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情窦初开

  肖孺航觉得,司徒霖这厮之所以脑子有点儿迟钝,估计跟他这想法息息相关——脑子是个好东西,可若是不动,那久而久之可不就要迟钝起来?
  那怎么行!
  他咬的是可以与他出谋划策之人,这光是只听他的话帮忙,却是一点儿也不出主意,那他也太过劳累了一些!
  于是他拍了拍司徒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司徒兄弟,这人呢无论是武夫还是书生,都应该思考。不然,时间久了这脑子不用,岂不是要生锈?”
  “生锈?”司徒霖微微蹙眉,“脑子又不是铁,时间久了不用怎么会生锈?”
  ……我看你现在脑子就挺生锈。
  肖孺航心里没好气的想道。
  不过他还是冷静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语重心长的开口:“司徒兄弟,我这不过是个比喻。就是说,若总是不用这脑子思考事情,时间长了怕是会变笨!”
  这够直白了吧?
  若是司徒霖这还听不明白,那肖孺航大概可以直接放弃。
  好在,司徒霖还没有迟钝到这个地步。
  在肖孺航这话说完之后,他便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个说法!怪不得我姐姐们总是说我越来越笨,感情是因为我总是不思考事情!”
  见司徒霖这恍然大悟的样子,肖孺航不由得笑了笑。
  心里却是在想——你才知道!
  他就没见过比司徒霖这厮还要迟钝的……正常人!
  “孺航,你可真是好人!”
  正当肖孺航在内心吐槽的时候,司徒霖却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一脸认真外加感激的说道。
  “如此事情都愿意告诉我。”司徒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肖孺航:“……”这厮未免也太好忽悠了一些。
  “呵呵,这个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肖孺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我们继续聊聊该如何让我堂兄与堂嫂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怪不得之前听夏薇说司徒霖是个憨憨,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还当真是没有一点儿夸大!
  ……
  “主上,关于那安宁长公主身世的消息,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一间古雅的屋子里,正中间一只大鼎镂空雕花香炉内熏香袅袅升起,一身玄衣的拓跋烈正襟坐于一张矮桌前,手里拿着一卷书。
  他低着头,未曾抬头去瞧那禀报之人。
  “嗯,说说看。”
  他淡淡的开口。
  禀报之人便继续说道:“之前安宁长公主身世之事,最后是说乃是一名书生杜撰非议安宁先皇后,都说伪造之事。这会儿经过调查,已经找到了这书生家人的踪迹。”
  “很好,那便继续追查下去。”拓跋烈点了点头,仿佛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一般,语气依旧平淡的很,“还有何事?”
  见那禀报之人说完了这些之后还未曾离开,拓跋烈便知晓他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果然,在拓跋烈询问之后,那人便又开口说道:“主上,新一届的武林会便要开始,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后。不知您……可要前往?”
  拓跋烈的手微微一顿。
  曾经的他向往江湖,最想成为的便是一名侠客,快意潇洒。
  一时间,拓跋烈的神情有些恍惚了起来。
  那那禀报之人见拓跋烈没有立马开口吩咐,自然也是不敢打扰拓跋烈,当下便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他才听到面前之人略有些寡淡的声音:“不必,退下罢。”
  “是,主上。”
  等到那人离开了屋子之后,房间内便霎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拓跋烈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单手撑着脑袋,缓缓闭上了双眼——此时的他只想安静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去想。
  拓跋钰也好,西凉也好……他只想休息一会儿。
  从前的他总是无忧无虑,什么事儿都不必去担心;如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竟是什么事情都需他操心起来。
  他竟也有……这样的一日。
  当真是命运弄人。
  熏香袅袅,他闻着这熏香,一时间却不知道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了夏薇的模样。
  他怔了怔。
  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她?
  正当他心思微动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却是突然将他惊醒——这屋子无论谁进来都需要禀报,除了一人。
  他的兄长拓跋铮。
  睁开双眼抬头一瞧,果然对上了一双带着微笑的眼眸。
  “三哥。”
  他连忙起身,去帮着抬拓跋铮的椅子——这椅子的下面乃是加了小轮子,方便这椅子推动。
  不一会儿,拓跋铮便坐着椅子到了矮桌前,而拓跋烈也已经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三哥怎么来看我?是不是屋子里太闷了一些?”
