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机
他无能为力，心如刀割却面色平静。
丁默邨鬼魅般忽到身后，两人相距不足三尺。
甄稳一声叹息，转过身见到丁默邨，讶声道：“丁主任……有事情？”
丁默邨举起手上三封电文，为难的说：“黄队长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谁知，刚刚截获三封电文，只好拿给你来破译。”
甄稳接过电文：“好，等我破译出来给您送过去。”
丁默邨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外。
三封电文虽然有些难度，但还不是极难破译。
甄稳迅速破译出三封电文，随后扔到桌上抓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丁默邨来的如此诡异，脚步有意极轻，又是将身形隐藏自己身后，若不是从玻璃上感觉有影子闪动一下，还真的发觉不到他的存在。
甄稳感觉，丁默邨似乎正在窥视自己的举动。刚才有意的叹息，也许会让他琢磨不定。
窗外天色渐黑，甄稳并不着急，他在试探丁默邨到底急不急。
丁默邨并不着急，已命人做好饭菜端到甄稳办公室。
胖厨师三十多岁手艺真不一般，菜刚端到桌上，立刻香气满屋。胖厨师很少言语，摆完饭菜退了出去。
甄稳：“四盘菜一个鲜鱼汤，伙食不错，二宝快吃。”
憨二宝抓起两个热腾腾馒头，咬一口问道：“今晚不回去了吗？”
甄稳笑道：“回去，当然回去。”
吃完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甄稳收拾好电文，让憨二宝叫厨师把碗筷收拾走，自己快步向丁默邨办公室走去。
丁默邨办公室门并未关严，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那两个共党在76号什么也没说，以我多年经验，两人的信仰，足以藐视酷刑笑对生死。佐藤课长，我认为留着两人已没有意义。不如杀掉，以警示后来者。”
丁默邨停顿片刻，似乎在听对方说话。
随即又道：“明天？不早不早，早除掉，早安心。好，好。”
丁默邨放下电话，甄稳敲门而入。
甄稳：“丁主任，三封都破译完毕，请过目。”
丁默邨接过文件看看道：“甄队长辛苦，时间不早赶快回去休息吧。”
丁默邨命自己的司机把两人送回住处，不忘叮嘱现在动荡，一切小心。
星光映在窗台，甄稳站立良久。
他的头脑并没停歇，丁默邨三封文件拖住自己。他的房门竟然没有关严，自己过去又正好听到他和佐藤的通话。内容又是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这一切巧合的耐人寻味。
时光匆匆，斗转星移。
天色已亮，甄稳和憨二宝去吃早餐。
他选择的这家平安饭店，是小岛一雄经常经过的地方。训犬处就在后方三百米。
五十米外已经没有人家，三百米之处一座大院，目测住千八百人绰绰有余。
甄稳一直认为，吃饭和目的一个也不能浪费。
两人吃完饭，却没见到小岛一雄的身影。
两人走出饭店，向大院走去。
甄稳指着大院：“二宝，这里有很多军犬。”
“啊？我去看看。”
憨二宝不等甄稳发话，腾腾奔大院门口而去。
守门卫兵非常巧，正是爬上墙去刺憨二宝的宪兵龟田。
龟田见到憨二宝立刻认出他来，见憨二宝瞪着眼直奔大门，心中惊骇，难道上次没有抢到军犬，这次直接来训练基地抢狗不成？
龟田有枪在手胆气极壮，喝道：“站住，站住。”
憨二宝听不懂日语，只想看看院里有没有狗，到时可以弄走一只给甄稳。
龟田端枪用力瞪着小眼睛，知道憨二宝是76号的人，若不然早已开枪。
虽然是76号人员，也没有权利进入这里，龟田撇撇嘴，立马拉动枪栓。
憨二宝猛然想起此人刺自己大腿，怒气上来直奔龟田冲来。
甄稳见时机已到，忙喝道：“二宝，停下，不要乱来。”
世上的事很多没有理由，即使李士群喝止憨二宝，也要等他冲过去给龟田一巴掌才会住手。
他却及听甄稳的话，闻言停在当地。
大门打开，呼啦冲出五六个拿枪士兵，小岛一雄板着脸大踏步出来。
见是甄稳两人，脸色有所缓和。
“都撤下，这位是佐藤课长的朋友。甄稳君，你这是？”
甄稳忙道：“打搅，打搅。我路过这里，二宝听到狗叫跑过来看看，他就是喜欢狗，实在抱歉。我会向佐藤课长请罪。”
小岛一雄笑道：“甄稳君，不必了。佐藤课长昨日早晨即到军部开会，估计今日下午回来。这点小事，让他下回注意就是。”
甄稳：“如此也好，小岛君，改日我请你喝酒，告辞了。”
甄稳两人离开，心中的困惑已经有了答案。
丁默邨昨晚电话是自导自演，目的是什么却未可知。
甄稳感觉丁默邨正在试探自己，心中戒备，回到76号和往常一样不露痕迹。
午后三点二十，丁默邨匆匆离开办公室。
甄稳扭头看他离去，因小岛一雄说佐藤下午回来，看丁默邨离开的时间，已猜出他去见佐藤。
佐藤体质强健，虽然一路劳累，却精神头不减，看不出半点疲惫。
丁默邨进门施礼：“佐藤课长一路辛苦，据我观察，目前未见甄稳异常。这两个共党，是不是如期处置？”
佐藤目不转睛盯着桌上茶杯，水面平静一枚泡散的茶叶横卧水面。
佐藤哼道：“水面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他的手指弹在杯上，立刻水波荡漾茶叶上下晃动。
他接道：“外力越大，水波越猛，给他足够大的力，比如这个……”
佐藤五指并拢扫在杯身，茶水溅出散流桌上。
茶水终于流到桌边，顺着桌沿滴下。
佐藤望着水滴道：“按你说的去做，若没有问题，就撤回监听，安心重用于他。”
丁默邨弯腰：“明白，我这就去办。”
丁默邨回到76号，召集几位队长开会。
“各位，因抓获两名共党，佐藤课长对我76号能力很是赞赏。为警示其他隐藏上海的共党残余，佐藤课长决定，明日午时，西郊外枪决两人。”
丁默邨扫视众人道：“吴四，你明日午时前到达西郊，对四周进行警戒。”
“是。”
“甄稳队长，恭喜你。佐藤课长非常看重你，枪决两人就由你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