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昏迷,该告诉她实情吗

  看他自责自恼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汪月如突然觉得,也许华王不是那般想的,也许他们之间该见一面,和平的谈一谈那天发生的事,她感觉得到景文睿是真心爱她的,只是在某个时刻可能表达错误了。
  “王爷与其在这自责不已,不如先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将军府,毕竟王妃住在里面。天色已晚,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这些话,她也不管景文睿是否听懂了,她已是转身离开。
  在她坐上软轿后,冬雪是一脸不解,刚刚她家姑娘的话还真是有些大胆了些,那可是华王啊。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刚我与华王说的那些话。”瞟到冬雪那略带疑惑与害怕的目光,汪月如忍不住皱眉低喝两句:“今天之事不要多说,以后也不要多问。”
  “是。”冬雪不由的打了个轻颤,连忙应声伏身退下。
  坐在马车内的汪月如想了许久,她知道慕容瑾是心悦景文睿的,不然也不会忍这么久,只是这会在气头上,如若景文睿用对方法,还是可以挽回的。
  这一夜,很多人都不能眠,当看到汪月如离开后,慕容朗却是担心不已,想要去找慕容瑾问问,但又怕她伤心,想要去外边问问景文睿是什么意思,但一想今天自己父亲在大殿上提出的辞呈,又是不得不忍住,现在是个极为敏感的时候,怎么也不能与景文睿起冲突,不然让人抓住以此为由,又会说慕容家托大了。
  景文睿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汪月如话里的意思。
  他看了眼四周,避开周围守卫,找到后院围墙,轻轻一跃,跳到围墙里。
  他刚落到后院便辨别方向直往慕容瑾的住处溜去。
  此刻的慕容瑾已睡了,画扇给她备了醒酒汤,还点了凝神香,在喝过醒酒汤后闻着好闻的凝神香,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梦到是景文睿,只见他一脸忧色,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忧伤与自责,他似乎想要靠近自己,却又不敢靠近,只敢在她面前两三步之处望着她。
  他蠕动着嘴唇,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们就这样静默的对望着,但却谁都没有先开口。就在她以为他要走了时,他却是伸出了手,轻覆在她的额头上,脸上的忧色更甚。
  许是他移动了步子,让她看的更清了,她看清楚了他的脸,苍白,无血色,原本那丰盈的红唇已是布满了皲裂,她能看到唇角上溢出的血丝,他这是怎么了?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心痛的异感,这让她不由的皱了下眉。
  “她皱眉了,快去唤老郡公过来!”急促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让慕容瑾是惊讶不已,他这是在做什么?
  景文睿那紧张的双眼中透着一丝激动,这让她看的有些意外,他怎么进来的?他不应该在华王府吗?
  还有,她怎么了?她怎么躺在榻上,她怎么可以看到自己好像是昏迷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气你,不该约束你,不该不信任你,不该对你做出那么过份的事,伤了你的心,还放任你喝了那么多的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快醒来吧,我只求你快快醒来,你别吓我,以后你想打我,想要骂我,我都接受。”
  她刚刚那皱一下眉,怎的让他反应这么大?
  不过他那一连串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怎么此刻听着心里似乎有些舒服?
  想到这,她唇角不由的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
  很快,她便见到祖父与父亲急匆匆的从屋外过来,在前引路的画扇更是一路小跑,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但眼里却是透着一丝焦急与欢喜,直冲往她榻前。
  她见到祖父坐在榻前,什么也顾不及已是给她先号起脉来,之后又是见到她一脸疑惑皱眉样,突然释然的一笑,望向慕容朗:“已无大碍了。”
  无大碍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怎么了?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怎么了?她不就是喝了点酒然后睡着了吗?
