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中不知身是客

  虽然现在的一些、电视剧会有化身为游戏角色打怪升级的剧情,各路明星也会代言一些游戏。
  但安月华真没想到,自己真正化身为游戏角色会这么遭罪。
  这究竟是什么烂游戏,还附赠全身骨骼重组再生的?!
  安月华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呲牙咧嘴挣扎着坐起身来,晃了晃被摔得七晕八素的脑子,环顾四周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堂,周遭人来人往,却很奇异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安月华的周围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来来往往的众人都自发自动地避让。
  安月华试探性地一个侧步,挡在了一名低头急走快速翻阅文件的秘书面前,就在快要撞到安月华的一刹那,秘书脚下一顿,扭头就往来时的方向小跑而去,看样子似乎是文件里遗漏了重要的资料。
  安月华伸手想从迎面而来的侍应生托盘中取来一杯柠檬水润润喉,却在手指准备碰到杯身的瞬间,一声“托尼”便把侍应生唤走。
  安月华挑了挑眉,恶作剧之手伸向了保镖的眼镜,护士手中的病历,老绅士手中的雪茄……都无一例外的被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动作避开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看不见自己,而且自己的四周还自带结界。
  人碰不了,那物呢?
  安月华瞄了一眼身旁桌子上洛可可风格的花瓶,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瓶身表面华丽繁复的线条,感受着贝壳纹样曲线和锯齿状莨苕叶纹路划过指腹的触感——看来没有生命的物品是可以触摸的。
  安月华试着拿起花瓶,不管用怎样的方式,从怎样的角度、用多大的劲,花瓶都纹丝不动——这是对死物的影响——有感觉、能触摸,但不能移动?
  这就有趣了!
  安月华玩性大发,伸手拨弄身边的一盆绿植,手指在离绿植大约五毫米的位置就不能再靠近,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隔离了安月华与绿植——这是与植物的距离。
  沙发的扶手上,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正姿态优雅地睡着午觉,安月华小心地将手挠向猫后颈处的痒痒肉——这次的距离是一厘米。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熟睡中的猫咪猛地抽醒,一双罕见的金银双瞳死死地盯着安月华所在的方向,凌厉地“喵……”了一声,根根白毛瞬间炸起。
  看着把自己炸成一团蒲公英的波斯猫,安月华识趣地摸摸了鼻子,在猫咪防备地注视下一步一挪地往后退,侧身闪进了正巧被打开的一扇门里。
  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房间里的陈设,就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吸引住了心神——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安月华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去,目光透过错落有致的椰树林,隐约看到百米开外的海滩上悬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在数名保镖的拱卫下,医护人员不顾扑面而来的滚滚黄沙从直升飞机上用单架抬下一个人。
  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安月华蹙眉苦思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刚才我躲在礁石后看到的景象吗?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角度而已。
  老天,这游戏的设定是怎么回事?玩的又是那一出?!
  空间转换叠加时光倒流吗?安月华无力的靠向身后的书架,正想好好表演一番“无语问苍天”,却失手撞偏了书架上的一个椰雕摆件。
  肘部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安月华心头一惊,手忙脚乱地还没来得及把椰雕扶正,就听到了书架后传来“咔咔咔咔”的齿轮转动声。
  安月华好奇的循声望去,只看见书架后开启的暗门处隐藏着一段螺旋式楼梯,不知通向何方。
  这年头,谁家的书房不设计个机关、不标配条秘道,还真不好意思自称是豪宅!
  还没等抒发完心中的感慨,暗道深处无由来生出一股强大吸力,瞬间便把走神状态中的安月华吸了进去。
  又是一阵不着南北的天旋地转,安月华今天第二次被狠狠拍在了地面上,全身骨骼重组的剧痛让他再也顾不得形象,悲惨的嗷了一声。
  等安月华好不容易数清楚眼前闪烁的星星有几颗,才发现自己这一次被“扔”到了一间ICU病房里。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安月华环着胸,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仔细研究着好几台看着就先进,但不知道用途,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他试过了,没人帮开门他出不去,无聊得只好研究仪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反复复把仪器上的文字通读了好几遍的安月华才恍然大悟——这既然是先进的ICU病房,那应该是有病人的。
  问题是,病人呢?!
  似乎是为了解答他心中的疑惑,整个空间突然毫无预警地重重一挫,安月华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还没他等扶稳站好,地面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顶上的LED灯也凑热闹似的跟着一闪一闪的。
  地震了?!
  安月华死命抓住病床尾部的防护栏,被颠得死去活来的同时忍不住吐槽:“这究竟是什么人编写的游戏,什么乱七八糟的毫无逻辑可言!”
  地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之前还如猛兽般嘶吼的大地就恢复了平静,半跪在地上的安月华定了定心神,吐出一直憋在胸腹间的浊气,刚想站直身体就被蓦然出现在眼前的病人信息卡上的文字吓得又跌回了地上。
  姓名:安月华
  年龄:24岁
  性别:男
  病区:ICU一区
  诊断:颅脑损伤、多处骨折
  ……
  什么?!
  安月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紧紧攀着防护栏——病床上被绷带包裹得跟端午节粽子有得一拼,透过层层绷带只露出的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浑身插满管子、接满信号线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不,不可能!
  怎么能只凭相同的姓名和年龄就判断躺着的人是自己?!
  对!
  一定是同名同姓同年龄!
  我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