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上帝之鞭
丘山淡然一笑:“何须我杜撰,这本是公断。“华夏三雄”,既是“西龙”、“南洋”、“东岳”!毋庸置疑,若无此三人,我华夏早已屈服北鞑,被他肆意践踏。”
说到此处,不知何故,丘山神色一黯。终是掠过,接口又说:““西龙”,自然是“三雄”之首,我蜀国龙大将军!他志虑忠纯,性行淑均,晓畅军事,武功绝顶。十七年前,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率西蜀之众,西合滇黔,南联虞蛮,东联吴越,北抗鞑虏,“上帝三折鞭”,建立不世之功!
“南洋”却是南虞之国君虞洋。十七年前,前虞君“凤焰”妄图雄霸天下,勾结北鞑,哪料引狼入室,内外交困,朝野动荡,濒临倾覆。虞洋联合义军,北抗鞑虏,横扫四海,驰骋八荒,力挽狂澜;又开张圣听,恢弘志士,臣服列国,称霸华南,不可一世!
“东岳”,即是东吴先君岳睦。他出世更早,四十年前,北鞑铁骑兵峰甚键,锐不可当,战火烧遍华夏。英雄的岳睦,推翻黑暗的南颂政府,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率众抗鞑,恢复南华,并建立南华第一帝国——东吴。”
又一声讥诮,秋花惨惨秋草黄,秋灯耿耿秋夜长,根本不似发自人间,原来是听秋发言:“无稽之谈!我只知东吴有博桑、博尚、博赢父子,从未听说什么岳睦。”
丘山闻言也不动怒,只是淡然一笑:“秋妹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这又有何稀奇?”
听秋闻言大怒,作势反击,丘山却抢先发言:“十七年前,东吴权臣博桑借北鞑入侵,岳睦父子舍命抗鞑之际,趁火打劫,夺了君位。常言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博桑上位之后,东吴内忧外患,接连不断,国力更是每况愈下,如今只好屈居南虞之后。”
青荷诧异不已:“别看丘山是个小小茶民,当真颇有见识,一肚子茶水真不白喝!他所说每一句话,都与通天彻地的奇山,不谋而合。只是,将“西龙”排在“三雄”之首,太过牵强。“飞龙在天”我也见过,怎能与雄霸天下、纵横十国的“东岳”、“南洋”相提并论?想来,丘山适才编排的,不过是“西蜀自娱自乐排行榜”,不能当真。”
尽管对“飞龙在天”素无好感,每每听说他的名字,都要忽略不计,今日却再也放不下满心好奇:“他武功绝顶,我曾以身相试,更是痛不欲生。但是,战场上的他,己方兵微将寡,面对百万雄师,面对千军万马,如何出神入化?”
忽发奇想:“莫不是变身小悟空,拔一根毫毛,吹出十万个蜀兵?或是演绎小哪吒,脚蹬风火轮,手舞乾坤圈,挥动三头六臂?还是效仿托塔李天王,飞出宝塔,把强敌一股脑收进去?”
正胡思乱想,听秋已经摆出一副不容等闲视之的傲然之态:“公主殿下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更是巾帼英雄,叱咤风云!她手中一根“峨嵋金银鞭”,不知杀败多少英雄好汉!”
丘山针锋相对:“红口白牙一张嘴,岂能信口又雌黄?公主殿下生得美,原是不错。但天下美女何其多?譬如“南虞双月”两位公主,更是倾国倾城,美轮美奂。可是,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又与美貌何干?”
丘山言之有理,秋冬一时语塞,反驳不上来。
丘山话匣子一打开,便如不尽长江滚滚来:“列位谁敢否认?龙大将军逐鹿群雄,所向披靡,号令天下,谁与争锋?
“北鞑之祸”,列位可记得?四十年前,北鞑铁骑,号称“上帝罚罪之鞭”,纵横天下,席卷欧亚,攻城略地,屠城千万,杀人过亿,老幼妇孺皆不能幸免。
南华本是生产最先进、经济最发达、科技最进步、文化最繁荣、民生最富足之地,霸占南华,便是北鞑世代的梦想。
为了这一梦想,北鞑先后三次,发动大举南侵。灭夏吞晋,扫颠亡黔,整个华夏,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当真是“风雨飘摇八方倾,干戈寥落四海惊”!
蜀国本是南华“西门”,与中原地区形成俯视冲决之势,战略地位至关重要,自是北鞑入侵南华的必争之地。
北鞑骑兵虽是骁勇,却不善水战,只盼早日平定西蜀,顺江而下,对南华全力打压,一统天下。
北鞑大汗戈梦,诸位可敢相忘?他可是当时世上最强大的君主,一名骁勇善战的军事统帅,一位文韬武略的政治天才,更是一个疯狂毒辣的阴谋家,一个凶残成性的刽子手!
他祖孙三代,在华夏广袤的土地上,燃烧百年战火,建立世间第一大版图的北鞑帝国。疆域之辽阔,世间仅有:东达日本海,北达贝加尔湖,西达东欧、黑海、中东。
戈梦之祖墓鸩曾经扬言;“要把青天覆盖的地方,变成北鞑的牧场。”他平生最看不起不尚武力、只知安逸的南华人,还曾临终遗言:“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把敌人斩尽杀绝,抢夺他们的财富,灭绝他们的种族。””
青荷听到此处,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丘山说的墓鸩,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丘山说的戈梦,就是蒙古大汗蒙哥。”念及于此,心下黯然:“他们祖孙,虽是我华夏英雄,也是历史罪人——杀人如麻,罪恶滔天。更有甚者,将死之人,并非其言也善,而是死性不改。”
眼见茶民听得入神,丘山继续说道:“毋庸置疑,西蜀之战,便是北鞑与南华的开弓之战,也是决胜之战。西蜀便是南北争锋的焦点,风口浪尖的顶端。
北鞑蛇蝎之心,豺狼之行,凶残成性。西蜀却太平日久,不识兵戈,根本猝不及防。
北鞑扮成蜀兵游勇,小股分批混入,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富甲天下的锦城!北鞑疯狂屠城,数日之内,千年古都,屠戮殆尽!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余万,城外亡者不计其数!”
青荷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丘山所言不虚,宋史却是如此记载,蜀地确实惨遭灭族。”
绝大多数茶民,都是年轻人,抗鞑历史,虽被祖辈传扬,却知之不详。难得丘山见多识广,口才又好,不去说书,简直暴殄天物。众人听他一讲,如同身临其境,深深痴迷其中。
丘山更是不负众望:“十七年前,北鞑灭晋亡夏之后,第二次大举南侵,如意算盘打得更加精准:兵分四路,从西蜀、襄阳、鄂州、颠黔,分取华西、华中、华东、华南,欲将南华从西到东,从南到北,分割成段,令其首尾难顾。
仅仅数月,北鞑大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颠亡黔,更集中优势兵力,疯狂侵蜀,长驱直入。
戈梦穷凶极恶,狂扫蜀北、蜀西腹地,攻破蜀地半壁江山。他疯狂屠城,大肆烧杀,蜀人死丧十之过九。
残酷的种族灭绝,使得蜀地“数罹兵革,民无完居,一闻马嘶,辄奔窜藏匿”。蜀民“重遭于侵扰,道路流离之重,惨不聊生;室庐焚毁之余,茫无所托”。当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者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青荷闻言,涕泪满面:“生在乱世,不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