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三个女人
孟府。
柳佩珠住的房间被布置得洁净而雅致,充满情调。席梦思双人床上盖着洁白的,绣着小花的床罩,精小的小沙发放在窗户的位置,床上柜上,小台灯的造型非常别致,光亮从绿色的玻璃灯罩透了出来,那灯,便如同晶莹通透的翡翠。
柳佩珠将擦试干净的雕花玻璃花瓶放回到小台桌上,便将身子斜靠在了床头。
“我早就爱上你了,你知道不?”
孟家贵柔声细语地在柳佩珠的耳边说。
柳佩珠小声说:“知道!”
孟家贵来了兴致,说:“那咱们两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要是知道你也喜欢我,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周折,干脆直接去你家迎娶你了!”
柳佩珠没说话,手指轻捻着自己的一绺头发。
此时,她的心并不在这里,看着孟家贵胖胖的微笑着的脸,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有你在,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孟家贵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眼睛看着天花板,开心地说。
然后,他侧过脑袋,看着柳佩珠,道:“哎,你爹爹怎么就同意你嫁过来了呢?先前,我一直很担心呢!”
不等柳佩珠回答,孟家贵自言自语地说:“你别说,叫我猜猜!”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上勾,一屁股坐起来,坐在床沿上看着柳佩珠笑了,说:“一定是你跟你爹爹说,要嫁给我的,对吗?”
柳佩珠严肃着脸,转过头去。
“不是的!”
“那就是?你爹看着和我爹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把你嫁给我的?我真希望不是这样!少爷我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我自己觉得做为男人,我还是有些魅力吧!总有些什么地方能让女人喜欢吧!”
“是”
柳佩珠本想说出张显贵求亲之事,但欲言又止,就说:“他们都说你挺好!”
孟喜昌笑道:“要早知道,我老早就去找你了!你找我就对了!这世界上还有比我孟家贵更爱你的人吗?”
柳佩珠扭了下头,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窗外,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吗!
这句话,赵小双也曾对她说过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曾捧着她的脸,用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痕。
柳佩珠眨了一下眼睛,窗玻璃上是翡翠样的绿玻璃灯的反光。
她不愿意去想太多,她知道想多了,只能徒增伤心。
多情总被无情伤!
何苦呢!
她的心上已经有了一道伤口,好在不太深,不要去撒盐,不要触碰,就让它在那里,随着时间的飞逝,它自己会长好的。
“少爷!”
“嗯?”
“为什么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孟家贵大笑道:“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空余恨!别想那么多行不行?少爷我长这么大,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我不会让你空余恨的!”
孟家贵说罢,起身站了起来,把身子挪到了柳佩珠的旁边,用双手轻轻抱住了佩珠的肩,而后,俯下身去,将她一把横着抱了过来。
“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因为爱你,我是见不得你落泪的,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受委屈,因为我爱你!”
柳佩珠用手轻轻试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痕。
“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
“又是少奶奶欺负你了?没给你好脸子?上一次,她在你面前摔东西,我就揍了她一次,我知道她是忌恨于你,一定是把气都撒在了你的头上,她怎么着你了,你跟我说!哼,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不是!”
“我知道你心肠软,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说!”
“世间新人换旧人,只是别冷落了她!。”
孟家贵眉头一皱,放下佩珠,一个人嘟囔着说:“别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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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兴好吗?”
柳佩珠没敢再说话。
夜色渐深。
隔着一面墙,便是丁淑娇的房间。
柳佩珠的到来,对于丁淑娇来讲,是一种折磨。
她是最不喜欢看到比她更有姿色的女人的,更别说这个女人要和她一起服侍一个男人,而孟家贵对于这两个女人的态度更是天壤之别。
没有对比的时候,她只知道恨。
有了对比之后,她已经不光是恨,还有了嫉妒。
嫉妒这个词,从来不是什么好词。
自古以来,从王侯将相到平民百姓,都有过嫉妒,人们似乎又离不开它,它有时就像一块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在了一些人的心里,于是演绎了一个又一个或是苦恼,或是失态,或是自残,或是疯狂的故事。
是啊!太多了!随手就是,周公瑾在嫉妒,曹操在嫉妒,白雪公主里的皇后在嫉妒,奥赛罗在嫉妒,甚至那个才华加美貌的林黛玉也嫉妒。
更何况什么都不想差人一等的丁淑娇呢!
柳佩珠显然成了孟家的希望,成了丁淑娇的绝望。
晚饭的时候,大太太让下人把好吃的饭菜端到柳佩珠的面前,连同丁淑娇最爱吃的狮子头,也从她眼前儿一并端了过去。这还不够,更有甚者,孟家贵常常在她的面前,拥搂着柳佩珠,嘻嘻哈哈的样子,似乎在向她炫耀什么!并且从此他很少再来她的房,这让她有了一种守活寡的滋味。
他们把她当作了空气般的存在,没有人理,也没有人问,虽然她是少奶奶。
丁淑娇是一肚子的气,这个新来的女人显然优越于她在这个家庭的位置。
她哭了几回,不是为别的,是哭她自己!想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自个儿的孤寡,丁淑娇就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却不想,有一回偏巧被孟家贵看到了,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或许良心发现,同情或可怜起丁淑娇!谁也说不清!
