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古镜
不然，他这棵老树早就在某个疾风骤雨的夜晚倒下了，还期待什么枯木逢春啊，早死早超生吧。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打死不开花，不结果！
所谓广扎根，少呼吸！
这就是宁奇作为树的行动纲领。
虽然晚上没有光会很难受，可总算是让每天都有了光合作用的存余，可以用来加固树干之类的。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而就在宁奇广扎根的时候，他那正在不断生长的根须触碰到了东西，跟往常碰到钢筋混凝土的感觉不一样，这次的东西似乎要硬得多，而且全身混圆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好像，还无法移动……
所以，宁奇只能控制自己的根须绕开那件圆形物体，然后再慢慢地用根须将之包裹起来。
万一是什么宝贝呢？
那不就发了！
说不定还可以让他成精呢！
然而……
“开玩笑的吧！”
而就在数月之后，宁奇的根须已经将那挡住他前进的圆形物体包围，然后他又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了上去，想要感知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然发生！
那圆形的物体，消失了！
……
那是一到绿色的光芒，就跟宁奇头顶上的树冠一样，虽然只有那么稀稀疏疏的几团叶子，但也足以给人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看，多绿啊！
这就是生命的颜色！
是力量的化身！
“痛！”
树怎么会痛呢？还是这种发自灵魂的痛苦。
这种感觉，让已经失去痛觉许久的宁奇既感觉到了欣喜，也感受到了久违的痛苦。
这就是再次获得知觉的感受吗？
……
“爸爸你看，那边的树在冒绿光，真的好神奇啊！”
破旧小区门口，站在一对父子。
他们在风中站着，就像是海岸边阻挡波浪的岩石那样。
旁边的铁门吱呀吱呀，似乎初秋的风让钢铁也在颤动。旁边看门的三个老大爷缩了缩身上的黑色制服，似乎斗地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父子冷不冷？
小男孩指着宁奇，然后回头看了看他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父亲，满脸都是稚气和天真。
宁奇此刻真的在冒绿光，但是却只冒了那么几秒钟，然后他的知觉便被拉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看起来无边无际的奶白色空间。
大概，这就是他的机缘吧？
然后……
“啪！”
“哇！”
小男孩捂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温和待人的爸爸为什么会打他，还下这么重的手。
父亲也不明白，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就知道他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这么早熟可不好！
而且，哪里有绿光？
下午就拖你小子去做亲子鉴定！
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将烟头随地丢弃，但是男子在看见不远处的红袖标大妈之后，又转身默默地将烟头捡了起来分了个类。
站在宁奇旁边的垃圾桶旁边，男子抬头望着这湛蓝色的天，听着自己养了七八年的小孩的哭声，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老婆手机里翻到的东西，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原来这小孩长得跟自己不像，真的不是基因突变啊！
他决定了！
他明年就去高中复读，一定要好好重新学一遍生物！然后重新参加高考继续学生物……
不，是学遗传学！
但愿天下人人如龙，没有绿色！
事实证明，小孩子对大人撒谎可是会被打的，特别是在自己的监护人意识到自己可能监护错了人，真的头上在冒绿光的时候。
……
“这里是哪里？”
周围的一切都是奶白色的，让宁奇觉得自己有些晕奶。
忽然，空间荡漾。
宁奇的面前出现了波纹，像是被丢进了石子的湖面那样。
然后又如同春风抚过，那空间波纹在平静下来之后，突然出现了宁奇心中所想的画面。
“窥视内心吗？还是其它？”
那画面当中，正是宁奇十年来最放心不下的人和地方。
父母已经老了，他们有了新的可以替代他的孩子，三个人如今正在他曾经奔跑过的院子里面坐着，那个小女孩亦如他往日那样活泼。
而他的父母正在旁边看着，眼神也是一如往昔那般……
真是嫉妒那个小女孩呢！
莫名其妙的，宁奇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亲切的感觉。
“真是不孝呢！”
画面消失，宁奇发现这画面好像是他可以控制的，他好像可以随意查看自己想查看的地方，只要他所想的地方是在这个世界上就行。
而这空间给他的反馈，也证实了他的想法，而刚刚之所以出现他老家和父母的画面，也不过是因为他想那个地方最多而已。
现在……
换一个地方！
“我记得好像是青江大桥旁边？”
嗯，那是他女朋友住的地方
不，应该是他某个嫂子……
“咳咳，脑壳痛！”
显然，这种可以窥视全世界的法宝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
在宁奇感觉到头疼之后，他面前的镜面再次出现了波纹，而这次的波纹似乎并不准备平静下来，而是在酝酿着什么东西。
黑洞！
那是一条裂隙，就像是一杯清水当中加入了墨迹一般，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奶白色的空间当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和诗意。
“哐啷！”
裂隙消失，一枚背面雕刻着居树的圆形金黄色古镜出现在了宁奇面前。
捡起来仔细一看，那光滑的镜面上似乎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经文，以及一朵白色花卉的浮雕。
而就在宁奇拿着镜子思考的时候。
异变再次发生！
他的意识体发生了变化，他从那枚镜子当中可以看见，他的身体不再是刚刚进入这空间时候的人样了，而是与他那棵老树身躯一样。
“这下子，彻底变成树了……”
然后，他就被拉出了这个空间。
是真的被拉出来，那种被周围空间束缚的无力感觉，他老树这辈子都不想再次体验了！
为什么会自称老树了呢？
宁奇怎么办呢？
“如今连灵魂都不是人了，怎么可以还用人的名字呢？”
老树这个名字不错，蛮贴切的。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老树这只树精，没有叫做宁奇这个活了半生还是废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