人家会愿意娶一个声名狼藉且还毁了容的姑娘回府。
听着四下的窃窃私语声,墨云暗暗地回头望了眼沈槐。
她是想毁了沈媛。
沈槐注意到了墨云投来的视线,淡然地一拂袖,进了房间。
她的小腿,曾经因为沈媛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疤。
她的脸,也在不久前,因为沈媛划了一道小口子。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会的只有瑕眦必报。
世人如何看她,都与她无关。她要的,只是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人活的潇洒自在。
她之于沈家,已经是仁义至尽。
待进了房间,姝儿一直紧绷着的小脸才松懈下来。
先前在怼沈媛的时候,姝儿凭着一股子的怒气,全然没有胆怯。
但是现在得了空,姝儿回过神又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