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初尝禁果
虽然最近东方澈表现的十分奇怪，但是一切的反常丝毫没有减轻青玄对他的喜欢，那一份纯爱随时间推移愈渐浓烈。
他们不分昼夜的在田间嬉戏，在旷野散步，在马背上驰骋，在花雨中舞剑，在荷塘边抚琴，在竹林中饮酒作诗，宛如一对神仙眷侣，羡煞了天地众生。
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场梦，直到她的出现。
那一日，一切如常，东方澈在田地里插秧，青玄光脚坐在茅亭里远远看着他傻笑。传信的小兵一路疾跑送来一颗硕大圆润的东珠，东方澈见东珠后，神色慌张的快马疾驰至边境，青玄放心不下也骑马追了去。
当衣不附体、精神恍惚的星落出现在眼前，青玄的心咯噔一下。蓬头垢面，双目呆滞，因为赤脚行走的缘故，一双玉足血迹斑斑，她的四肢和颈部还有被绳子捆绑留下的淤青，曝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
狼狈不堪的星落身后站着一个长相猥琐身着黑衣的道士，此人鼠眼猴腮，正是岐山掌门人莫如奇。莫如奇的身后跟着三十个白衣道士，道士腰间佩剑，十五人一组整齐的分左右而立。
东方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星落披上，遮挡住她曝露在外的后背。
“这颗珍珠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东方澈质问一直站在星落身后的莫如奇。
天下初定，武成王为册封王后而打造了一顶凤冠，但是寻遍三界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宝石镶嵌在凤冠之上，为此封后大殿一拖再拖，武成王也因此苦恼不已。直到有一日赴宴东海，第一次见到珍珠的武成王被其深深吸引，但是却羞于开口向龙王讨要，于是败兴而归。
龙王早已洞穿武成王的心意，命人于四海觅得最大最圆润饱满的一粒东珠送去了帝都皇城。武成王欣喜若狂，立刻命最巧手的工匠将龙眼大的珍珠镶嵌在凤冠之上。从那以后，这顶凤冠世代相传，而这一粒东珠更是成为每一任王后尊贵身份的象征。
东方澈将东珠攥在手心，他猜想，母后可能已经遇害。
“这粒东珠是贫道从这位姑娘的腹中取出来的。”莫如奇道。
“她的腹中？”东方澈不解的问道。
“少侠无须担心，贫道并没有伤害这位姑娘。这粒东珠太大了，一直在她的脾胃里，会致死的。正好我岐山有一种道法，可以不伤害表皮直接取走对方的内脏，当然，我只是将东珠取了出来，姑娘的五脏六腑都是齐全的。呵呵呵。”
东方澈觉得莫如奇的笑声令他的头皮发麻，他继续追问道，“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这要从三个月前说起。贫道受人所托追查南淮一代发生的恶鬼伤人事件。那夜，正与一众弟子潜伏在城西，怎料子时刚过，城南竟燃起了大火，我们一行人赶过去的时候，诺大的许府已成为一片火海。待帮助救火队灭掉大火，我们才发现……”话到此处，莫如奇面有难色，皱起了眉头。
东方澈追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发现，许府上下近千人，除了这位姑娘之外无一人幸免于难。因为火救得及时，所以有一些尸体并没有被烧毁，那些尸体上都有数量不等的致命伤口，我怀疑是有人先行凶，然后故意纵火，想要毁尸灭迹，于是和门人四下搜寻证据。”莫如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找到这位姑娘的时候，她被挂在后院的一颗歪脖子树上，浑身是伤。当时树下站着三个蒙面黑大汉，手里攥着大刀，见我们寻去，不由分说就是一番打斗。三人的刀法没有固定的招式，所以看不出出自何门何派，只可惜一番激斗最后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你为什么将她送到这里来？”东方澈警惕的问道。
莫如奇笑道，“你不必紧张。这位姑娘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精神有些错乱，但偶尔也会有神志稍微清醒的时候。可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也只记得个大概，她嘴里老是说北，北。贫道今日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替姑娘找到了家人，贫道也就放心了。”
东方澈对莫如奇的话半信半疑，主要是因为他这个人的长相太不正派，不像是个会做好事的人。他看了一眼躺在青玄怀中的星落，心乱如麻。他担心母后的安危，但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他想骑上一匹快马赶赴帝都，可是想到苏诺临行前的嘱咐，便把冲动的念头一一都压了下来。
一旁的青玄催促道，“世倾，赶紧把她带回去疗伤才是正事。”
莫如奇见青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睛咕噜噜的打了两个转，道，“姑娘你非肉体凡胎，贫道眼拙，不知姑娘来自哪座仙山？”
青玄见他不像是什么好人，敷衍道，“道长说笑了，小女并非是什么神仙，不过学过一些道法罢了。”
莫如奇笑道，“贫道修行不够，让姑娘见笑了。”
东方澈拱手道，“道长宅心仁厚，一路护送星落辛苦了，本想请道长到舍下喝一杯酒水以表感谢，可奈何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方便接待。”