  听到拓跋烈的话,拓跋铮不由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三哥我就不能是想念烈儿,所以来瞧瞧你?”
  “是是是,是烈儿的不好。”被拓跋铮这么一说,拓跋烈不由得笑了笑,他一边笑着,一边主动给拓跋铮捏起了腿。
  虽然如今这腿已经废掉没有知觉,但时不时也需要捏一捏。
  若是不这样,时间长了这腿便会萎缩,并且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其他的部位。
  坐在椅子上的拓跋铮低头看着拓跋烈的脑袋顶,他不由得请叹了一口气:“烈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虽然拓跋烈每次见他都是带着轻松的笑容,也从来不提不开心的事情,即便是他询问,拓跋烈也总说没有什么麻烦事儿。
  可他却是清楚,拓跋烈肩膀上的压力定然是不小。
  烈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虽然前些日子苍老与他谈起拓跋烈,说拓跋烈的性子变了许多,可拓跋铮对于拓跋烈却是只有心疼——这个天真善良的孩子,那曾经的天真纯良,到底还是被他给藏了起来。
  没错,只是藏了起来。
  他知道,虽然如今拓跋烈在面对那些属下的时候冷酷无情,但他却清楚的知道,拓跋烈还是那个心善的青年。
  “三哥,不辛苦。”
  听到拓跋铮的话,拓跋烈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紧接着便又抬起朝着拓跋铮轻笑了一声,手上继续捏着。
  “只是三哥这腿……若是能够寻得百药谷的神医,说不定还能够恢复。”他看着拓跋铮的腿,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而拓跋铮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无碍,这些日子我都已经习惯如此,何况能够一直坐着休息,岂不也很是轻松?”
  他略有些俏皮的朝着拓跋烈眨巴了一下眼睛。
  拓跋烈自然是笑了,然而心里却是带着几分的心酸——他知道,三哥这是在安慰他,不想叫他难受罢了。
  屋子里有些安静了起来,而拓跋铮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却是突然开口:“烈儿。”
  “嗯?”拓跋烈应声,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了拓跋铮,“怎么了三哥?”
  拓跋铮看着拓跋烈的脸,不知为何,一时间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大概是看出了拓跋铮的犹豫,拓跋烈反而笑了笑:“三哥,有何事你问便是,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这般支吾?”
  拓跋铮这才轻咳了一声开口:“烈儿,那我便问了。”
  “三哥请说。”
  拓跋铮大概是酝酿了一下言语,这才斟酌着开口:“烈儿,前两日我瞧见你在画一女子的画像,画到一半却是将画卷给丢掉。你可是喜欢上了什么女子?”
  拓跋烈大概是没想到拓跋铮会问这个问题,这问题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让拓跋烈有些愣怔了起来。
  “我、我……”拓跋烈这会儿竟是有些结巴了起来,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看到拓跋烈这般,拓跋铮倒是更加肯定了起来。
  他不由得拉起了拓跋烈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烈儿,若是你有喜欢的女子,去追便是。虽说西凉大业重要,可你的终身大事在三哥看来,更重要!”
  他希望拓跋烈能够过得好。
  他自然也是恨极了他们的大哥拓跋钰,那个冷酷无情的男子,他做梦都恨不得杀了那厮!
  可比起仇恨来,他更希望拓跋烈能够过得好。
  “三哥……”听到拓跋铮这么说,拓跋烈看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了起来,“可是我……”
  “是担心那女子是安宁人,而你是西凉之人么?”拓跋铮笑了笑,“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家,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对上拓跋铮这等希冀的目光,拓跋烈不由得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之中,满是复杂。
  他……喜欢夏薇?
  怎么可能!
  可是……若是不喜欢,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她的模样?
  拓跋烈的内心十分的纠结与惊疑。
  而拓跋铮瞧见拓跋烈这模样,只当是他还在犹豫,当下便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拓跋烈的手:“无碍,你自己心里清楚便是,三哥啊可不管你。”
  说完,他便活动了一些胳膊,带着几分愉悦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三哥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便先回去。烈儿,你自己多加注意身体,可不要太过劳累!”
  拓跋烈点了点头:“嗯,三哥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