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古伦之怒

  古镜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双腿不禁一软,要不是身边古炀及时扶住,恐怕直接瘫在地上了。
  “大长老,怎么了!”古炀心急问道。
  “掌门,掌门可能已遭遇不幸。”古镜言语中带着哭色。
  是啊,那手戒即是掌门信物,那必然是掌门随身携带,珍贵无比,岂会轻易丢失,更不会交于旁人,而棋肃羽却手执掌门之印,只有一种可能,是夺来的。
  棋肃羽自然没这本事,但他师父棋彦生不无可能。到此时,古镜可以说是彻底相信谣言所说:棋彦生谋害了五大派掌门。
  听到古镜一语,各派长老立马领会了意思,顿感心惊肉跳,开始他们也只是听到谣言,于是到古伦派求证,但打心眼儿里也不信,凭棋彦生一人,谋害五大派掌门,这毫无可能,毕竟各派掌门哪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棋彦生想谋害他们,不是说说就能轻易办到的。
  当即,惊翎山众弟子立马对着古镜行礼道:“古镜长老,我派飞摇苍长老重伤,晚辈们必须即刻护送他回门派救治,先行告辞。”古镜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毒角糜和常在、丝青萸也是一样,急切告辞之后,带人火速赶回门派,不敢耽搁。
  外人都走了,只剩古伦派上下,一个个傻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古镜缓缓低下头,接着从他身周散出一阵风旋,刮得古炀险些站立不住,这位古伦派大长老终于释放出体内压抑着的怒气,浩荡的真气从他体内荡出。
  “所有人听令。“古镜猛一抬头,附音道。
  “在。“众位古伦派弟子其实无不与古镜的心情一样,悲愤交加!
  “从此时起,见到姓棋的,全给我杀了。“古镜怒道。
  “是。“众弟子应。
  “传令到个洲、郡、县、乡、村,及至每家每户,但凡有棋肃羽的下落,提供线索者,赏千金,线索属实者,赏万金。敢有藏庇者,全家处斩,悬城门示众直至抓到棋肃羽为止。“古镜语速越说越快,满腔恨意就快冲破胸膛了。
  “得令。“众弟子各司其职,四散而去。
  “那件事办了吗?“古镜对着身边的古炀道。
  “禀大长老,都办妥了。“古炀回道。
  “好,若有人打听起,就说是此次事故中不幸遭难了。“古镜叹了口气道。
  古炀点点头,尽是无奈之色。原来适才比试时,古炀等人不在场,就是去抓门派奸细了,古镜每每想到门派机密被泄露出去,便对这些眼中钉忍无可忍。这次正好各派长老都到来,虽然隐蔽的联系了在古伦派中的眼线,但古镜早有安排,将这些奸细一一列册,然后挨个拔除,加上现在门派遭难,他们的死,也都有了借口,其他各派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门派中的事务还是交予你打理,不论花费多大代价,尽快重建,安抚好伤患。“古镜顿了顿又道:”这一花一木,一亭一阁都是毁在我手上,我要亲自抓到棋肃羽,将他碎尸万段。“说完不等古炀回应,毅然离去了。
  这个夜晚是不平静的,在古伦派掌控的圣衍国,在龙塌上搂着妃子的皇帝,被太监叫醒,当听完太监禀告后连龙袍都来不及穿,走出寝宫,坐在龙案上,额头密布细汗,手中快笔疾书,然后哐得一声盖上印玺,交予太监,嘱咐道:“将圣旨连夜送出宫,告诉茂丞相和大将军,卯时之前,必须妥当,你亲自去,马上。”
  上至皇帝,下至贫民,甚至乞丐,全都从温柔梦乡中被惊起。从市街到村郊,任何出入之地都被军兵把守,以及来回反复的巡逻兵,整个圣衍国被紧张恐怖的气氛笼罩着。
  而他们追寻的对象棋肃羽,也并未闲着,从古伦派一出来,便骑上大黄马,没命的朝南奔去,可也不知古伦派掌握了什么传递信息的本事,居然赶在棋肃羽离开圣衍国之前就全国发起追捕檄文。
  但若是连这些军兵的搜捕都躲藏不了的话,又怎配称是杀手之王棋彦生的弟子,何况师叔续南山留下的药品中也早为他准备了易容丹,这种丹药可不是简单改变容貌,而是从头到脚的骨骼都会变动,再熟悉之人也寻不出一丝破绽,不过就是承受些痛苦罢了。
  寸溪城内,一个粗壮大汉,而行,身后牵着一辆破马车,车上空空如也,再看马,全身暗黄,满身泥土,瘦却高大,不正是棋肃羽那匹大黄马嘛,再看这大汉,虽衣衫邋遢,但是双目灵秀,十指白净,不似苦难之人双手长满黑茧。想来易容丹果然神奇,能将棋肃羽一个清瘦的青年,变成粗壮笨肢的大汉。
  “出了寸溪城就算出了古伦派的地界,那边就不用这般藏头遮面了,易容丹虽好,但是不能长时间使用,要不然无法回复到本来面目。”棋肃羽想道。这一路来无惊无险,古伦派倾尽一国一派之力,却连棋肃羽的影子都没见着。
  “干什么的?”棋肃羽来到城门口,老老实实的站着,守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问道。想来这十几日,守卫已经将这句问话说了千万遍。
  “官爷,俺就是想出城去弄点柴火,天黑前就回来。”粗壮大汉型的棋肃羽木然回答。
  “你既然有马车,那为什么不坐,却要牵着呢?”守卫逮着问。
  “俺娘说了,俺太重,马太瘦,俺要是坐上马车,马就更累了。它累了就会饿,饿了就要吃,俺家没那么多草料给它吃。”棋肃羽晃着脑袋装傻样道。
  “有道理,那你出去吧,早点回城。”守卫又打量了一下棋肃羽,点头表示同意。
  棋肃羽一听答应,忙弯腰道谢,出了城去。
  “那马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城内一群守卫对着一个年轻人行了军礼,年轻人却未搭理,只是看着棋肃羽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此人,正是中平镇一别的古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