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原罪 第十五章 收押
洗刷完毕，套上马甲挎好武器，我全副武装的往楼下走去。
大厅里的门还是好端端的绑在那里，我拆下撬棍，把所有的防雨布卷起来，推开了大门，走到院子里。
深呼吸。
现在已是深秋，带着露水气息的空气充盈着整个肺叶，沁人心脾，精神抖擞。
远远就看到曹华走下楼梯，看到我在院子里，径直走了过来。
“起挺早啊，怎么全副武装的？”
曹华伸着懒腰问道。
“把大跃他们关起来吧，昨晚小鹏跟耗子想跑出来拿武器，跟我动手了。”
我整理着弹夹说道。
“在哪？我怎么没听到？”
曹华满脸惊讶。
“就在走廊里，我让他俩回房间了。”
我轻描淡写道。
“志杰兄弟，昨天我就见识到你的身手了，小鹏跟耗子，想必也吃了点苦头吧？”
曹华也知道那两个人的德行，自然也知道不吃点苦头不会善罢甘休。
“问题不大，对他们这种人，打不死都算宽容。”
说着我拍拍曹华的肩膀：
“咱俩去押他们下来吧，先关起来再说。”
曹华点点头，跟我上了三楼。
敲敲门等了半天，小鹏才一瘸一瘸的打开门。
往房间里看，昨晚三个人都在这一个房间里睡得，耗子正在帮大跃挪腿坐起来。
“穿好衣服跟我走。”
我全然不顾他们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毕竟这几个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估计他们从我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耗子架着大跃，小鹏一瘸一瘸的在后面扶着，趔趔趄趄的挪到了一楼。
“这样让我们走，岂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走到院子里，耗子说话了，现在看来，就他还算身体健全。
“不让你们走，你们不是想去加油站吗？现在就去。”
大跃愤愤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又往加油站挪去。
直到让他们走进小屋，三个人才明白，这是给他们准备好的牢房。
耗子扑通一声跪下来，央求道：
“臧爷，看在我们兄弟三个人这个样的份儿上，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拿点补给，我们开车走，永生永世不再回来给您添堵。”
这家伙是个机灵鬼，他心里清楚被关起来以后就彻底废了，不过这些障眼法已经对我无效了，我更清楚如果放他们走了，还会出现第二个李敏姐妹。
“要么自己进去，要么我送你进去。”
我说着踮起脚活动了几下脚腕。
“算你狠。”
耗子说着站起身来，扶着大跃走进了小屋，小鹏一瘸一瘸的跟在后面。
三个人都进去以后，曹华推动摆在一旁的尼龙板，堵住了门，我俩摆好圆木，尼龙板被顶的死死地。
屋里三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任何话。
我把一旁的吧台也推了过去，挡在尼龙板外面，说道：
“这门的主意就别打了，除非挖地道。”
说完，没去理会屋里传来的骂声，径直走了出去。
走进大厅，正好看到彦絮下楼。
看到我们俩个人站在这里，我还是全副武装的姿态，彦絮赶忙问道：
“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把大跃他们关在加油站里了。”
“我去给你们弄点粥。”
彦絮不再细问，走进了餐厅。
进了餐厅刚坐下，严良一跟何洋就走了进来。
“这是……”
严良一诧异的看着我俩。
“加油站那边安排完了。”
我拉出一把凳子示意严良一坐过来。
“你打算跟其他人怎么说。”
严良一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丢过来个问题。
“这事儿就直说啊，这有啥？”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直说倒是可以，你有没有想过孙守业那件事？凶手还在这里面，你这已经整出来牢房了，再查孙守业的事，真凶会不会狗急跳墙？”
曹华明白严良一的意思，算是把他的问题帮我翻译了一下。
报纸的事情我还来得及查，就碰上了这几个不速之客，他们说的有道理，避难所刚成立不到一周，就已经有了“监狱”，正常人不会排斥，但是心里有鬼的人，就不好说了。
“老哥言之有理，肯定要查，但是不能被他们感觉到咱们还在查那件事，之前我就想装傻掩饰过去，大跃他们这件事应该正好能淡化一下之前的事，我这两天想找个借口去一趟市区，找报纸。”
在我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大跃是一时半会蹦跶不起来了，但是剩下那两个人不好说，加油站那边还是要有人看着点，以防……”
严良一接着补充道。
“小鹏的腿也中招了，刚才我差点憋不住，一条裤子，左腿休闲，右腿修身。”
曹华笑着打断了严良一的话。
“……很严重吗？”
严良一话锋一转问道。
“不重，估计肿个三五天就差不多了，至于大跃，应该过阵子也能正常走路了，还是要留人看着他们比较稳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我看到大跃的腿上居然打着夹板，孙昊这个驴友爱好者也算专业了，绑的还很专业，估计躺着休息几天就能下地。
