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枕边吹风真是件可怕的事

  只是这个董仪炅还未听夏薇说起,便一直保持着俯首之姿。
  肖长野已经追到了夏薇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想带她返还行宫。
  董仪炅复抬头看了一眼肖长野,脸上已经红彤彤到了饱满之态,真是画龙点睛,更是好看得打紧。
  “臣女打搅公主,不知面前此朗月风华姿态之人可是肖驸马?”董仪炅道。
  “你好。”此时肖长野似乎才看见董仪炅般,移眸看了一眼董仪炅,眼里什么都没有,很快转回了夏薇的身上。
  董仪炅很快低下了头,暗暗咬了下唇。
  夏薇挑了挑眉,这小女子倒挺会给自己加戏。
  “臣女董仪炅给肖驸马请安。”她飞快回应了一句。
  “免礼。”肖长野因急于同夏薇说回正题,也意识到了方才的无礼,按捺下心情,缓下面色同她缓声道了一声。
  董仪炅双肩瑟缩了一下,面容上如沐春风,眼光才继续偷偷瞄了一眼肖长野。
  虽然董仪炅只是一个惜鸾殿的过客,但此般行为还是让夏薇颇为不快。
  不过夏薇还是回了正题,更是不快道:“你不是不想,本宫这就去禀告皇帝收回本宫谏议。”
  肖长野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么多的人都在,此般议事不便搬上明面,“快快同我回去说吧。”
  “不要。”她直接一口回绝,准备起身走出房门口。但面前堵着董仪炅这小女子,一下更是堵心,但鉴于其为宾客,更不能在臣子面前失了颜面,便只能淡定吩咐了小星多招待招待她。
  结果夏薇叫吩咐完小星,董仪炅被小星带走后,肖长野立马扛起了她带回殿中。
  外界不等同內界,人家长公主身份还是要给足面子。
  不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碰硬的情况下,夏薇就软了。
  还不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小女孩。
  “我是说……”肖长野话还未说完,夏薇握着他的手臂给他来了一口,肖长野倒抽了一口气。
  “你说吧。”夏薇总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出气,气消了,就没有什么大事,理智还是在线的,也许这就是夏薇独特的地方,不会那般温顺乖巧低眉信手,不会那般独来独往不听解释,有委屈不会憋着,处理不错,就是他的手有点痛。
  “你啊。”肖长野刮了刮她的鼻尖,淡淡笑了一声,“我说不去找他了吗?”
  夏薇抬眸,疑惑看了他一眼。
  肖长野便正儿八经做辨道:“我不去,那是因为我考虑到了时间,且是谁拯救了玄冥,是你啊,肖孺航亏欠的是玄冥不错,玄冥一事最感谢的是谁?还不是你。以及啊,泠皇后的事是他翻出来的,最该同他转圜的,还不是你。薇薇,此事非同小可,你不是对他心存疑惑?此次观察下来,不是正好可以消除怀疑?”
  原来他知道她想拉住肖孺航是因为对他心存疑虑。
  “那你也不怕我会因此受伤。”夏薇嘟囔了一句。
  肖长野耿直boy的求死精神又复活了,“不是你自己向我建议的。”
  夏薇:“……”
  还不是因为肖长野对他不闻不问也从不提及,引发了她的疑心。
  况且肖长野这般做法,不动手不作为,存心庇佑,一次也就罢了,在这样的境况下,自然不会容许肖孺航再起什么风波,但他却存心庇佑,那肖孺航势必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迫害,何况肖长野还在让她追查下去凶手,只能说肖长野设想的凶手另有他人。
  这下肖长野说的话好似就是在说——我只答应你求的事情,求仁得仁。
  夏薇撇嘴,求他吃屎去吧。
  ……
  “哥哥,我想家。”拓跋烈跟了他逃往了很多天,终于在今天说出了心里话。
  拓跋铮摸了摸拓跋烈的脑袋,叹息了一声,“委屈你了弟弟。”
  “玉佩没有了。”拓跋烈习惯性地摸摸他腰间的佩玉,结果是空的,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声气。
  “那奸贼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家。”拓跋铮说完才恍然大悟,拓拔珏那奸贼当初反正没有直面同别人说这玉佩玄机之事,也没有拿真玉佩假玉佩对比于众人眼下,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做置换一事?原来他这样,其实为自己谋了一条后路,即便事有败迹,也就是说士兵诛杀不成功二人,那他们两个拿着假玉佩也有家不能回,何况拓拔珏依旧可以顺水推舟,说人是在他们安宁丢的,届时,如若安宁派人找到了二位,那他们二位手上没有显示身份的玉佩,拓拔珏依旧可以借口安宁王朝为了交差随便用两个人蒙混拓拔铮和拓拔烈,那么两兵交战依旧不可少。
  这样一石二鸟的周全之计,不知他到底策谋了多久。
  拓拔铮愤恨的垂了一下山洞石壁。
  他们今夜依旧是在山洞中度日。
  他们贵族王爷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哥哥,我们去找安宁长公主帮我们吧?”拓拔烈抬头,一双无辜晚直勾勾看着拓拔铮。
  “不可。”拓拔铮当即便回绝了。
  拓拔烈有些不服气般道:“为什么?”
