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没有辜负

  见张娴,景文睿莫名的一阵心虚,回来的路上他已问过明心,明心说那天晚上有听到她说起她的事,但因为离的远,所以没有听得太清楚,但他确实是听到了她说了一些有关于她的事。
  他后背一僵,没有动,在他怀里的慕容瑾感觉到了,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如若不同意,她还是会再去查。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人我是会去见的。”不等景文睿开口,她已是先开口说出她的想法。
  知道她的强势,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完全不担心他有什么想法。不过,他喜欢!
  “好,我让人去安排。”
  “不了,你相信我就行了,这样的事还是我去做比较好,毕竟我们都是女子。”慕容瑾反而用抱着景文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后背,景文睿已不记得她那天说了什么,但在得知她去酒舍找过他,与他说过一些事,当场便承认是他错了。
  因为慕容瑾的话,原本还有些僵持的景文睿稍松了口气,但心却是越发心疼起她来,不由的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
  吴王后与张娴很快便收到了慕容鸣入住华王府的消息,这会的她有些怀疑,但也不会因为他这么一个不足轻重的人去调动人手查看。
  贤王府,景承弘也知此消息,连忙跑去问武不凡。
  “王爷不必理会,这事是他自愿去的,而且如今我们的心思应该在太子那里,太子是必死的,只要他死了,继承人才有可能改变。”武不凡在得知景天泽的病情得到控制,这让他心隐约有些不安,莫非慕容家真的医术高明到药王谷都不及了吗?还是说施言致身上的毒法已被解了?
  如若真是这样,那就不妙了。
  景承弘对于继承这一事,还是不由的皱了一下眉,但听得武不凡随后的话让他再无动摇。
  “王爷可不能不在这个时候心软了,王后就是因为心善所以才会让人给逼成这个模样,差点连自保都不行,王爷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王后想想了。”
  一想起他的母后被关了几个月的禁闭,却还心念头他父王的好,可父王却依旧没有全然相信她,这让他很是不甘。
  “谢师傅提醒,徒儿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人乱动的。”
  看他这般听话的模样,武不凡满意的点点头:“嗯,放心,有阻碍你的事为师都会给你扫平的。”说着眼眸一垂,闪过一丝戾气。
  景天泽是吧,你若按时死去多好,偏要贪恋人间,要逼我亲自对你动手,这可怪不得我了。戾色随着眼眸一转立马消失不见,悄然的隐入身后的帘帐。
  景承弘对他的突然出现以及悄然离开已是见怪不怪了,有了他的叮嘱,景承弘自然是不会派人去找慕容鸣。
  慕容鸣是自愿加入他的阵营的,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而此刻的慕容鸣却是略显惊恐的望着眼前人,他进屋没多久后便又见到了景文睿,他带来一只烧鸡和一壶酒,身上还带了些酒气来敲门,看样子是在来之前就喝过了。
  可当他接过景文睿递过来的酒喝了一杯后,整个人就已是杵在那不敢置疑的盯着他,良久才不甘问出一句:“为什么?”
  “原本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但现在想想也没必要了,你应该明的是当你站到贤王那边时,你的生死已不属于你的了。”
  景文睿一脸平静的说,对于慕容鸣,他并不觉得有愧疚,他完全可以在慕容朗的呵护下过着一生不富贵有余的人生,可他偏选择了一条众叛亲离的死路。
  “呵!”慕容鸣听着满脸苦涩的一笑,嘲讽的道:“我以为你们都会不闻不问,没想到我一做点事你们就要我死!”
  景文睿没有回应,只是从容的站起起,盯着他看了一会,轻叹一声,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希望你来世不要做人好。”说完转身离去。
  慕容鸣死的悄无声息,慕容瑾都没想到景文睿动作会有那么快,当她知道这件时,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紧了紧握着的双手,终究还是没有出去,但脸颊却是挂了一串晶莹的泪水,她想护的人还是没能护住,不是她无能,而是她无法改变他们……
  “王妃,可需要奴去收拾一下吗?”