  她越想头越疼,额上也不由的布满了一层细汗。突然间,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阵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
  一声低叫,让立到一旁去的景文睿又是一个劲步,直奔向榻边,紧握住榻上人儿的手,细看,还能看到他身子在轻颤,唇角的血丝也因他一张一合继而渗着,然他浑然不知。
  慕容瑾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动了动手,手指间那真实的触感让她猛的一睁眼,盯着眼前人,当她看清紧握着她双手的景文睿时,目光转动,看到慕容朗与慕容跃皆是吁了一口气的模样,她愣住了:“我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她觉得自己嗓子似是被火燎过一样,疼痛的很。
  “别说话,你已经几天未醒,只在你唇角滴了些参水,先喝了这碗蜂蜜水再说也不迟。”慕容跃上前一步,吩咐着一旁画扇快点将准备好的蜂蜜水端过来。
  见到她醒了,他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慕容瑾的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听说过,而且他查了秘史,上面也没有记录这种情况,这让他很是担心,害怕她以后会因预测能力而活不过三十,至少史上的那些预言者都是,死后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世间,但他们却看不到,也摸不到,只在特殊的时候才会感受到那种示意。
  喝了一大碗蜂蜜水的慕容瑾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只是看着一屋子人脸色皆是略显疲惫,一股不安感立涌心头,一定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的目光缓缓滑过,继而落在紧握着她双手的景文睿身上,也许是离的近,也许是在真实的环境里,所以看的更真切,他的下巴处已是长出一蔸青须,眼下的青黛也是重的吓人。脸色除了很是令人担忧的苍白还有一丝略显为难的笑意。
  “你刚说的话,可作数?”
  她想验证她刚听到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听到了?”景文睿惊愕不已,更是忍不住抬头望向慕容跃与慕容朗,他刚说的话她居然能听到?
  “嗯。”她略显无力的点点头,目光却是垂了下去,此刻她已明了,他是说过那些话。
  “对,我说过,作数,永远都作数。”景文睿不等慕容家两位回应,已是承应下来。
  他不想错过这么个机会,但也特庆幸自己来了,如若那天夜里他不来,也许他再无进这个府的可能。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此刻的慕容跃与慕容朗也是惊愕不已,她是听到他说的话才有反应,这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说又是因为她的那种能力?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
  “好了,瑾丫头现在才醒过来,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慕容跃连忙开口,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慕容瑾却是一愣,她这个梦做的有些久,之前还梦到景文睿一直守在她身边,就两三步远的距离,但却默默的从不开口,眼神忧郁,她并未放在心上。这么一来,原来是真的,他一直在,他怎么一直在?
  “你怎么进来的?”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惑:“还有,我这是怎么了?我睡了多久了?”
  醒来后的慕容瑾喝了蜂蜜水觉得身子好了些许,也不觉得倦,应该是睡了很久。
  “我是在你进府那天夜里偷溜进府的。你昏睡有五天了。”景文睿老实的回,微垂着眼角,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不敢直视她。
  见景文睿这般老实回着,慕容朗是有所担心,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解释:“是我让人放他进来的。”
  这几天他看的也清楚,也明白,景文睿这几天是衣不解带在这候着,服侍着,他虽未开过口,但眼里的担忧之色却是谁人看都看的出来。
  也许,该给他一个机会。
  而且刚他也感觉到,瑾丫头的情绪有些异样,她能醒来,应该是受了景文睿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的影响。
  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希望她好好的。
  “那你记好了,我现在饿了,你也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来好好谈吧。”
  她分得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她能知道景文睿这些天一直都在,而且她原本也是想要与他坐下好好谈谈的,择日不如撞日,等他吃好休息好,她也恢复的差不多,到时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让我去休息吗?”景文睿有些吃惊,同时她这平静的模样让他心里有些害怕,可眼下她醒了,他估计也要被赶出府去了。
  “不是想要和我好好谈谈么?”慕容瑾眸子一抬,神色淡淡。
  景文睿心紧的一缩,一股痛感从四肢蔓延开来。
  但他却发现自己嗓子堵的很,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点头应是。
  “那快去吧,我在这边等着。”慕容瑾见他点头,这才露出一丝浅笑,收回手,放于薄被下,转过眼眸,落在慕容跃与慕容朗身上,不好意思的一抿嘴:“让祖父和父亲担心了。”说完目光落在慕容朗身上:“父亲,女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面对慕容瑾的疑惑,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该告诉她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