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人之间的小过节
看着安谦礼那张愤愤不平的脸,安冠江也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记仇,不赞同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耍大少爷脾气。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认的吗?真正干这事的人想甩锅还来不及,你就愣头青似地冲上去把雷给顶了,别人正高兴着呢!”
平白无顾挨了训,安谦礼那张阳光灿烂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但一想到夏珝琋那个小恶魔正在绑匪手中受到非人的折磨,他又禁不住心情大好,刚刚敛去的笑容嘴角又控制不住向上扬起。
安冠江再次提醒说:“你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因为小孩子的那点恶作剧记仇到现在。”
不提还好,一提就勾起了安谦礼那段极不美好的回忆。
他摸了摸后侧颈,上面似乎还清晰地留着三个月前被绿刺蛾毛毛虫蛰到的灼热刺辣感,恼得又倒了半杯干邑一饮而进。
三个月前·金莲山庄
那日安月华刚刚苏醒不久,大人们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日后治疗和利益分配上。
虽然安冠江的本意是带着安谦礼让他在一旁好好学习,可是这位纨绔弟子中的顶针人物哪里耐得性子,没多久就偷偷跑到院子里透气去了。
七月的金莲山庄艳阳高照绿树成荫,安谦礼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瞎晃悠,突然感觉后颈微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敞开的领口滑了进去。
安谦礼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抬手就拍了下去,一股突如其来的灼热刺痛感从颈脖处传来,痛得他哇哇大叫。
然而更可恶的是他都在这里惨嚎了近半分钟,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照顾、救治他,这简直是……简直是……太过份!
安谦礼痛得神智都有些模糊了:或是沈家人有什么不轨之心,想在这里把自己给了结了?!
不行,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身残志坚的安谦礼强忍着疼痛,一手捂着脖颈,一边蹒跚着向主楼蹭去。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夏珝琋从一颗百年大樟树后显露出俏丽可人的身影,乐得眉眼弯弯地说:“没想到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怕毛毛虫?”
毛毛虫?!
一听到这三个字,安谦礼被吓得眼睛一翻,差点就晕了过去。
“哎呀呀,你的脖子怎么都肿了!”夏珝琋惊讶地叫了一声。
把正准备一晕了事的安谦礼,又从昏迷边缘又生生地拉了回来。
安谦礼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什么?!肿了?!”
“嗯,是的,又红又肿。”夏珝琋歪着小脑袋,瞪着圆圆的暗紫色眼睛,奶萌奶萌认真地说:“这些毛毛虫身上有毒刺的哦,扎到肉里要痛好久的,如果那个刺还在留在肉里边……”
还没等夏珝琋说完,安谦礼就被吓得冷汗直流,腿一软差点又栽了下去。
“不过这事情好办啦,”夏珝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从樟树上挑下了一条毛毛虫,边说边用小树枝随意地捅了几下毛毛虫。
“呕。”安谦礼看着那黄黄绿绿、黑黑褐褐的半凝胶状物质,从毛毛虫的身体里涌出来就觉得一阵恶心。
夏珝琋端着一张天使的面孔,一点恶心的自知都没有,边捅边说:“你看,这毛毛虫身上有黄绿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纹路对不对?如果被毛毛虫蛰到,只要把这个绿色的浆涂到被蛰的地方,一会儿就不痛了。”
安谦礼信将疑地看着夏珝琋问道:“你确定?!”
“那是当然,我小时候被毛毛虫蛰了,妈妈也是……”夏珝琋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原本神采飞扬的眸子里现在满是伤心和失落,她缓了缓似乎在给自己打气,说道:“我才不怕毛毛虫,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夏珝琋倔强地抿了抿嘴,用小树枝挑起另一只正在蠕动爬行的毛毛虫,猛地伸到了安谦礼的面前。
安谦礼这位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种相貌丑陋还自带毒毛毒液的东西,直接被吓得一蹦三丈远。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对于安谦礼的不信任,夏珝琋似乎也有些恼了,气鼓鼓地说:“我跟你说,被毛毛虫蛰后用土方法治疗可管用了。”
安谦礼看着夏珝琋那张稚美可人的小脸,心一横说道:“那行吧,你帮我涂。”
夏珝琋:“蹲下来一点,我都看不到。”
安谦礼:“哦。”
夏珝琋:“把手拿开啦,我看不到。”
安谦礼:“哦。”
夏珝琋手中的小树枝轻轻一挑一拔,“咻”的一声,一条被拍得汁液横流的毛毛虫尸体从安谦礼里的领口中飞了出来,惊得安谦礼一阵鬼哭狼嚎:“啊啊啊,太可怕了!”
夏珝琋:“你别动!”
安谦礼:“哦哦。”
夏珝琋:“蹲好了。”
安谦礼:“哦。”
夏珝琋手脚麻利地挑起一团绿色的浆液,“叭”的一下涂了上去。
你还别说,那绿色的浆液一接触到皮肤,安谦礼顿时觉得一阵清凉之意漫延开来,灼热的刺痛感也缓解了不少。
于是,更加老老实实地蹲在夏珝琋面前任凭她捣鼓,同时心里还感动得乱七八糟的。
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就那么过了,没想到从壶城回到穗洋的当天晚上,安谦礼就因为后颈“突发”大面积红疹及水疱,并伴有刺痛烧灼感而紧急住进了医院。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左侧后颈被七根绿刺蛾幼虫(俗称毛毛虫)的毒毛刺入皮肤未及时拔除,颈部皮肤被绿刺蛾幼虫的毒腺大范围污染,诱发大面积虫咬性皮炎。
至于医生后边说了些什么,安谦礼是完全没心思听了,他只知道夏珝琋这个小恶魔居然趁火打劫,不但不救自己还不合时宜地搞恶作剧。
要不是因为紧咬牙根会让颈部更加痛,他一口满是污渍的牙齿估计早就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