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就是要你的。

  夜烬绝。”
  “嗯?”
  “我们不要冷战好不好?”
  他没应声,从后轻轻揽住她的腰。
  一轮明月在窗外升起来了,映出铁画银钩上的两棵盘根错节的藤蔓,无尽延伸,直到夜的尽头。
  翌日。
  “你还要去医院?”夜烬绝问亦真。
  “嗯。最后一次了,还有两天出院。”亦真又补充着问:“你要一起去吗?”
  “我才不去。”
  “是你把人打伤的。”亦真看他一眼,特为强调似的。
  他不说话。
  “如果我真和他有什么,这个时候我没必要瞒你。”亦真又看他一眼。“算了。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夜烬绝还是随同亦真去了医院。两人下楼吃早餐时柏哥儿也在。
  “你还没走?”夜烬绝挑了挑眉。
  “蓝枫哥哥马上就到了,我去门外等他。”柏哥儿特为给两人空间,拿着吐司去了门外。
  “你怎么把柏哥领回来了?”亦真问。
  “我们已经有证据了。柏哥现在可以脱离项家了。”他淡淡往面包上涂着果酱,信手递给她。
  亦真狐疑地看他一眼,沉默着咬了口面包,道:“我是说,我们离婚之后,柏哥儿怎么办?”
  “你不需要操心,我负责照顾他。”表情淡淡的。
  她只面对面看着他这个令人费解的心态,开放的西方是经济式的,东方更不是这样。她怎么都抓不住这背后的含义。
  “那时候柏哥就和你没关系了。”亦真还是没有忍住。“以后你要怎么说?跟人介绍‘这是我前妻的弟弟’吗?还是‘这是我和前妻的孩子’?”
  “前妻”这字眼刺到了他,像面对面和过去式打招呼。
  “我不带留给你带吗?你带着他怎么说?还是你觉得你带着他不妨碍你找别人?”很敌意的声口,全在这一个“别人”上。
  “你不应该领养他。”亦真垂眸,“显得我欠你的。”
  “你本来就欠我的。”夜烬绝拿纸巾擦了擦嘴,抚弄似的一句,“他可能是最在乎你的亲人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需要亲人。”
  亦真心想,我什么都不需要,任何情感都是多余的。物质和精神充沛就足够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亲人的重要。是你现在不愿意承认罢了。”他看她一眼,“想他了你还可以回来看看。”
  亦真没有拆穿他的私心。
  医院里的两个男人互不侵扰。亦真受南璟风的嘱托,带了小泥具来。夜烬绝就嘲笑南璟风这么大了还玩泥巴。
  “什么玩泥巴?这是泥塑。”南璟风冷嗤一声。
  亦真忍住没笑,抽了凳子让夜烬绝坐,拿了窗坛上晒干的两个小泥人,给了夜烬绝一个。
  “你就天天陪他在这里玩泥巴?”夜烬绝嗤之以鼻,可是手上把着小泥人不肯松。“我要你的那个。”
  亦真一愣。“你要你自己的就好了,要我的干嘛。”
  “我就是要你的。”
  “你的那个最好看。”
  “我就是要你手里的那个。”
  要是不给他,又要以为要和南璟风交换。亦真把手里那个塞给他。“两个都给你吧。”
  “你一个都不要?”
  “嗯,一个都不要。”亦真别过脸看窗外。
  回家路上,夜烬绝一路都没有搭理她。
  皖言辙和夜烬绝的关系莫名好了起来。亦真仔细回溯,应该是从那次庭审开始的。
  宋小菀也来了,亦真顾念她肚子里有小宝宝,给宋小菀端了一杯热果汁。
  “现在会动了吗?”亦真好奇地问。
  “现在还不行呢。”宋小菀抚了抚肚子,问亦真:“你们真的要离婚?”
  “嗯。”
  “为什么不想着再争取一下?”宋小菀替她不甘心。
  亦真笑:“什么都能争取,感情不能。和CC的合约一到期,我会去约翰逊的工作室,山长水远,以后还是不见的好。”
  宋小菀嗫嚅两下,头一次见亦真这样的人。
  “你知道皖音的事吗?”宋小菀岔开话题。“她的事都被捅出来了。记者还来我们家闹过一次,她现在不是皖家人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亦真问。
  “说是去投奔她姨妈了,也就是夜烬绝的母亲。”
  亦真失笑,如同拒绝。“她肯定没去。不然吴素肯定会打电话来的。”
  “那她会去哪儿?”
  窗玻璃外金絮一样的阳光漂浮着。
  皖音才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是想报复我。亦真心想。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皖言辙扶着宋小菀走,做爸爸的人的那种小心翼翼。
  “他好像比以前有责任心了。”亦真道。
  “是吧,我也觉得。”夜烬绝微微笑了笑,不知道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是我没那个福气。”她听见他说。
  “你怎么会没有那个福气。”亦真失笑,“以后要孩子前要戒烟戒酒,才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我妈说就是因为项舟不注意,我生出来才这么笨的。”
  夜烬绝不说话。亦真又忍不住问:“你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
  “不关你的事。”
  “哦。”
  当天他看似心情还行,喝了不少。亦真联系蓝枫来当司机,两人坐在车后排,窗外的霓虹一下下扑在脸上。他忽然抱住她的腰,孩子气的来了一句:“分开了也不许你去找别人。”
  亦真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睛乌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意,“那你呢?”
  “我找了别人你也不能找。”
  “凭什么?”
  “就凭你欠我的。”
  “你喝多了吧。”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他饧着星眼,又凑上来吻她。
  任栀雨和项以柔很快就找上门了。亦真正把日用品往柜子里放,听见两人愤怒地锐叫,像栖在枝头的两只愤怒的乌鸦。
  “你们吵什么?”亦真打开门,母女两个人蓄势挤进来。
  “柏哥儿呢?”任栀雨蓦地顿步,因为心里忌惮。
  “柏哥儿?柏哥儿怎么了?”亦真冷眼看着她。
  “你少跟我装。”项以柔上前推亦真,“阿姨看见柏哥儿跟你们走了。”
  “他没回去吗?”亦真耸肩,“那你们进来搜吧,反正家里没有人。”
  “你以为我们怕你?”项以柔左右飞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