莫如奇摆手道，“离开岐山大半年，贫道也是时候回家去看一看了，少侠，就此别过！”
东方澈上马，道一句“请”，转身与青玄进入结界之中。
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莫如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搓着胡子细细的琢磨，半晌，方才领着三十门人转身离开。
将星落安置在詹府医馆，待一切处理妥当，青玄立在床边，望着熟睡的星落，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对你很重要么？见你刚才的样子，着急坏了。”
东方澈解释道，“星落是我母后身边最紧要的一个宫女，若不是皇城出了大事，她绝对不会流落在外。老道口中的许家是我母后的母家，如果他说的是都是实话，那我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表妹表弟如今都已遭遇不测。不过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我母后，这粒东珠，除非是亡国，否则不可以从凤冠上摘下来……”
青玄环住东方澈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安慰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东方澈叹息道，“但愿如此。”
“看星落姑娘的这一身伤，就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康复。”青玄道。
“等她神智清醒后，我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他们都不在，军营里的事情还需要我多盯着，玄儿，这几天就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星落。”东方澈轻抚着青玄的头发，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
“好。”青玄抬头,在东方澈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安慰道，“世倾，你还有我。”
东方澈低头回应着她的吻，霸道的吻，仿佛他心中的困惑能在与她的吻中寻找到答案。
屋外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狂风骤起，东方澈将青玄抱在怀里，小心护着，一路走回日昇居。
湿透了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青春年少，干柴烈火，初尝了禁果。缠绵过后，二人疲倦的相拥在热气腾腾的浴盆中。东方澈从一旁的衣服里掏出东珠，交给青玄，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信誓旦旦的承诺道，“等师父回来，我便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你入门，以东珠为盟，此生绝不负卿。”
青玄笑道，“为什么要等你师父？”
东方澈道，“因为我想娶你做我的正妃。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救出父王母后，可是娶你这件事，我一分一秒也等不下去了，唯一能找到的长辈便是师父。对了，你的父母呢？可还有亲人？”语罢，吻了几下青玄的肩膀。
这是她离开冥界后，第一次向人坦白自己的身世。
“我……我没有母亲，从小就被囚在一个方寸之地。我倒是有个父亲……可是父亲已经死了。可你要知道，我是一只凤凰……”对于坦白这件事情并不拿手的青玄有些紧张，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最后，有些失望的低头道，“我没有亲人……”
东方澈可以感到怀里的青玄由于紧张微微的颤抖，于是抱紧她，贴着她的脖颈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竟然娶了一只凤凰，以后和皇城的纨绔子弟出门斗鸟，我就派你上场，咱们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青玄噗呲笑出了声。
东方澈将头埋在青玄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深情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
青玄转身抚摸东方澈的脸颊，深情的望着他的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夜，青玄枕在东方澈的手臂上沉沉睡去。看着酣睡中的青玄，东方澈忍不住在她的朱唇上吻了又吻。他很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相遇相知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半点记忆。
回忆这段时间的陪伴，东方澈忽然觉得或许曾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刻以及余生都会拥有她。
雨下了一整夜，春雷没有停过，谁都没有注意到，躲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