“他们在里面是出不来，但是外面如果谁想帮下忙，简直易如反掌。”
严良一小声说道。
“那就必须得找信得过的人看着点了。”
说完我开始盘算着人选。
“如果你选的轮班看守少了个别几个人，而那些人里的某一个恰恰是弄死孙守业的人呢？他会不会起疑？”
严良一反问我。
他把我问住了，这事儿确实矛盾，孙守业的事情要藏着查，现在冯远有嫌疑，孙昊也很怪异，如果守卫不选他们，他们就会起疑，选了他们，我倒不放心，想到孙昊最近的异常举动，加上他跟大跃暧昧的态度，再想想之前总想要枪，他应该就是曹华口中描绘的那种人吧，安逸了以后，反倒开始渴望权利，我肯定不能让他去看着，至于冯远……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把他放在那里看着，他应该不会把人放出来，想到最初在火车上，他为了活命连妻子都能推进火坑的，怎么可能把那几个畜生放出来胡作非为呢，最简单一点，就他们那个浪费资源的样子，冯远这种自私鬼应该也明白，放他们出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轻则食物紧缺，重则送上小命，怎么都不划算……
但是又想到冯远的护照，孙守业死后无缘无故被删的监控录像，当时有可能听到我跟王栋儒对话的人里肯定有他。
我一顿纠结。
“两人一组看守着吧，把信得过的和信不过的岔开放在一起，只能这样了。”
曹华看我犯难，建议道：
“只要有人守着，他们在里面就做不成什么事，两个人在外面，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就按你说的办吧曹哥。”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办法靠谱点了。
“那就这么办，你想想怎么分组，一会吃饭的时候人齐了你说一下。”
严良一说着站起身：
“我整点茶水去，昨天喝着还真不错。”
彦絮推开小门从厨房走出来，粥香跟着飘了过来。
“再等会就可以喝了。”
彦絮走过来，看着餐桌上昨天被弄得到处都是的食物，眉头一皱，说道：
“这些怎么办？”
“我去找个纸箱全部收起来，自己浪费的，自己吃完。”
说着我拿起一盒吃了一半就拿来弹烟灰用的鱼罐头，看了看，补充道：
“并且，是限量供应。”
曹华一乐，说道：
“你小子还挺坏。”
说着盯着那个鱼罐头，轻轻点着头说道：
“不过对他们，这都算仁慈了。”
我去超市找了个纸箱，往里面装着吃了一半剩下的食物，罐头混在一起倒进了一个包装袋，这铁盒我可不能给他们，又拿起一双筷子放进纸箱。
刚装完，孙昊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我全副武装，严良一他们也在，先是一愣，接着挤出一个假笑：
“都起挺早啊，这是要吃饭？那我上去叫他们去。”
“去吧，三楼就不用去了，没人住了。”
我放下箱子看着他。
“啊？大跃哥他们走了？”
孙昊说完瞬间后悔了。
大跃哥？
那个哥字暴露了他的立场，一脸尴尬站在门口。
“没走，搬加油站里去了，我一会去给他们送饭，你上去叫其他人吧。”
我笑眯眯的看着孙昊，他更是一头雾水。
“哦……啊，好的。”
孙昊含含糊糊的应着，悻悻的走了出去。
严良一跟我对视一下，摆摆手笑道：
“喝茶喝茶。”
“我先去送饭。”
说着我抱起纸箱，往加油站走去。
一进加油站大厅，小屋里就传来一句：
“要杀要剐随便，但是关着老子总得给吃饭吧。”
“急什么，都没吃呢，这不先给你们送来了？”
说着我把纸箱放在地上，拿出三个半袋的薯片，拿起筷子从包装袋里夹出三块鱼，分别放在三个薯片袋子里，从尼龙板上面的缝里递进去，递完三袋，夹缝处伸出半个手掌：
“操，没了？”
“荤素搭配，省着点吃，下午还有一顿。”
说完我把纸箱抱到一旁，合上盖子往外走。
“臧志杰操你M，喂狗呢？”
大跃显然没经历过这待遇，气急败坏的骂道。
哎哟，大跃这就能说话了？不过他说话的感觉，已经不是有点漏风了，简直就是含着龙卷风说的。
“这是你们昨天剩的，嫌弃可以不吃。”
我笑着回答他。
“那他妈给点水喝！”
耗子也喊了起来。
“哦，那我得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剩的。”
我说着走了出去。
背后传来了夹杂着锤门声的三字经，不堪入耳。
回到餐厅，众人都在了，李敏和李恬还是单独坐在昨天坐的角落里，我赶紧招呼着：
“李敏，李恬，你俩跟大伙一块坐，一块吃就好，那几个畜生关起来了。”
她俩先是一惊，缓缓站起来：“真……真的？”
“放心吧，他们会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暂时收押，等灾难过去了，等量刑审判就是了。”
我说完扫了一眼冯远，他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往回拿面包的手明显顿住，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
又看了一眼孙昊，他一脸惊愕，看着我呆在那里，好一会才缓过神，看到我一直在看他，尴尬的赶紧低头撕着手里的包装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