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拥你入怀
如果这个问题问安月华,得到的答案应该是:“我独自离开,却留下珝琋一个人承受这份孤独。”
如果这个问题的回答者是夏珝琋,那么她的答案最令人心碎:“让我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漫长的活着却再也见不到月华你啊!”
这何尝又不是安月华的答案?!
那遥远得不能够再遥远的过去,自己执意离开,安月华就做好了永生永世不再与夏珝琋相见的准备,但对她的思念啊,却如同一只只蚂蚁日日夜夜啃食着他的灵魂。
无数次百转千回,无数次梦醒时分,似乎都与她相遇;一次又一次的欣喜,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正因为有过去的种种,以至于夏珝琋突然出现在眼前,安月华错愕地愣在了当场。
安月华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俏佳人,一双暗紫色的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珝琋,真的是珝琋!老天爷,我没有眼花,没有神经错乱吧!?
这个位面空间的“老天爷”被安月华的祈祷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就从云头上栽了下来,跪在他的面前连声求饶。
安月华一门心思系在夏珝琋的身上,看都没看他一眼,摆摆手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夏珝琋正闭着眼睛生着起床气,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夏珝琋撅着小嘴,吭吭唧唧了好几声,见没人理会自己,有些恼羞成怒地用力捶打着丝云被,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在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胡乱地蹬着,嘴里的抱怨声自然是没有停过:“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吵人家睡觉?为什么要把人家弄醒?真是讨厌讨厌,太讨厌了!”
而且最讨厌的是:手上锤着的被子这么软,怎么脚下踹着被子那么硬?踹得我脚都疼了!
夏珝琋越想越不爽,迷迷糊糊之间继续狠狠地踹了几脚。
“嘭嘭嘭~~”一声声闷响从丝云被中传来。
安月华被结结实实地踹了好几脚,就算半身麻痹再加上遭受一波狂踢猛踹让他痛不欲生,他也不敢发出声响,只能用极强的意志力紧咬着牙关无声干嚎:嗷嗷嗷~~~
安月华真的好怕,怕一出声夏珝琋就会如过往数次那样烟消云散,怕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
真真实实的痛觉,让安月华不由得苦笑连连:多年未见,这小妮子的起床气还这么重啊!
起床气嘛,向来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少女夏珝琋闭着眼嚷嚷着发泄了一通,觉得心里舒畅了,被人吵醒的怨气也消了,倦意再次沉沉袭来,撅着小嘴微嗔的“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咚”的一下倒头就睡。
小脑袋自然又是不偏不倚刚刚好砸到安月华的肩膀上。
嗷呜~~~~
安岳华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闷哼一声却又不敢动,生怕再次吵醒夏珝琋,又得遭受一顿花拳绣腿的酷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酸麻感终于渐渐消退,安月华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呲着牙咧着嘴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敢小心翼翼地侧过身来,像守护世间最珍贵宝物一般轻轻拢着她的纤腰,深情无限地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夏珝琋。
经过夏珝琋刚才那一番闹腾,一直在休息小憩的萤火虫们也被惊醒了,一盏盏幽绿的小灯自四面八方忽闪忽闪的亮起,荧光虽弱亦敢与星月争辉,更何况这荧光那么的多、那么密集,足以让安月华用目光细细描绘这张朝思暮想的俏脸。
只是这荧光相对于溶洞的黑暗而言太明太亮,让还想跟周公下两盘棋的夏珝琋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一个简简单单的眉头轻蹙,就让安月华心神领会,他微微抬起两根手指,那些萤火虫便依着他的意识飞走的飞走、光亮调暗的调暗,余下的亮度刚刚好让安月华看清夏珝琋的眉眼,却又不至于刺到她的眼睛,打扰她的睡眠。
安月华的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光洁端正的额头,秀气的眉毛如远山含黛,浓密纤长的睫毛轻柔搭在一起,在下眼睑处留下大片的阴影,让人无限期待睁开眼睛时,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挺翘的一管琼鼻下是玫瑰花瓣般鲜嫩娇弱的珠唇,此时正不悦的微撅,泛着淡淡粉红色的诱人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如果条件允许,安月华可以维持这样的姿势看着夏珝琋到天荒地老,也可以这溶洞里陪她到海枯石烂。
但是实际的情况不允许啊!
他们身下的丝云垫厚不知几许,覆盖在洞壁上的丝幔、轻纱层层叠叠不知几层。
这些细丝将外边的动荡层层缓冲,才有了溶洞里的宁静与安详。
安岳月昏迷时这些细丝自动护主,如今他醒了这些麻烦的事还是要由本人来决断的好。
于是,这些不会看人脸色的细丝在未曾征得安月华同意的情况下,就窸窸窣窣地缩回到他的身体里。
“咔哒。”
不知一块小石头从哪里掉下,又落到了哪里,在这幽静的溶洞里听得是那么的清晰。
安月华对这些身外事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看着夏珝琋眉心越来越舒展的样子,心中愉悦无比——看来他跟周公下的这盘棋赢面很大呀!
事实就是事实,可不会以人的意识为转移。
他们俩是可以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但“噼里啪啦”越掉越多、越坠越大的石块,以及震动得越来越剧烈的地面,最终还是引起了安月华的注意:奇怪,怎么回事?是有地震吗?!
如果那些丝线会说话,一定会跳出来大声地告诉安月华:“何止是有地震,这段时间以来都不知道震了多少几回了,只是您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