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夜里发烧

  夏薇轻拍夏麟的胸口促其入睡,夏麟抱着夏薇的手臂,像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一般,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很快进入了梦乡。
  夏薇看着夏麟的睡颜,叹了一口气,悄悄下了床,取过一面小铜镜,瞧瞧自己又瞧瞧夏麟,不知是不是被外界人闭着眼睛奉承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她依旧觉得二人长相有很多相像之处,光是一双眼就高度的相似,难道是她看走眼了吗?
  不是,夏薇又低着头,凑近了看,果然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有地方。
  夏麟上唇的流线弧度比较大,她的流线比较平缓,他有唇珠,她并没有。
  夏薇有些慌张起来,她强行压下心内的恐慌,告诫自己,这个事情也有可能跟显隐性基因有关,一对父母即便有共同的特征也有可能生出没有这种特征的孩子。
  “薇薇!”就在这个时候,肖长野蓦地走了进来,声音低沉有些急促地唤了她一声。
  夏麟差点被他吵醒,夏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而事与愿违,夏薇只觉手臂一紧,被人提了起来,连缓都没缓过神,人便被捉进了藏书阁中。
  肖长野面色不善,整个人身上有股阴风呼啸冷冷地拍在夏薇的脸上。
  夏薇莫名,她这是继夏禹之后又招谁惹谁了?
  还没想清楚,她整个人被压在了门板之上,又一次华丽丽地被壁咚了。
  “事情办得如何……”问题还未问完,她的唇又被华丽丽的覆住。
  身后汗毛霍地倒竖,夏薇苦兮兮地想,她就是不想这样才转移话题的。
  强压许久,夏薇才勉强分开,脸上皱成了一团。
  她抹了把汗颜,道:“驸马爷,您又是吃错了什么药?你明明白白告诉小的,小的好给你配个好点的御医。”
  “你亲他?”肖长野有些气急,墨眉纠结,双目以极近的距离同她对视,不难看出他的理智处于崩溃边缘。
  夏薇脑袋当机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现在的反应都是因为什么原因。
  方才她对着夏麟比较自己和他的差别,可能头凑的太近,导致面前的男人看错了。
  “误会大人,这是误会,我怎么会,呵呵您看岔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天雷滚滚的吗?夏薇立马狗腿地拍拍他的胸口,好平息他的怒气。
  “你打算如何解释?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躺在你的床上。”肖长野径自坐在了椅上,闭眼养神。
  这个,好像没得解释,事实就是如此,夏薇小小的硬气了一下,“他是我弟弟,你搁我这抬杠。”
  肖长野抱手,眼依旧轻阖,“他是你弟弟,很好,你再说一遍?”
  “……”夏薇忽然没有了反驳之力,小声嘟囔了一句,“无论怎样我同他是多年的姐弟情谊是不可磨灭的,何况他已经两天没得好生睡觉,我只是想帮帮他。”
  “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肖长野淡淡说。
  夏薇明明可以理直气壮,但是莫名地心虚低下了脑袋。
  她前去,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我知道你对亲情这方面有许多缺失和亟待弥留,但帮人不是这样帮的,尤其是目前这种无法确定关系的混乱场面下。”肖长野睁开淡凉的眸子,语重心长,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间。
  夏薇点点头,还是觉得这个驸马爷三观很正。
  “知道错了?”肖长野如是问。
  “知道了。”又是这句话,夏薇听到下意识扁嘴,不情愿地回答,转而想到验尸一事,问道:“哦对了,事情怎么样?”
  “这个。”
  肖长野从袖子中取出从阿南指甲缝里取出的那根纤维状的细线。
  “这是?”夏薇蹙眉看了看,问道。
  “像是动物毛发,质地硬且粗糙。”肖长野转而将之重新包好放入了袖子中,“且等明日升堂再说……你的脸我听侍卫说了,怎么一回事?”
  夏薇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一声,“意外,好在我及时拿凉水冲了,也只是轻微烫伤而已。”
  肖长野见夏薇脸上确实如她所言倒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不满的情绪依旧在,暗暗咒骂了一句,“这夏禹还口口声声保护你!小事也办不好。”
  夏薇‘噗嗤’一声笑了,“明天大概就能恢复了,麻烦肖驸马看我这个样子,将就一晚吧。”
  肖长野闻言,挑了挑眉,用威胁的口气道:“你倒是敢让谁看一晚?”
  又来了,果然是霸总,酷炫狂拽吊炸天,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夏薇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哈哈笑了两声,忙作恐吓状附和道:“我看除了你谁有那胆子看!”
