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身世依旧未解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渣女,夏薇的虚荣心是有点小小的膨胀,但是,喜欢她的对象是谁,是她那个万年扑克脸,笑起来僵硬到吓死人的皇叔啊,不不不,她还是好好看紧她的肖长野就好了。
夏薇摸了摸鼻子,只能装傻顺着杆爬,无所谓的打哈哈道:“哈哈,那承蒙皇叔厚爱,我还害怕您会排外,介意我这并非皇族身份之人呢!”
“不会,夏薇,如果本王排外,那么本王不会在夏麟继位之时远赴西域。”
夏薇脑袋瞬间空当了一下,就着举杯的姿势停顿在了原处。
原来镇北王远赴西域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不,夏薇心里否定了这个情况,那个时候是她排挤的他,将他罢黜到了西域,去了这么个萧条之境开荒。
他主要的意思,并非这个,而是给她透露了另一个消息——如果他想造反是个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远赴西域,因为她。
那么,她可不可以直接理解为他因为知道她的身世以后,决定喜欢她,决定保全她的性命与至高无上的荣誉,所以他选择退而求其次?
其实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夏薇索性将手里的茶一口气地喝光,道:“这么说,两年前你便知道了这件事?你知道泠皇后同各色不一样的男人风流苟且,还知道蒋文那老匹夫也是那女人的入幕之宾?”
夏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手里紧紧捏着杯沿,脸上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双目之中掺含着同情悲悯,夏薇但看他这幅模样便知晓答案了。
夏薇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夏禹答:“看到的。”
看到的?夏薇抬起疑惑的眼,这么说那他是否对她的身世会更加了解呢?
夏禹喉结滚动了一滚,沉吟片刻才同她道:“当时蒋文拥戴我,想了许多阴谋诡计,但是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做这些事情,因为我还要考虑到你,你还不大,何况又从小就是跟在我的身边,血浓于水,我也不愿意看你出什么事,亦或是对我的做法感到失望,即便当时我还认为你是我的亲人。”
夏禹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前尘往事的记忆中去,痛苦和挣扎隐约从他的眼神中显现了出来。
那时,蒋文骗他说后宫动荡,泠皇后逼夏芷服毒,后来他才知道蒋文是骗他的,其实真相不然,夏芷较泠皇后几乎差了一辈,年事已高,垂暮之年多是病痛,已经是卧床好几日,泠皇后只是表面上关心夏芷,扮得贤良淑德,好似寸步不离夏芷一般,但实际上她在晚间之时同她的宾客们夜夜笙歌。
蒋文原先便藏着一颗祸心,想着趁此之乱,一举拿下安宁王朝,拥戴夏禹为帝,本就是左丞相的他在此之后更是会以功臣之名权倾朝野,以及分释掉大部分的兵权,之后他坐拥千军,高枕无忧,再让泠皇后以假死之命移花接木,偷运她出宫,接到静室之中同她做神仙眷侣。
可怎知,就在皇帝高烧多日昏迷不醒之时,蒋文想见泠皇后之心已经按捺不住,所以连商量也未曾与她商量,便私闯到了偏殿那里,谁知就看到泠皇后与其他男子玩得正嗨的一幕,就彻底黑化了。
他杀了夏芷,可怜的老皇帝当时还在昏迷之中,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来他强抢了夏薇,那个时候夏芷让她带着夏麟来了御书房大殿,告知了藏身之所,夏薇为了要保住夏麟让太监传出假的消息,说当晚只有夏薇一个人临危受命,知道玉玺藏身之所的,只有她一人,于是便有了后来蒋文绑架她一事。
也就是那个时候,众人皆知皇帝驾崩,长公主失踪一事,但泠皇后没有多少的悲伤反而着急着要往偏殿那处而去,夏禹眼看着她从夏芷的停棺处跑出,种种情况致使他心生疑窦,他便追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在偏殿的屋顶上,他不仅听到了许多关于夏薇身世之事,泠皇后求蒋文,要他对夏薇手下留情,说是他的孩子。
蒋文怎么可能相信,于是便追问了下去,泠皇后改口说是有可能。
这一说,惹怒了蒋文,他撕碎了她的衣服,让她当下从偏殿走去东宫去所有人面前说她是个淫妇。
泠皇后浑身赤果地被蒋文赶出了房门,自己去了密室,泠皇后不知如何是好,只在房门前低低哀嚎。
夏禹看不过去,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救了她一命,自己在之后就飞走,直至最后,泠皇后也不知是谁救的她。
当然去东宫在众人面前坦白自己是淫妇一事,也最终没有落实,泠皇后躲了起来,躲到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再后来,夏薇从受伤中苏醒,得知泠皇后已经被蒋文干掉了,姐弟同哀恸。
但夏薇不得不痛定思痛,振作起来,指认刺杀她之人是蒋文,蒋文便被齐锋当场斩首而死。
夏薇平定了蒋氏一乱,成了众卿家眼中当之无愧的皇家后辈,再看向夏禹之时,不是小姑娘家的温善软糯,而是有股难以言说的硬气和冰寒,夏禹只觉得犹如根根芒刺入他眼。
她很快利用玉玺,仿造了先帝的笔记,造了遗诏,说死后传位给夏麟,至此,夏薇一步登天,成为辅佐小皇帝,之手遮天的摄政长公主。
夏薇对此事还颇有微词,夏芷明明都将自己玉玺下落告知了夏薇夏麟,也就代表皇位定是给他们其中的,但是为什么没有拟定遗诏呢?
