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齐来,你可好些了

  慕容瑾浅浅一笑,伸手在他那微愕的眉头轻轻的抚过。
  她的手很软,像阳春三月的暖阳,抚平了他的眉头,也抚去了他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我让见文去看过他,和他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慕容瑾轻声说着,继而道:“要挟的事我做不出来,但是让张勉知道你救他女儿的事我还是挺喜欢的。”说完手指一紧,捏在他下巴处,不悦的丢了他一个白眼:“莫非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个么小气的人?”
  “不不不,我的娘子心胸宽广,宽仁大度,才不是那种会去要挟他人的小人了。”
  “错了,我还真是个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面对景文睿的夸赞,慕容瑾笑眯眯的反驳着,望着景文睿的眼神也渐而诡异起来。
  “你……”景文睿双眼一瞪,看着慕容瑾那笑眯眯的脸,昏昏沉沉的往桌上倒去。
  “我什么我,都这个时候了,好好睡一觉才是。”看着景文睿沉沉睡去,慕容瑾那笑意才渐而敛去,昨个没睡好,又继续忙,他不心疼她还心疼了。
  看着他在纠结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事,慕容瑾就不知不觉中捏了一把药,让他可以稍微的睡一会。
  唤得明月过来扶他云榻上休息,便听到画扇在屋外唤着:“施谷主来了。”
  “师傅来了?”慕容瑾一喜,但脸上的欢喜之色眨眼间凝固。
  “嗯,过来把这喝了。”施言致一过来便让慕容瑾上前把他熬的药先喝下去,随后又瞟了眼屋子,没有见到景文睿,又问道:“华王呢?”
  “刚让他去休息了。”慕容瑾也没隐瞒,瞟了眼身后,神色却是有点胆怯,望着眼前人手里提着的食盒,想着怎样才能不喝。
  似是知道慕容瑾做了什么,施言致那平静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略显无奈,但却是不等她多想已是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从容的从里面拿出他熬好的汤药,端起递到她身前。
  见自己无再再避,慕容瑾也没有犹豫,接过,深吸一口气,憋着,一口气将温度刚好的汤药喝了下去。在旁看着的画扇见到她喝下了汤药,立马上前递了两颗松子糖。
  以前的慕容瑾对于吃药反是不喜,但唐惠却是习以为常,可她自从成了慕容瑾后,有些习常也渐渐的改变了,这会吃着糖,还是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
  “师傅,这药好难喝。”
  她口里噙着糖,本就吐词含糊,这会还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的施言致一阵心疼,却又不得不板着脸道:“以后每天的汤药都由为师负责,你也别想出去了。”
  慕容瑾本还想借此机会让她出去见一面张娴,可没想到自己的师傅亲自出马了,一时间只能佯装无事的点头:“好,都听师傅的。”
  “诶,你若真乖,为师也不会这般,好了,你也进去休息吧,其他事都还有其他人呢。”施言致手一挥,刚还想说点什么的她只觉得脚下一软,画扇连忙扶住,一脸惊慌。
  “她无事,就是累了,扶进去休息一会便好。”施言致淡定的抬了下手,示意画扇不要紧张,同时转身往外走去。
  缓缓闭上眼去的慕容瑾暗暗骂着,哪里是累了,明明是师傅又给下了睡药,看来以后的这几天,她是防不胜防了。
  算了,眼下的这些事也不是她能阻止的,现在好好休养也行。这般一想,她便也不再多折腾了。
  她这里是没事了,但景承弘那边气氛却是有些尴尬。
  “凭什么她能当内阁大学士,我的人却要陪葬?这明明就是她设的局,父王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景承弘此刻虽然是被禁足了,但他在府内依旧是能行动自如,而且江尚书也能进到他府里,此刻正在与他说着话。
  看着他一脸戾气,江尚书突然恍悟过来,为什么慕容瑾一定要他女儿离开这里了,他眼前人已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贤王了。
  “岳父大人,你能来这里,定是父王的意思,你帮我去求求情,让我见见父王,这事,是她慕容瑾做的,就得由她慕容瑾来承担后果,我的母后到现在也还没找到,我要去找她。”
  见江尚书没有说话,又是出声,只是他面色不善,还不承认自己有错让江尚书不由的道出来意。
  他能进来确实是奉了旨的,不过是景王下令要将他带去大理寺,这样一来,算是给他定罪了,只是碍于父子之情而没说破。
  “弘儿他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但他是孤的儿子,孤不能看着他这么送了命,没顾好他,孤也有过错,此事,还烦江卿去一趟,他如若能知错就改,孤便让他在那府里终老,他若还不知悔改,便送去大理寺吧。”
  景王那略显苍老无力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着,他知道那种无力,也知失去自己骨内的痛,所以哪怕是抓了张勉也没有牵连张娴便是此原因。
  “王爷,老臣来是带王上下的旨的。”江尚书说着已是拿出景王给的圣旨,同时他身后的禁军也随着进来。
  他没有念,将圣旨给了景承弘,朝身边禁军看了一眼:“送贤王去大理寺。”
  入了狱,便是有罪,禁军不等景承弘反抗便已是上前将他拿下,也不顾他的咆哮与不甘,直压往大理寺去。
  目送他离开的江尚书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没有动,低着头身子略显瘦小的随从一眼,低声唤道:“玲儿,可满意了?”