  肖长野还不是被她套路地服服帖帖,最终笑笑敲了她额头一下,转而抱起她去了偏房一起入炕。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夏薇就发起了烧,低低地嘤咛了两声,意识一片朦胧,只感觉身边有人不时起来,起时连带被窝稍衔了凉意,又片刻的舒服,不一会儿又是水深火热。
  直至日晒三竿,夏薇才在小星的唤声下转醒,“公主,您感觉好些了吗?”
  “还好。”夏薇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像是锯铁一样粗粝沙哑的鼻音。
  “皇帝陛下已经去上早朝,驸马爷因你今日生病,所以没有叫醒您,让皇上先去殿前上朝。”说罢,小星将洗漱用品全盘端上,又道:“现下是即将升堂时辰,依驸马吩咐,叫您陪同升堂,届时殿下也会一同前去。”
  “好。”夏薇坐着,接受小星的伺候,自个儿身体、眼皮也沉重地抬不起。
  小星一边忙着,一边同夏薇道:“昨儿夜里,驸马爷起了好几次,反复照料探看烧退了没有,奴婢也是端了几次的热水,驸马爷似乎醒来后就没再睡下了,一直见您退烧了才嘱咐了奴婢照料,转而去办正事儿的。”
  夏薇听闻,鼻头有些酸涩,但是想到夏麟,便先问了一句:“那皇上呢?”
  “皇上也来看了您,只是您当时沉睡未醒,早间便去了殿中。”小星回。
  夏薇收拾好了之后,就去了衙门,小星尸体已经抬上了堂中,吏部尚书坐正中,皇帝坐其右手,端方听堂。
  阿南的尸首被抬上了堂中央,几个人都站在尸首两侧。
  听得一声公主到来的传唤,众人都偏头看向了夏薇,官员行了个礼,便继续审案。
  夏薇坐在了夏麟身边。
  “皇姐,你今日如何?”夏麟侧头低声慰问了她一句,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没事,听尚书说。”夏薇给小皇帝一个微笑,让他专心台前事。
  只听吏部道:“将事情原委说来一遍。”
  仵作禀告,“大人,当时在场的证人乃皇上、惜鸾殿众人,以及镇北王与镇北王手下冷侍卫。公主认定冷侍卫是杀害阿南凶手,因其手中有阿南死前手上拿着的仿制手札,目的为搅乱朝堂,虽是有犯罪嫌疑,然冷侍卫说其有不在场证明,镇北王出面佐证,当时他们在东厢殿,驻守侍卫也可证明,但侍卫说后来镇北王返回了西厢更换衣物,冷侍卫转而回了房间,后来有一阵儿的没话声,直至夏禹前来,问候了冷姑娘,转而便听到阿南姑娘遇刺一事,所以在这个中间,侍卫以及镇北王也不敢肯定冷姑娘就是房中。”
  “什么?我明明都在房间里,他们哪里看到我有出门过?”冷月桐听得诧异,尖声道了一句。
  仵作道:“没有,但是也没有人能出面证明你于房间里,也就是说你在此间有一段时间是孤身的。”
  冷月桐被说的哑口无言,转念道:“那左手刀又作何解释?”
  “什么左手刀?”吏部尚书道。
  仵作回答:“回禀大人,依驸马爷尸检结果,死者脖颈处刀口是呈倒三角,且由左向右呈伤口逐渐加深状态,按照陈尸趴倒状态,死者前身除脖上刀伤以外未见其余伤口,而身后有撞击痕迹,可以判断当时凶手乃身后袭击,现场也有打斗现象,综上,可以判断出凶手乃惯用左手之人所杀。”
  夏薇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疑点,但抿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仵作又道:“也不排除双手都能使剑之人,左手刀杀人也可行,我记得冷侍卫,你惯用双刀吧?”
  冷月桐与仵作对视了一眼,昨儿个一声不吭之人,今日倒是极翻反常态地同她对峙了起来。
  然,她冷笑了一声懒懒地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将脖颈上的腐肉掀开。
  夏薇仅看到乌紫色的面部,便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忙扭开头顺便伸手遮住了夏麟的双眼。
  冷月桐又道:“你可瞧明白,这个刀伤几乎将她的脖骨砍断……”
  话未说完,她已经走到了衙差旁,强硬夺过了二人腰间的佩刀,眼皮懒得掀明白,就朝吏部尚书头上飙了过去。
  吏部尚书大惊失色,吓得连忙躲到桌下,帽子也吓到歪歪扭扭顾不得扶正。
  ‘咚——咚——’两声,刀尖插到后方木柱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直挺挺卡在了木缝中间。
  在堂外听审的民众见到堂内嫌疑凶手舞刀弄枪,都慌乱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