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丞相大人的府邸

  邢修四下看了看,随意朝一间没有亮着的屋子跑去。
  进了门,雕刻纹路精致的金丝楠木床上叠着整齐的玉南丝被,书案上摆着厚厚的奏疏,明显是有人住!
  可是屋子里一片冰冷,几乎没有人气。
  门外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邢修顾不得多想,使用戒指往梁椽上飞去。
  门轻轻被打开,借着月色,邢修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就仿佛是被仙神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棱角硬朗而分明,剑眉飞入长鬓,五官深邃。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异于燕王朝常人的蓝眸,像蓝宝石般纯粹却神秘,同时,眼底深处是冰冷与无情。
  他身着紫袍,袖袍处金丝缠绕,腰间佩戴着世间绝无仅有的细致玉佩,是天下绝美的风华!
  邢修微微一愣,很快被受伤地方的疼痛恢复正常。
  萧泊踏入门槛一只脚,他顿住,屋内一片黑暗,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低头用指腹擦拭门框上细微的血渍,声音低醉却冰冷:“出来。”
  邢修看到他的动作,心里暗骂:该死!
  她肚子一疼,双腿蹲不稳,身子一轻,火红的舞衣飘飘扬扬落下。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照射进来,鲜红的衣裙交织,纯白与妖娆一齐绽放。
  邢修有吱吱的保护罩保护,落到地上并不疼。
  她半跪在地上,腹背紧缩,似乎箭又往里刺了点。
  “滚。”更加绝情和厌恶的声音,明明是天籁之音,却带着寒意。
  邢修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腹部是痛得难受,倒忽略了萧泊的话。
  萧泊见邢修不动,转身朝外,嗓音更加冷漠:“进了盗贼,你们还不快来?”
  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一波官兵赶来,杨乘韫连忙跪下请罪:“属下来迟,大人可否受伤?”
  说萧泊受伤什么的,完全就不存在。
  果然,萧泊神色淡漠:“没有。”
  杨乘韫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战衣,“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闯丞相大人的府邸,还是寝室?”
  手下们进去看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报告道:“大人,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发现了这个,还有窗户被打开了。”
  手下递上了一个面具。
  杨乘韫接过,把看了一阵子,眉头越皱越深,“暗云庄的人?”
  “是。”萧泊垂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杨乘韫紧紧捏着面具,气愤道:“他们派来的人是要杀你么?”
  “好像不是。”
  一句话平息了杨乘韫的怒气,他疑惑:“那暗云庄的人是来干嘛?”
  “不知道。”萧泊转身就走。
  萧泊性子凉薄,话也很少,杨乘韫也习惯了与自家大人这种对话模式,也不甚在意。
  杨乘韫吩咐属下要增派兵力巡查府邸后,正要离去,萧泊叫住他:
  “待会让人把这屋子打扫一遍,所有东西都要换掉,”未了,还再强调一遍,“记住——所有。”
  “是。”杨乘韫汗颜,擦擦汗,丞相洁癖太严重,谁来管管。
  府邸外面,邢修趴在一棵树上,看到越来越多的官兵进入府邸,就连府邸外面都有夜巡兵在巡逻。
  她心底松一口气,不然以她带伤的身体面对这么多官兵有可能真的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吱吱见邢修脸色越发难看,连忙道:“主人,吱吱已经确认过附近没有人再跟着你了,你还是先回客栈吧!”
  邢修眼眸划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行。”
  京内某客栈——
  邢修清理了自己的伤口,万幸的是,伤口不深,而且箭头上没有毒,她打开储存库,躺上修复椅,这样伤口愈合起来更快。
  从储存库出来以后,邢修就开始逼问吱吱:“你为什么带我去那里?那个府邸的主人是谁?”
  吱吱被邢修捏着“脸”,吃痛地嗷嗷叫道:“吱吱问过主人了,主人说确认吱吱才带主人去的!”
  “不回答是不是?”邢修把银镯从手腕上摘下来,扔在桌子上,“不回答我就把你扔在外面,给别人了。”
  “不要!”吱吱可怜巴巴,一五一十地说:“那是丞相的府邸,那个丞相很可怕,所以那里没有人敢进的。”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主人!
  “所以,你就骗我进去了?”邢修重新把银镯戴回手腕上,敲着吱吱,警告道:“下次不许这样。”
  吱吱连连“点头”,道:“吱吱知道错了,吱吱再也不犯了!”
  “行了,原谅你了。”看吱吱可怜兮兮变着法子讨好她,邢修勾唇一笑。
  她脑海逐渐浮现出昨晚那个男子的面孔,原来那就是当今燕王朝的丞相萧泊,只是光长了一副好皮囊,性子却如此不讨人喜。
  耳边又响起那声冰冷冰冷的“滚”字,邢修鄙夷一声,很快就抛之脑后。
  邢修睡了半个白天,总觉得还睡不够,她坐在床上伸伸懒腰,准备去暗云庄要酬劳了。
  摸了摸肚子,受伤的地方似乎也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痛。
  穿上衣服,邢修整理衣领时发现衣服洗得丝线都被拉扯出来了。
  扯断那细线,她的脸黑了黑,决定拿到五千两银子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衣服!
  本想着不走暗道直接去醉红园到暗云庄那儿,结果在路上碰到了王贞逸。
  王贞逸其实也只是在府里待着无聊,随意出来逛逛就遇见了邢修,还真是有缘分。
  “邢修!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他兴冲冲地打招呼,“诶,你去哪儿啊?一起呗。”
  邢修看他,吐出三个字,“醉红园。”
  大白天,逛青,青楼?!
  王贞逸惊呆,急忙摆摆手,“邢修,我这就不能跟你去了。要我爹知道,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话罢,他就逃得似的离开了。
  邢修笑了笑,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还把他给吓跑了。
  醉红园前,已站满了一排衣着有些暴.露且搽脂抹粉的女子,那儿的鸨母也使命地唤着她们揽客,一个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受不住诱.惑,脚步一扭,进了醉红园。
  邢修出现在她们面前,势利的鸨母看到邢修这身寒酸的衣服,立马推开她,一副尖酸刻薄样:“这儿啊,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