  “倘若我们去了安宁王朝,你想,那安宁王朝的人最初的想法和动作会是什么?”拓拔铮问道。
  拓拔烈看了眼拓拔铮,百思不得其解,郁闷地摇了摇头。
  拓拔铮看了有些着急,又添道:“你假设一下自己是皇帝。敌国派来的使臣无端在回去的路上丢了,你不想让敌国在你国家搅得一团乱,你现在有机会找到丢失使臣,并且你找到了他,你会选择怎么做?”
  拓拔烈蹙了蹙眉,拍拍自己的额头道:“自然是要将他们完整送回回家,给他们一个交代。”
  “对!”拓拔铮激动地喊了一声,接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那安宁的人,怎知玉佩的个中奥秘,到时候拓拔珏那恶人一逼向安宁,安宁朝中一看到你我二人,绝对是亟待完璧归赵,要先告知拓拔珏,我们轻易落入了拓拔珏的手中,同时又可以当着安宁皇上和长公主的面,说皇上公主贼人之心,拿了两个假冒的胞弟顶替,事情依旧会变成后来的局面。”
  “啊!”拓拔烈近乎哀嚎了一下,挠挠自己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我们现下不能去安宁王宫。”拓跋铮坚定地望了一眼拓跋烈。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拓跋烈问。
  “去玄冥,对,去玄冥。”拓跋铮拳击掌心,连击了好几下。
  “可是我们刚不是从那逃了出来?”拓跋烈又问,“我们可是将他们全都迷晕了,他们报仇还来不及,怎会容纳我们?况且我们身上还带着朝堂的恩怨,那些弟兄啊,很烦这个的。”
  拓跋铮原先听这话还觉得甚有道理,但越说到后头,越像是在维护玄冥教徒,让他们别去叨扰玄冥中人了,拓跋铮盛怒:“所以我们就不应该前去?现下我们除了玄冥教之外还有什么人认识我等,还有哪里安生,本王偏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去他那处试上一试。”
  “那玄冥之人如若接纳你,你可不得感谢人家,天天端着一副冷面孔。”被拓跋铮这么重话一说,拓跋烈讪讪地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果然拓跋铮一个拳头砸向了拓跋烈的头。
  “那么现下我们该想想如何从这深山之中逃离。我这神力……”拓跋铮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兀自打量了一番,纳闷道:“时有时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在突围之时无法使用得上,那么你我二人就要变成暗卫的刀下亡魂,还是不可贸然对峙。”
  “那我们要在深山变成野人了。”拓跋烈抱着后脑勺躺在了草堆上。
  ……
  “安宁长公主前来求见青思公子。”夏薇站在郊外这座破庐前。
  她轻笑了一声,调侃般叫了他从前正派之中称号,意为告知他她知晓了他从前之事。
  肖长野告诉她,这个小青年现下即使没有遁入空门,但也打算常伴青灯。
  如若不激激他,怕是得不到什么反应。
  一阵疾风刮过,头上瓦片喀啦一声掉落下来。
  夏薇汗颜,眼瞧着快要过年,这人竟然不怕雨雪侵袭。
  房门冗长吱呀一声,里头渐渐出现一个人影,那人简衣素雪,长立门庭,还是破有些同肖长野相似,夏薇满意地笑了一声,走向肖孺航。
  “喂,小叔叔,好久不见……”夏薇静立在原地,同他喊了一声,倒也无前去的趋势,就呈现下这个对峙之势,明显夏薇对其还是有所防备。
  毕竟他也是知道泠皇后之事的人,又是肖长野一直保护着的家人,日后定要再相见,不知他怎么看待她。
  “你方才喊我什么?”肖孺航问道。
  “小叔叔,按照传统辈分我该喊你一声小叔叔。”夏薇回答。
  “不是,是之前那句。”肖孺航道。
  “哦,青思公子。”夏薇作答,旋即抱手笑了笑。
  肖孺航见势,依样同她相视一笑,不过是了然的笑意,看来堂兄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告知给了夏薇。
  枕边吹风,真是一件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