  画扇轻扶着身形都有些站不稳的慕容瑾,很是担忧,在大将军府里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慕容瑾深吸了口气,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不用去了,爷会处理好的。”
  看她一脸故作坚强样,画扇除了心疼,其他事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陪着,对于慕容鸣与慕容梦这俩姐弟,她也是看着长大的,慕容梦待她家王妃极真,她这个做奴的也很是喜欢慕容梦,慕容鸣虽然有些调皮,但性子还算可爱,以前在华州的时候也相处的不算太难,这会他死以这种方式死去,除了惋惜他太过年幼其他也无。
  “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一会爷若是过来,你就拦了吧。”慕容瑾努力让自己声色平稳,她不想让自己太过难过,毕竟这事是慕容鸣错在先,她不算是负了慕容梦的承诺。
  刚走到屋外的景文睿正好听到她说这句话,他知道她以前答应过慕容梦,要照顾好她的弟弟,可这会弟弟却死在他手里,如果结果是必须死,他还是会动手,他不希望她的手上会沾上他人的血。
  站在屋外的他没有动,一直到画扇服侍着慕容瑾出来,看到他时,他快速的一伸手指,摆在唇间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画扇收起小慌乱,连忙行礼悄然的退到一旁。
  明月看到她出来,将她带离院子,拉着她的手,听着院子外边花草里的虫鸣声,轻声问道:“王妃可还好?”
  画扇沉默了片刻才摇头:“王妃表面看着还好,其实心里很不舒服,王妃曾在梦姑娘死前答应过她的,要护好他。”
  她声音有些低落,听得明月有些不忍,想了想还是将明心的话说了出来:“其实王妃不用太担心,他死不了的,只是换了种方式活下去了。”明月看着画扇那惊讶的瞪大了的双眼,连忙伸手捂住她那准备张开的嘴角,朝她使了个眼色:“其实爷是真的很爱王妃的。”
  王爷是真的很爱王妃的,画扇自然明白,可这事,不是传出消息死了吗?她还是不解的朝他呜呜两声,示意他先松开手再说。
  明月不好意思的伸开手,又是攥了攥手心,感受着她唇角的余温,在她的示意下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轻声道:“爷说过他虽然做错了事,但慕容家却护了他这么多年,如若就这么让他去死了,定会伤了一些人的心,既然不能死,那就让之前的那个他死了便是,于是让明心去王宫找了施谷主,要了一种可以让人忘记前事的药,让他服下去,只是那种药有些霸道,会让他受点伤,但醒来后以前他做过的事他都不会记得,也不会记得姓谁名谁,但杜管家无子,可以认他为义子。”
  听他道完这些,画扇已是惊呆了,她从未想过景文睿居然会这么做,还让他留在王府,不过也是,如果让他出府去,一定会让有心人盯上,那他这些所做所为就都白废了。
  “那这些为何不告诉王妃?”画扇有些不解,突然想起景文睿在屋外,莫非是想进去和王妃说的?想到这,她又是不由的伸过头探向东边的主屋,可王爷并没有进屋去啊。
  “你干嘛去?”看着她就要冲过去,明月又是一把紧拉住她手,她没防备,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栽在他怀里,瞬间呼息一窒,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双手胡乱的在他胸前一抓,推开他,低声道:“我去叫王妃。”
  “你现在去也没用,王爷已在门口听到王妃说的话了。”
  “可是王爷怪王妃了?”画扇有些紧张,又是担忧的望向东屋。
  月色下,明月看着她脸颊上的那片红晕,不由的抿了抿嘴,刚刚她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刹那,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那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可看到她担忧的神色,他不由的拉过她手,画扇本能的一收,他速度却是更快,紧握着,不松,轻声道:“我们先守着吧。爷是不会怪王妃的。”
  这一夜,屋里灯亮了一整夜。
  屋外,景文睿在门口站了一整夜。
  院外,明月与画扇两人守了一整夜。
  在天亮的时候景文睿悄悄的离开了,并没有进屋去打扰慕容瑾。
  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变。
  次日,慕容瑾让画扇去张府递了贴子,张娴倒是很自然,接过后便同意赴约了。
  “王妃,为什么要约张姑娘去倚梦楼喝茶?”在去的路上画扇很是不解,扶着她小声的问着。
  昨夜王爷在她屋外站了一夜的事她一早便说给慕容瑾听了,还有慕容鸣的事,景文睿在屋外的事她没有吃惊,倒是慕容鸣的事让她写着贴子的手一抖,一直到香墨滴到贴子上,污了贴子后才反应过来,她依旧控制不心底里的惊喜,腾的一下就先跑去找了景文睿,可那会景文睿已出府办事去了。
  慕容瑾听着画扇这么一问,微微一笑:“倚梦楼啊,好名字啊,我是希望她能别在自己织的梦里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