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临死河
他又抬头望了眼岑梓又看了看暮椒兰,意味不明,似乎是在看着囊中之物,如何插翅飞逃,又似乎是见着了人间真情,真想放了他们。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下却是不能挪步。
原本就在暮椒兰扶起岑梓离开几步时,他就想继续出手的,可谁知就在他挪动步伐之际,一股隐蔽不发的暗劲儿传来,让他硬是闷哼一声。
“这矮子什么来头,都死了还反咬我一口。”黑衣人恨恨的说到,显然就在不久前小老头被击杀了,临死前应该是给了他沉重一击。只是不知,这时发作的暗疾是来自那时一击,还是刚才岑梓与其对的一掌。
不过他也没太多想,毕竟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未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而此时闲暇之余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尸体,正是马管家。
他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是运功提了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各种不适,只见右手伤势逐渐愈合,也不在是血流不止的状态,他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吐浊气,不曾想到就这半盏茶的功夫身体各处就好了大半。
站在这个世界实力顶端的人,属实恐怖!
就在他准备去除后患,准备动身之时,便见天空的雨似莫名得停了起来,而有团亮光缓慢从东边升起,似日出东升般,这光竟照得他睁不开眼来,不一会儿还感到阵阵炎热,皮肉都不由觉得要被烤熟透了去,衣服更是早已自顾自得燃烧起来。
然此时夜尚未深不说,又怎会有太阳升起呢,更别说这个温度更是高得吓人。
黑衣人心生警觉,自知不妙,但却未表现出任何慌乱,而是淡淡说到,“你拦不住我。”
然暗处的人不知为何,就只因这短短一句,毫无语气、毫无威胁,甚是平淡的话竟真的收了手。
便可见天边雨继续落下,之前似日非日的太阳已消失不见,只是确实能见雨渐停了下来,雷鸣声也少闹了些,想来是这场悲剧是该收场了吧!
“我是拦不住你。”那声音传过来,听其音不难分辨,还是那个之前跟他内讧起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但我若是再不加阻止,怕是你连那女娃都要一并杀了去!”
“哼,当初也不曾见你找过你女儿,现在你倒是知道心疼起别人女儿来!”他讥讽着躲着暗处的人。
“我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个的。”暗处的人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前,“只是想警告你,莫要自误,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顿了顿,用一股充满魔力的口音诱惑道,“你会依照约定,得到成‘仙’的法门。”
断袖黑衣人转过身去想是在思考着,“好!”只见他一边说着,“希望你们会遵守约定”一边突然转过身来,出手就把他禁锢住,只见那人周围都被紫色的闪电牢笼包围着,不敢挣脱。
“暮随风,你!”那人气极。
而被喊作暮随风的断袖黑衣人并未理他,而是立刻往岑梓逃亡的方向寻去。
而另一边,暮椒兰也渐渐扶着岑梓又逃离了好几里地,然而她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她也知道此刻也是神仙也难救,去哪都是死路一条,只想着能带着岑梓多走几步路,多恋几分人间美景。
暮椒兰也不知为何走了也算有点远的路,为何迟迟不见那人追赶过来。
难道,他放过了他们?这是暮椒兰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更宁愿相信真有神仙会来就他们。
岑梓此刻正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本来就觉得求生无望的他刚才被暮椒兰激励一番,他现下无论如何,都不想死去,至少他不想看着她死去……
不知怎的,他猛的一下惊醒,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想道与阿兰,可话刚出口又吐了口鲜血。
“岑梓!”暮椒兰着急得说道。
“我,我没事。”岑梓吞吞吐吐的说着,“这里离死河,有多远?”
“就几步路,怎么了?”阿兰很是疑惑,不知道他此刻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去,去河边,快!”岑梓焦急地催促道。
“啊?”阿兰依旧不解,但是见岑梓这个样子却不敢怠慢,于是没在搀扶着他,而是突然俯身,又一个起身将其背在后背,然后就背着他往死河的方向跑去,那速度赶起路来可比搀扶着岑梓走的那些步子快多了。
“你能背着我跑,怎么不早点这样。”岑梓有气无处撒。
“这我不以为我们……”后面的话她没敢往下去说,可见即便是她,也早已笃定两人活不久远,之前一番话不过是不想岑梓放弃希望,同时也是在劝导自己不要放弃,即便希望真的渺茫。
两人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来到了死河前。
“然后呢?”暮椒兰问道。
“跳下去!”岑梓语气很是严肃。
“啊?”暮椒兰犹豫着。
就在犹豫的瞬间,岑梓隐隐感到,那个人又追了过来!
而此刻岑梓不知又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出阿兰的背上,一把将阿兰推下河去,而自己也也赶紧跳了下去,不过岑梓至始至终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心上发生的一切,而此时眉心处正淌流着鲜血,而之前镶在眉心处如宝石般璀璨的东西随着一声脆响,像是破碎了。
但无论结局如何、过程如何,终究是让追来的人,扑了个空。
那人此刻站在死河边上,静静得望着这川流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正转过身来时一惊,竟发现一个带着蓑衣斗笠的老人正在自顾自得摸着鱼。
“他什么时候在这的?还是说他自打一开始就在这?”显然,对于这个老人他显得很是忌惮。
就在此时,陆陆续续得发现一个个黑衣人往他这赶来,站在他的身后。
他们静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走上前来问道,“家主,要下河去搜吗?”
被问及的人再也毫不顾忌的撕下面罩,作了个禁止的手势,“不了,敢落入此河自古都是有死无生。”
“可是小姐。”那人追问道。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暮随风,至始至终都未曾猜测错过,一直都是他,只是不知为何他会为了杀岑梓不惜搭上自己亲女儿的性命。
便见他伸出裸露的右手一把将那个问话的人举起,“她死了!”
“在昨日,暮府被宵小偷袭,被人出手重伤,不治而死!”他冷漠地盯着那人,又顺道环视一周。
“是!”众人拱手道。
“以后若是见着了,若是她还能活着回来,跟岑家独子一样,格杀勿论!”他丢下这句话就把那人随手扔下,那人被他掐脖子难受得此刻气喘连连。
暮随风又深深得望了一眼那个在死河捞鱼的老人,便不再做停留离去。
一众黑衣人亦悉数离去,只剩下那个先前问话的人还在停留,此人不甘心得又往死河边靠了靠,只见河里的鱼不由得躁动起来,一个个都蹦蹦跶跶得跳出河面跟鲤鱼跃龙门似的。
眼看就要冲着他过来,吓得他赶紧后退了几步,所幸没见那些鱼袭击过来。
他手紧紧握着双拳,“可恶!”。
“小姐,你可不要有事啊……”说着他便顺着流水往下跑去。
而死河中的哑巴老人依旧做着那些日复一日的事,抓着鱼就不停得往鱼篓上扔,待满了又全倒往河边只剩下一条,孜孜不倦得好不厌烦,似乎世间一切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一般,只有这朝夕的鱼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