莫非他还觉得自己能坚挺做男人?
呃……最怕蜜/汁自信的男人。
夏薇此刻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再加上自身的经历,勉强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串联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是究竟是哪个的亲身女儿。
不过她身上带着元丹一事,还是可以妄加揣测一下,后来泠皇后躲了起来,应该有去思考怎样明哲保身,加之顺便救下自己被蒋文迫害可怜的女儿,这么一想便想到了最可靠的男人,孟氏,她逼孟氏交了元丹,之后想同他一同出宫,但没成想,孟氏会因为交待了元丹,而导致气绝身亡。
后路不见了,她只能负隅顽抗,用最后的活头做最大的效益——去将自己的污点藏起来,藏好了以后,谁知冤家相见,她遇见了蒋文,被他所杀了。
当然这件事只是夏薇顺着手札里的情节而想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但八九不离十吧。
那么尸体呢?孟氏的尸体在哪里?
她觉得此刻脑袋有些缺氧,这个事情真的有些烧脑,她脑袋痛。
夏禹端正跪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费解地敲脑袋,自个儿也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
夏薇好似又想到了一个疑惑点,紧接着问:“那么阿南呢?那个手札冷月桐说是在桌面上看到的,她说只有你会在东厢殿那间房间进进出出,当时她就以为是你给她助攻放在那里的。”
夏禹思索了未久,暗暗蹙了蹙眉,只是摇摇头,“我没有做这样的事。”
“那你们二人当时在做什么,在场证明可有?”夏薇问。
夏禹有些吞吐了两下,缓声道:“当时我决定留下来,我私心认为你会因为事情揭开了帘幕,所以心头一定意难平,我想……我想……”
他连说了几个‘我想’,但最终没将自己想的说出来。
夏薇心里哀嚎了一下,还能想什么?她当时那么无助,一定需要人好好的开导,所以他想安慰安慰她。
夏薇用手支住额头,示意请他说话时忽略添加这些个人情绪,“后来如何?”
夏禹抿抿唇将思绪收了回来,又接道:“但我先前本欲离开,想着冷姑娘也不容易,西厢那处距离又远,晚上人多嘈杂,所以就想把自己的东厢殿让出来给她使用,后来我改变主意以后,冷姑娘便不依,说一定要还待东厢,我拿她没辙,所以还是搬了出去,放好行李以后换了件衣服我就出来,就听到了风声,赶了过来。”
“为什么要换衣服?”质问的时候,要问仔细,甚至拉屎放屁的时间都是要具体回答到毫秒。
夏禹又一次泛起可疑的红圈,一时间无话可说,他匆匆拿起茶杯喝。
“为什么?”夏薇又复述了一遍。
“撕了。”夏禹含着茶水含糊而道。
“湿了?”夏薇纳闷,绝对是两个人为了争东厢殿落脚打了很久。
夏薇便闷声无话。
“那个手札,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夏禹见夏薇没有再追究下去,松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了下来,他说完,倏地觉得话有些不对劲,“你的意思说背后有人在故意害冷姑娘?”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我认为害的也有可能是我。”夏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