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扭,谁先让步

  景天泽在景文睿那里住下,虽说是治疗,但宫里宫外的所有事,慕容瑾都有让明月告诉他,所以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来时,景王并不吃惊,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略带担心的道:
  “你这身子刚好,就要来做这么危险的事,身为你的父亲,我不赞同。”
  这个时候的景王并没有用到孤这个词,而是说我,这让景天泽心里一阵感动,但他却是摇头道:“父王,此事已耽搁太久,儿臣不想父王每日每夜再为此事担忧了。”他声音坚定,神色中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
  景王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随后目光一转,落到慕容跃身上,伸手一指,指向景天泽继而道:“你呀,就是太心急了,为父都等了这么久了,又怎会在乎这些时日,再等等看吧。”
  说实话,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眼前这个儿子好起来,但他也希望自己的这个江山后继之人会是景文睿,因为太子性子虽然有点血性,但手段计谋以及忍耐度却终究还是比景文睿逊色了些。
  “太子仁孝,王上不如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去试试?”慕容跃倒是显得平静,他说完这话时那双略显老态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担忧,他是担心景王,如今景王的身体,外表看着正值壮年,还可以征战四方,但实际上他已是很担忧了。
  现在太子身子已好,人也能正常行走了,为何不放权让他去做一些他该做的事。
  “哦?老郡公也觉得孤应该让太子去查?”
  慕容跃的话让景王眸眼一紧,但却依旧漫不经心的反问,太子好了一事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众臣。
  他语气虽然显得平静,但慕容跃却依旧听出了一丝不悦,他瞟了一眼神色殷切的景天泽,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施言致,沉默片刻才道:“老臣觉得太子身子既然好了,有些事是可以试着去尝试了。”
  很明显,他是赞同景天泽的。这让景天泽很是欣喜,有一老臣支持着他,他觉得自己办起事来会更加容易。
  慕容跃说完又是朝施言致抬了抬手,示意他上前,而他则是看着景王声色重重的道:“王上,施谷主会长留宫中,一直到太子的‘病’痊愈。”说完又是若有深意的看了景王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说破,有些事,他分的清楚,他是臣,他所护的是君,至于君王要怎样号令他,那是君王之威恩。
  景天泽有点不太明白他那话里的含义,只明字意的点头:“是的,之后的日子就要麻烦谷主了。”
  可他说完依旧目光期待的望着景王,他回宫来,就是为了查吴王后,而且慕容瑾也在查唐家,唐家都允许查了,为什么不能动吴王后。
  然而,景王没有所动,只是垂下眼帘低声道:“太子刚回宫,就还是好生歇着吧,此事还容孤想想。”
  说完也不等景天泽再说什么人已是先一步直往大殿外走去,只留下朱红的衣袂在众人眼角闪过。
  “孤会让虎牙卫守在东宫外,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子你就安心休养吧。”
  “哎!”慕容跃无奈的目送景王离去,心思重重,一天一夜未归,府里人估计在担心了,不过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方案昨天已商讨出来,主治大夫还是施言致,他只在这一天一夜里帮忙。
  “太子别气馁,王上是紧张太子的身子,而且吴王后隐藏宫里这么久都未让人察觉她有异,想必也是个思事周全的,太子如若贸然出手,王上是怕会引得她怀疑东宫,那到时就更麻烦了。”
  慕容跃语重心肠的说着,太子为人怎样他是清楚的,手段方面可以不及华王,但只要加以磨练,日后必也会成大器。
  许是慕容跃的安慰起了作用,让景天泽那愤怒不甘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起身朝着慕容跃又是恭敬的一行礼:“谢郡公大人提点!泽会铭记于心,小心行事的。”
  慕容跃走后,一直在宫殿外候着的吴王后想要进去探问一下景天泽的情况,但很快让虎牙卫给拦了下来,不让她进。
  吴王后身边的婢女上前不悦的问道:“这是何意?王后面前也敢放肆?”
  虎牙卫并没有给那婢女什么好脸色,他那冰冷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瞟了一眼她之后垂眸面向吴王后,行了一礼道:“是王上吩咐下来的,属下也只是奉旨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虎牙卫以前都是在暗中保护景王,现在被调到明面上来,这让吴王后不得不有些忌惮,但面上依旧温良贤德,她看了一眼身边婢女手里提着的食盒,终还是有些不甘的试探的问道:“难道本宫也不能进去吗?”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说完身影一闪,很快消失在她们眼前,气的吴王后眼尾直跳,但却又不好发作起来,这景乾坤是还想防着她?
