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大闹。

  项以柔还是有些犹豫,筹划着干脆回任栀雨一声项舟不肯回来,论破口大骂,她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口德。
  于是她转过身。还没走几远,梓树后匆匆走过两个人影,窸窸窣窣中低笑着:“不得了了,先生近一个月没回来了,保不齐是外头又有了个小的呢。”
  另一人嘎嘎笑了两声:“赤口白牙的瞎嚼什么蛆?先生是做大事的人,我又不是没给有钱人家做过雇佣,可不都是这么回事?哪有单守着一个家的?一年到头掰着手指头回来应付几次,正常得很。”
  “那不一样,你那些雇主都是些大学生研究生,年轻不知好歹的,不受婚姻的保护。阿崩叫狗,越叫越走哩!”
  “嗳,也是,这边的到底是正室——”
  “她算哪门子的正室。”那人鄙夷地哼了一声:“蝙蝠身上擦鸡毛,那算是个什么鸟?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小三治小三。谁不知道先生想要个儿子?”
  那两人一递一声走远了,项以柔还愣愣地听着:难道爸爸真的在外面养了小的?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小时候他对她这样那样好,别人还说他是个女儿奴呢,怎么会因为这个出轨呢?
  项以柔不服,便给项舟打了电话,打到第三个项舟才接,项以柔率先喊了声:“爸”,项舟似没缓过神,也许在盘桓着应付她的话:“是以柔啊,你最近还好吗?”
  “爸爸,我男朋友今天来家做客,你回来吧。”
  “今天太忙了,改天吧——下次,下次我肯定回去。不是有你妈妈吗?”
  “是妈妈叫我给你打电话的。”项以柔咬着下嘴唇:“爸,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项舟一怔,断呵:“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不知道吗!你和你妈一个上嘴唇挨天,一个下嘴唇着地,哪还有我的脸!”
  项以柔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声,咬牙恨了一声:如果不是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她们母女怎么会急着找后路?做了不穿衣裤的吊死鬼也是给他逼的!
  项以柔干脆走向卧室,任栀雨正从洗手间出来,叫住她:“怎么样?你爸爸多会儿回来?”
  项以柔没个好气:“他不回来了。”
  任栀雨一听便煞了脸,手指头狠狠在她头上戳了戳:“没脑子作孽相的蠢货!我要你做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眼泪刷的下来,项以柔跺脚喊:“我是没本事!我也巴不得囫囵回你肚子里变个男孩儿出来替你分忧呢!自己拉不出屎来就怨茅房!”
  任栀雨一听便疯了,手一扬,照着项以柔的脸刷了一耳光。秦美美正和秦严在客厅说话,突听到这么一声,都愣住了。
  项以柔被打的别过脸去。任栀雨撩起袖子,上来又是一记耳刮子,她也是够了,受够了!背地里被人诬三谤四,现在竟轮到自己的女儿了!
  项以柔左右挨着耳光,被打的如拨浪鼓一般。心里又畏又怨,又气又恨,也怒了起来,发狠给任栀雨推了个筋斗。
  任栀雨呜呼一声:“咬群的小骡子,今天有我没你!有我没你!”也是又推又拧,又是耳刮子又是扯头发。项以柔也不示弱,牛似的迎了上去,掰手掰脚,手撕头撞,吵的不可开交,闹得鸡飞蛋打。
  项家的雇佣一窝蜂出来看热闹,有的站干岸,有的拉架,还有的一面笑,一面假意去拉。小柏哥见客厅里乌泱泱的一群闹得正欢,迎头钻进人堆里,蹬蹬溜着腿,跑到厨房捡着东西就往嘴里塞。厨房外,任栀雨正被钱妈和几个老当力壮的拖拽着,踢飞了一只鞋。
  眼见那鞋堪堪砸了过来,秦严忙兜住秦美美的肩往旁一闪。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秦美美扯扯秦严的袖子:“哥,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秦严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懵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又是外人,没法管。”在这儿看架也显得不厚道,遂拉着秦美美逃离了现场。
  小柏哥在厨房扫荡的正欢,一手糕点一手鸡腿,噎死不偿命。糕点屑簌簌抖了一身,嗓子眼实在被塞的不行,只好忍痛扔下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跑到外面吞水喝。
  这头,钱妈几个好容易把这母女俩拉开。任栀雨歪在地上哭,边哭边骂,项以柔目肿发乱,脸上被打的开了果子铺,也是垂着脸哭。
  “好好的日子,这又是闹什么乱?”人群散了,钱妈不住说叨起任栀雨:“不怨孩子怨你,今天来的都是她的朋友,你偏要她没脸,自己还能落下什么好名声?外头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一面又拉着项以柔回卧室:“你妈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说什么不好,非要捡着她心窝子上戳,她怎么不疯?”
  两边都闷头听着,各有各的委屈。钱妈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合了门出来,在客厅里收拾残局。李嫂在厨房里一声惊呼:“这是哪个蚂蚱头干的?太太知道了我们可怎么交代!”
  钱妈忙跑到厨房,一看,桌子上地上滚了一摊汤汁,桌上还撂了只啃了一半的鸡腿,盘子里的糕饼甜点也是缺只少两。
  李嫂扎煞着两只手,气的大骂:“是谁这么糟心肠黑眼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钱妈心里有了个大概,赶紧拿了扫帚拖布进来:“这节骨眼上她哪有功夫查这些啊,你也别不知轻重骚一鼻子灰,得闹上个三五天呢,事平了也不定就没事了。”
  李嫂攥起拳,照着手心一捶:“话是这么说,可那女人是什么样的?一文钱不落虚,头发丝扣算盘。咱们知情不报,到时候不定说是咱们使的坏呢!”说着拔了身就要走。
  钱妈急忙扯住她:“你怕什么?真到了那时候,有我给你作证呢!”说罢又压低了声:“我寻摸着,是柏哥那孩子干的。”
  李嫂一听,半口气卡在嗓子眼,怔了半晌,才长长的嗐了一声:“算了算了,那孩子也是怪可怜见的。没了爸又死了妈,好容易被个优渥人家收养了,偏生碰上个面冷心硬的养主,过的连阿猫阿狗都不如。黄柏木作磐槌子,谁知道里头的苦呢。”
  ()
  1秒记住爱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