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见景琨

  向燕雅看着摆在她面前的糖,轻叹了口气:“这件事,应该是假的,我留在都城时义父并没有说要我做什么,但靳繁却让我盯着都城动静,而且这里有他的人在。”
  莫忆殇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这是他在景安仁走后第一次见她,之前打探过四周,但四周守卫森严,今天也是钻了个空隙才能进来。
  “那你想走吗?”他沉思片刻,抬头凝望着她问着,这个时候了,让她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危险,而且最近都城看着不太稳定,他还想带一个人一起离开这里。
  向燕雅听着他那低沉柔和的问询声,一愣,这个时候关心她的人真的不多了。
  但她不能这么走了,她得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才能离开。
  摇头间轻声道:“我不能走,我得留下来,对了,你今天过来不会是为了此事吧?”
  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惑色,莫忆殇想了起他的来意,吃吃一笑,又是拾了一颗糖在手,但这次却是没有吃下,而是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最近你不要出去了,马上中秋,我总觉得不会太平。”
  “这个时候还会有不太平?”向燕雅到底是一直在府里没有出去,身边也没有可打探消息的人,对都城的近况不太了解。
  莫忆殇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最近太子行动频频,似有指向慕容家,虽没有明确指出是会是华王妃,但最近华王却很是低调,看来是有意避之。”
  “等等。”向燕雅一个低声急忙唤打住,她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前两日收到靳繁的消息,说是要她密切注视着慕容瑾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来,怕是太子那边……
  “你怎么了?”
  “可能是他们会有动作了,之前他们便屯兵于都城外,原本是想一举攻破都城,但那个时候又怕会是景王与慕容瑾串通好来设计他的,所以才会依慕容瑾之计借此离开。如若太子与华王相斗,必有一伤,到时他们肯定会再次出手。”
  向燕雅似是理清了他们的计划一样,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如若真的这样,那么到时都城一定会再起战火,而武不凡与废后到现在都没有行踪,他们花费那么多时间在都城布局,所谋之位便是太子之位,现在虽说败了,但依旧没有查出他们的底来。
  “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趁机带你离开这里,让你不再受他们的掌控,到时你想去哪便去哪,如果你想和我一同回故国,我也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带你回去。”
  莫忆殇同样神色凝重,只是他是向她许诺,而不是要她做什么。
  心情有些复杂的向燕雅蹙了下眉,她神色淡淡,不需像往日那样时刻保持着一副假面孔,此刻她眉一蹙,显得格外清秀,莫忆殇看着心底某处轻轻一动,好像记忆中那个姑娘,那个会唤他殇哥哥的那个姑娘。
  “如果他们打过来,我们真的能走掉吗?”见他那清明的眸子垂了下去,她略有些担心的问。
  听着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担心,莫忆殇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糖放下,继而道:“我既然能在这里住这么久也无事,就有自保离开的方法。”
  他边说边抬头,眸子里的笑意更浓,落在向燕雅的眼里却是一片重重的安全感,能给她这种感觉的眼前人是第一个。
  “你要小心,靳繁那个人不简单,他一直在我义父身边出谋划策,义父现在能全身而退而不被王上怀疑也是因为有他,之前在都城的时候我听得府里下人说过义父想要认他为义子,现在回了封地,义父再无顾忌。”
  向燕雅说着她所知道的事,她总觉得靳繁与景安仁之间有点不一样。
  “我会去让人再好好的查查,你别太担心,这些时日你多留点心,也不要外出,如若要出去,可以去见见那个姝公主,之前你们走的比较近。这个时候,也许她可能会不太待见你,但也许只有那里才最安全。”
  莫忆殇细声叮嘱着,还是希望她能不要出去。
  知道他是担心她,向燕雅轻轻的点头。
  “在府里你也注意点,我见到这里的人对你并不是太好,如果需要,我会派两个婢女进来保护你。”
  “我没事,你别担心。现在有点晚了,一会有人过来了。”向燕雅抬头看了眼窗子,虽然这会窗子紧闭,但屋内却是暗下来
  知道自己也不能在此久待,莫忆殇也没多停留,又是多叮嘱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目送莫忆殇离开后,向燕雅这才收拾那有些凌乱的情绪得新回到贵妃榻边坐下重新想她以后该走的路。
  也许是真的该离开了,在这里这么久,她从未做过真正的自己,一直按着他人的要求而生活,现在如若能离开,也许时机正好。
  几天后,景天泽找了时间去见了景琨。
  见到景天泽的时候,景琨是又惊又喜,更多的是狂喜!