他居然丢下柳佩珠,一连在丁淑娇的房里住了好几个晚上。
这天,傍晚的时候,孟家贵又来到了丁淑娇的房子。“
“你是可怜我?”
丁淑娇依在房门口,低垂着眼睛,偏过头去,淡淡地说。
“我怎么就不能来?”
“如果只是可怜我,你就可以不用来!”
“哎!我说,我来与不来是我的自由!我宠与不宠你也是我的选择!你是我的女人!”
“你不是有了那个叫柳佩珠的女人,过得很快活吗?”
丁淑娇走到桌子旁,见孟家贵站着,她也没有坐,一只手扶着桌子沿儿。
孟家贵干脆走过去,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扣在了丁淑娇的手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了?我难得过你这边来,你应该高兴才是!”
丁淑娇转过脸来,盯着孟家贵的眼睛问:“你爱过我吗?”
“又来了!”孟家贵把目光移开,似乎很不愿意看她的眼睛。
“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对吗?”丁淑娇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爱了怎样?不爱又怎么样?你不还是少奶奶吗?少奶奶!”
孟家贵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你想认真地爱一次!我有自知知明,对方不是我!也就是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呵呵,这个你还记得!二少爷我愿意爱谁就去爱谁!我也没有忘记你,这已经是你的福份了!”
“我明白了!”
丁淑娇冷眼看着孟家贵,目光里透着鄙夷和淡漠。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回去吧!”
“嘿!怎么!你还来劲了是吗?”
在孟家贵看来,丁淑娇是他的一件衣服,他随时可以拿来穿穿,也随时可以丢在一边的,没想到这衣服还有愿意和不愿意被他穿的时候,他是真的不适应。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弄得生疼。
“丁淑娇,你给我听好了!你得把我侍侯得舒服了,否则我也不会让你舒服!”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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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贵将丁淑娇推倒在床上,她的头碰到了床头的木板子,碰得很痛,她用手一摸,居然流血了。
“你想弄死我?”
“弄死你,弄死你怕脏了二少爷我的手!记住,知趣的话,你就给我乖乖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他们两个打累了,矇眬地睡着了。
柳佩珠的到来,让另一个人也不开心。
秋水儿。
这天晚饭时,孟家贵看到秋水儿站在门边远远地注视着他和柳佩珠,而后,转身走了出去,他也趁大家没注意,放了碗筷,跟了出来。
秋水儿沿着石子小路走到了水池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成群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捡了个石子丢进水中,鱼儿瞬间四散游开了。孟家贵也拾了颗石子丢进池中,声音惊动了秋水儿,她侧过脸,看了孟家贵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见了少爷我,又不说话?”
孟家贵继续向水中丢着石头。
“说什么?”
秋水儿看到石头椅子上落了几片叶子,她一语不发地走过去,拾起叶子,坐了过去。
秋水儿对自己的不冷不热让孟家贵有些不开心。
“怎么?又跟少爷我耍性子?”
“少爷!”秋水儿冷冷地言道,手也没闲着,一瓣一瓣地撕扯着小树叶。“少爷,你可说过,娶了柳佩珠就要娶我!你说的话可当真?”
孟家贵没想到,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秋水儿逗乐时说的话,她还真当了真!还真等着自己娶她!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堂堂孟家二少爷,怎么可能娶个丫头呢!
他偷眼看了下秋水儿,轻轻咳了一声,打趣儿道:“当真!不过,时间可能有些长久!”
秋水儿疑惑地看着孟家贵。
“二少爷的意思是?”
“是下一辈子!”
秋水儿怔了一下,转头就往回走。
孟家贵也说不好秋水儿在自己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她应该是自己生活的一味调料,知道她应该是生了气,就拉住她的衣襟,“我是在和你逗乐子,你真生了气啊!你就是气也不要气我,不是少爷我不娶你,是你的名字没取好!秋水儿这个名字,留不住人啊!来世你换个名字吧,叫泥啊什么的,泥能把根固住,我绝对第一个娶你!”
孟家贵还在笑。
“少爷不要取笑于我!”
秋水儿红着脸,甩开了孟家贵,低着个头,一溜烟儿地跑了。
画外音―――
林陈正听得起劲,只觉耳朵下面的那颗朱砂痣丝丝地疼。
“道士,看来孟家贵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三个女人,爱一个,折磨一个,戏弄一个!他的生活还真是挺热闹的!”林陈说。
“嗯!”道士说。
“我觉得丁淑娇比那个秋水儿似乎更不好惹!”林陈说。
“听说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压抑得久了,早晚是要暴发的!”孙二爷插话道。
“孟家贵不爱丁淑娇!”林陈说。
“嗯,不仅不爱,还经常打骂她!我就奇怪,那个秋水儿看上了孟家贵什么,还要哭着喊着地嫁给这么个人!”孙二爷说。
道士说:“他们的缘啊!缘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
“可是,他不爱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呢?”林陈问。
“应该是可怜于她吧!”道士说。
“可怜她?”
“对,毕竟嫁给了他!其实孟家贵自己也是短命之人呀!”
“怎么?孟家贵后来死了?因为丁淑娇么?”
“应该不是因为她而死,但这女人是祸,凡和她粘上的,都没有什么好!”
“后来呢?”
这句话没说完,林陈只觉那朱砂痣突然又疼又痒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又像先前一样,他慌张地叫着两个人,却没有回声。
“道士!道士!孙二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