  一想到这,她突然又是心有不安,莫非是他发现了?想到这她是什么也来不及多想,立马折身往自己宫殿去。
  看到她匆匆离去,从殿内一角露出一个头来景天泽眼眸犀利,恨不得能将她给剐了!可眼下他不能出宫殿,恨恨间只能再次隐入暗处。
  景文睿与金樽贤是在那边青楼一直待到午后才回的都城,一回去便去找慕容瑾,可得知慕容瑾去与汪月如说话了,他也不好再追问,只好先回了他书房。
  “爷,太子进宫提出要亲自去查吴王后的要求让王上拒绝了,而且还让虎牙卫守在了东宫,没他的令谁也不能靠近。”明月将这一天的消息全都细细的说与景文睿听,唯独没有提慕容瑾那里发生的事,他想这件事应该会是王妃亲自来告诉爷才对,他不便多嘴。
  景文睿听完脸色有些低沉,问道:“没了?”
  明月有些摸不清景文睿现在的心思,但一想着最近他与慕容瑾之间似乎有些不合,他还是一咬牙道“无了。”
  其实他知道他不说,不用多久爷也会知道,但他还是希望王妃能来找他说明。
  “下去吧,我要休息。”他动了动嘴皮子,终还是将心底里的疑惑压住,示意明月下去。
  明月也是有几分犹豫,但一想着这事不能由他嘴说出,一咬牙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慕容瑾在得知景文睿在青楼一宿未归,半夜还因为一个青楼姑娘与金樽贤大打出手,虽然没有让人知晓那里住的是他,但看到他从那里出来,还是让众人都不免往他身上猜去。
  “月如,我去找金樽贤。”这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原本与汪月如说话闲话的慕容瑾气的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出府去。
  汪月如却是快一步拉住她手,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小难过,但依旧声色平稳的道:“这事先别急,我之前听世子说过,他们是要出去办事,也许青楼就是一个掩护。”
  “如果是这样,那我更要去闹一闹了,你可别忘了,你是她未来的夫人,他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从那里面出来,不就是想做给你看,让你去闹的吗?”慕容瑾反拉住她手,心里更是气,金樽贤是何心意她懂,可她不愿意自家表妹受这样的委屈。
  汪月如随着她起身,再次摇头轻笑:“瑾姐姐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无事,如果真的是去闹了,那只会让外人看笑话,不如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将聘礼送上,然后等这件事消散,我不去,自然就不会有人提起,外人也不会知晓,我又何必去添这不必要的烦恼呢。”
  这个时候的汪月如反而比慕容瑾看的清楚,也更冷静。
  她相信金樽贤,但她知道慕容瑾也是相信华王的,只是因为最近的那些流言蜚语,她可能受了些影响,再加上她这会身子不方便,心思会显得更紧张更敏感,所以,她不能去找金樽贤。
  听她这么一劝说,原本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慕容瑾也是缓了下来,垂眸想了想,暗叹,终究还是自己在意了,如若不在意,是不会这般生气的。想着自己还是会离开,就将这股不甘之气给憋了下去。
  “晚点回去的时候,姐姐可以去问问华王,有什么事华王一定会与姐姐说的。”
  见她情绪平静下来,汪月如安慰着,她这个时候心里也不舒服,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去找金樽贤,不然就是让他人看笑话。
  慕容瑾深吸了口气,看着她道:“不用问的,他去哪里做什么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若是去问就会和你一样,让外人看笑话。”说完又是深吸一口气,装作不在意话锋一转继而问道:“最近没有唐家老夫人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好不好。”
  提起唐老夫人,汪月如眉眼里都不由的透着一丝被呵护的笑来:“昨天老夫人还差人送来贺礼,还有一份是给你准备的,我已让冬梅去拿了,你看看,这个时候老夫人还惦记着你。”
  看到慕容瑾听到唐老夫人有给她带来礼物眉眼在转笑,汪月如那紧提着的心也松了来,她是真心希望慕容瑾能过的开心。
  “老夫人可有说什么吗?”慕容瑾有些腼腆,她还是想念着唐家老夫人的。
  此刻的唐府,唐家后院唐老夫人住的院子,唐老夫人靠在榻边,轻叹了口气垂着眼对身边人道:“希望她已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