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别离
之后的日子里平淡无奇,张永也不再敌视李莉了,而李莉也是以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和张永聊天,他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张永对李莉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眨眼之间紧张而又充实的高中生活已然过去三个月了。
又是一个周末,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张永像往常一样和李莉说笑着一同走出了学校大门。张永和李莉互相道别之后,张永怀着些许兴奋的心情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心中是期待不已。
大巴车到站之后,张永快速下车,走在那乡间的小路上,看着村子里的那一排排的红砖绿瓦,看着那绿树成荫,看着那在地里辛勤忙碌的农民们,看着那周围无比熟悉亲切的一幕幕,他是兴奋无比。
张永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他家离学校有些远,每个星期回家都会耽误很多时间,张永为了不影响学习,他基本上都是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每次要回家时他都是激动不已。
下了车还要走十几里路,张永也是习以为常。当张永远远看到他家大门的时候,也没有看清他家门口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和以往不太一样,看着有些花花绿绿的,他也没有多想。
看着距离不远处的家,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激荡,张永大步流星的朝着家里走去,想看看想念的家人,想父亲,想母亲,想弟弟妹妹,想爷爷奶奶……
然而张永越走越心惊,他远远的看到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向他家的方向走去,按理说他家附近不应该有这么多人的。
周围的村民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有一些村民在和他打着招呼,张永面带微笑回应每个人,而那些村民却以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张永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于是他拉住了一名村民问道:“刘叔,咱们村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那名刘叔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
张永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叔说道:“知道什么?和我家有关吗?”
刘叔叹了一口气有些吞吐的说道:“孩子,你……爷爷……走了……”
张永听到这句话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刘叔后面的话他根本没有听清。
张永大步朝着家里跑去,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要亲自去看看,去问问,然而他越跑越是心凉,他看到了那些靠在院墙上的花圈,看到了贴在门两边的白色对联,看到了陆续从他家走出的村民。
张永心中是一阵慌乱无比,他跌跌撞撞的朝着家里跑去,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强忍着心中的伤痛,故作坚强,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家里走去。
当张永走进院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没有任何色彩,院落里充斥着白色,白色的对联粘贴于各个门前,穿着白色麻布丧服的家人各自在忙碌着,黑色的灵棚上那白色的“驾鹤西去”仿佛动了起来,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停在院中央的灵柩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张永心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也渐渐模糊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滑落。他看不清周围的人,不清楚自己在哪,浑浑噩噩的朝着灵柩走去。
“永儿,你回来了。”
张永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他一时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仿佛是远在天边的爷爷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他。张永没有回应那道声音,继续朝着灵柩走去。
张永想再看那个亲他爱他的爷爷最后一眼,他走到灵柩前发现灵柩已然被封死,张永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张永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还在说着什么,张永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清。
张永看着灵柩前的遗像,有些失神,遗像里的爷爷穿着一身中山装,面带微笑目光慈祥,张永想着爷爷生前的音容笑貌,久久不能自拔。
“小永,最近学习累吗?”爷爷关怀倍切的问道。
“小永,学校伙食是不不太好?你看你又瘦了。”爷爷心疼的抚摸着他。
“小永,你回来了,快来爷爷这里,让爷爷好好看看你。”爷爷期盼着他。
“小永,你头发都那么长了,快去理发去。”
“小永……”
“小永……”
……
过往的一幕幕充斥在张永的心间,那关怀的问语,那亲切的眼神,那和蔼的样貌,那过去的一点一滴萦绕在张永的心间,久久不能挥去。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爷爷就这么走了,张永不知道他老人家走的是否安详,走的时候是否受过疼痛,是否还有未完成的遗愿,是否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爷爷的葬礼按部就班的举行着,而张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葬礼所有流程,张永亦步亦趋的跟在别人身后,他没有主意,没有思考,任由其他人对她百般摆弄。
灵柩被慢慢的放入土坑之中,然后又一点一点将土填起,最后堆成了一个小土包,插上墓碑,放好供台。
张永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同样也被那一锹一锹填坑的土所埋葬。
“再见了爷爷,希望您在天国安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是我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张永暗自流着泪想道。
张永曾对爷爷说过,等他长大了就让爷爷享福,然而爷爷却没等到那天的到来。张永懊悔不已,子欲养而亲不待。
张永回来时爷爷已经封棺了,都要下葬了,他再迟回来一天,恐怕连爷爷的灵柩都见不到了。
爷爷生前张永没有能力照顾他,爷爷走了他也没能看他老人家最后一眼,同样也没为爷爷守灵,张永的心在滴血。
爷爷的葬礼顺利进行完毕,前来吊唁的村民已经纷纷离去,然而张永依旧魂不守舍,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爷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