  原来那人正是回了江府的江玲,她原本是想直接回府的,可又怕给她父亲惹事,这才先回了江府。
  而江尚书正好领了旨准备去贤王府,原本是不想带她来的,但她执意,拗不过,便带了过来。
  此刻江玲脸颊挂满了泪水,人她已见到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
  她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可他却没有看到她,难道真的如父亲说的那样,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吗?
  “父亲说过他这是生病了,可以医治的。”江玲还是想为他辩解,她还是不太相信他已变了。
  江尚书深吸了口气,上前轻拍了拍她肩,安慰道:“玲儿,你觉得天底下哪个做长辈的会不疼爱自己的子女?”
  景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护景承弘一条命啊!
  他中了蛊毒,连施言致都说眼下无解,除非找到废后,或者可以从她那可以找到解药。
  而让他在府里,如若废后的人再靠近,又利用他,那对他简直就是一种伤害。相反,大理寺守卫森严,寻常人想要进去探监都不可能,又是慕容家的人管着,想来废后的人想要混进去怕是有点难度。
  江玲沉默了,她知道景王是什么意思,是想护景承弘一条命,可那个人也是她的夫君啊!
  “回吧,等你身体好了,为父再向王上求情,希望王上能让给你们一份合离的圣旨,了结你与他之间的孽缘。”
  江尚书重重的叹了口气,景王并没有牵连他江家,多半是因为他有将慕容瑾的行动告诉给了景王,还有他看的分明,能遇得如此明君,他已很知足了,至于自己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他还是想要争一争的。
  吴姗得知汪容失手,立马带人撤出了临时住着的屋子,带走的还有汪容的儿子,但唐韵她却没有带走。
  唐韵在得知吴姗带着她弟弟走后,也立马乔装打扮后离开焱城,往南边走去。
  景晟依旧陪着北夷公主拓跋妤,在得知慕容瑾身子还没好起来的时候俩人上府去探望。
  八月的空气飘着淡淡的金桂香,休息了好几天的慕容瑾身子也在渐渐好转,景文睿一直陪着她,也未出府,只是自上次上过她的当后便暗中提高了警惕,生怕她会再对下什么药。
  得知景晟带着拓跋妤过来看她,一道而来的还有汪月如与金樽贤时,慕容瑾连忙让画扇去备些好吃的,她可是记得拓跋妤是个小吃货来的。
  看她又是这般折腾着,景文睿又是一阵心疼,唤着明月:“去外边多买点好吃的回来。”说完又是手一拉,将她圈在怀里,心疼的道:“来就来了,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得去躺着,去休息,他们来了还有爷呢。”
  景文睿这紧张的模样正好落在进得院子来的景晟等人眼里,觉得格外甜蜜。
  “哟,华王这是当着我们的面嫌弃我们了。”金樽贤一进院子便在那叫嚷开来,看向慕容瑾时目色却是多了几丝柔和,但却立马垂下眼帘,遮掩过去。
  “华王是担心姐姐,不过华王嫌弃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是来看瑾姐姐姐的。”汪月如在一旁捂着嘴角轻笑着打趣着,她眸子清明,望向身边的金樽贤,上前一步,望向慕容瑾道:“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了?”
  “对啊,华王若是看不惯我们大可先离开,我们可是来看瑾姐姐的。”一旁拓跋妤也是笑眯眯的跳着脚步上前,很快便到了慕容瑾身边,上前挽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瑾姐姐你可好些了?”
  看到她们都这般担心,慕容瑾伸手在拓跋妤头上轻抚过:“我好了很多,不用太担心。”说完又是抽回手轻轻的拍了拍景文睿,轻声道:“爷要与我们一起坐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