  “大哥!你真的来见五弟我了!”被关在牢里,一整层牢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连个守卫都是隔的老远老远的,也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都无人敢靠近,也无人与他说一句话,这让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之前还会大喊,希望有人听见会过来,可之后他便明白过来,无论他怎么喊,都不会有人靠近,他便放弃了。
  然而!有一天他却收到一个纸条,让他继续大喊,一定要见太子,他原以为是这里的恶作剧,可没想到会真的实现。
  见到以往都是将自己打扮的一副风流倜傥模样的景琨此刻神色颓废,下巴处更是长了一兜青须,看着甚是狼狈。
  “五弟。”
  与他保持距离的景天泽小心的望着他,前几天见景承弘的情节还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心有余悸。
  见到景天泽现在能站起来,景琨这才觉得他是真的被当枪使了,也知自己错了,可此刻他不会承认他错了,眼前人能来,定是心中有惑,他每天都会从饭里吃出一张纸,里面简单的写了一些都城发生的事。
  “大哥你在怕我,可是五弟我是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真的是被陷害的,九弟他就是想害死三哥才会这般陷害我们的。”
  他按着纸条里的提示,将脏水引到景文睿身上,边说神色里还透着一丝委屈。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大哥你应该听说了,九弟妹她为了治唐御史的罪,这才拖着我们下了水。”
  景天泽看着他这说话的模样一脸委屈,而且和他最近所调查到差不多,一时间竟无言。
  景琨是个察言观色的人,见到他不说话,便知他此刻是在想着一些事,而他也没有再说,只是靠在牢房前,微搭拉着个脑袋,斜斜着眼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长工依旧守在景天泽身边,见景天泽没有说话,不由的上前一步,站到他与景琨面前,突然轻轻一咳,看到景琨抬头,快速的朝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五弟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而且九弟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三弟与你。”
  此刻的景天泽已是沉下了心,他觉得这次九弟做的太过了,之前说废后是害死他母后的凶手,可全都是他与慕容家调查出来的,而且承认的也只是废后身边的宫婢,而非废后。
  而且他见过废后的地下宫殿,一想到这,他又觉得景文睿与慕容瑾没有骗他。只是现在他所看到的与他所听到的不一样……
  “证据?”景琨眉一皱,伸了伸手,示意他过来:“大哥,你靠近一点,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景天泽一愣,让他靠近?
  见他不愿靠近,长工微转头,望向他,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可否让属下靠近去听听呢?”
  见自己的属下都这般问,景天泽摇了下头,他觉得自己还是太胆小心,靠近一点应该没事。
  他抬手推开长工,朝着景琨走去。
  此刻的景琨手里已捏了一东西,等着景天泽靠近,他这才将手里的粉沫轻轻的弹到他的衣裳上这才又委屈的道:“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慕容家那公子是我的人,将其带去华王府,后来也不让外人靠近,其实在进府那一天,他便没了。”
  没了?
  景天泽一愣,惊愕不已:“你说的可是那位慕容鸣公子?”
  “是的,他以前是我门下食客,可就因为他无心说了一句大哥你的病好了,他们便要了他的命,大哥你说如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病好了,他又怎会知道你好了的事呢?”
  景琨一脸委屈的说着,憋屈的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这么一掉泪,让景天泽又是深吸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这事他可从未听景文睿说起过。
  “可怜了那孩子了,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唉。”景琨这么一叹气,让景天泽再次确定这次宫变的事有异。他一定要彻查。
  “五弟别担心,这事我一定会去查的。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也没办法救五弟你出去,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给找到证据,让父亲放你们出来的。”
  景天泽信誓旦旦的说着,心里对景文睿有一些怨意了。不经意间连慕容瑾也捎带上了,暗暗觉得就是慕容瑾带坏了最疼爱他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