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迷失自我
夏云悬空而立，注视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道倩影。
他知道，眼前之人正是秋雪，而不是真月。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片星空，其实不是什么星空，而是他的意识空间。
很显然，他身体正沉睡在天星宫之中。
这，才是他和杜芸芸分开的真正原因。
杜芸芸自然不可能在夏云的意识空间。
但是秋雪不一样。
夏云安静地凝视着秋雪，而秋雪平静地凝视着夏云，就像是当初两人相恋的一幕。
两人是大学同学。
“唉……”
夏云突然叹息了一声，眼前之人既是秋雪，也不是秋雪。
是秋雪，因为这是他记忆中的秋雪。
不是秋雪，因为秋雪已经不在。
夏云大概明白到天星宫考核点是什么。
很快，夏云便转身离去。
这条路，已经走不通。
秋雪挡了他的路。
秋雪就这样望着夏云离去的背影，尔后便消失不见。
夏云再次看到先前看到的星辰，又或者说，那不是星辰，而是他的记忆点，至于其中的记忆是什么，他也无法确定。
然而……
当夏云越是靠近那如若星辰一般的记忆点，却距离记忆点越来越远，仿佛两人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我知道了……”
夏云停下来，凝视着那个记忆点，苦笑了一声。
那是他不希望回想起来的记忆，正因为这样，他不想要接近那个记忆点，即便他正在走向记忆点，但是意识本能地远离。
“算了……”
很快，夏云换了个方向，继续缓步而行，也只能缓步而行，既不能飞跑，也不能飞行。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点，渐渐地出现在夏云的视野之中，有些可以接近，有些依旧不可接近……
夏云没有接触到任何记忆点，一来他不确定接触之后会发生什么，二来他不想去接触那些记忆。
对他来说，有些记忆，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是美好的，但是现在，那就有可能变得不一样。
尽管夏云没有去接触那些记忆点，但是他不由得回忆起不少的事情，尤其是和秋雪有关的。
最终，夏云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道倩影之中。
还是秋雪。
“这应该就是我的心魔吧。”
夏云苦笑了一声，却不否认这一点。
倒不是秋雪真的成为他的心魔，而是她的死改变了他，让他有了一种执念——
复仇！
然而……
这种执念，对于夏云来说，是难以改变的。
这，是他生存在这方世界的动力。
他不是四灵大陆的人，对这方世界没有一点归属感，即便十数年过去，他也变得强大不少，但是他知道，自己依旧不属于这方世界，只是被离乡别井之人。
复仇，是夏云留在这方世界的唯一动力。
至于对错与否，夏云早就不去探究。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对错来衡量。
尔后，夏云再次转身离去。
他不会和秋雪起冲突，更不会对秋雪动手。
即便秋雪挡了他的路，换个方向就是。
秋雪，也是唯一可以挡他路的人。
“这座天宫真邪门……”
夏云头也不回地离去，即便他很想念秋雪，很想多看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在天星宫的面前，无所遁形。
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有，当初刚遇到真月的时候，也有着类似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夏云的感觉更加明显。
又或者说，天星宫就是他一样。
当夏云离去不久之后，秋雪再次消失。
于是，这样的一幕，一次又一次在夏云的身上上演着。
夏云每次都选择离去。
他不是逃离。
他只是不想伤害秋雪。
即便这个秋雪只是在他的记忆之中，他依旧不愿意动手。
“总有办法的！”
夏云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原因无他。
一旦对秋雪动手，那么这个心魔不仅仅是心魔，还会变成魔障。
他人伤害了秋雪，夏云就找他人报仇。
那么……
他伤害了秋雪，那他就要找自己报仇。
有些事情，有些想法，有些执念，确实是不讲道理的。
有些人依旧理智，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罢了。
这世上，不会有绝对理智的人。
不知不觉间，夏云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这片如若星空一般的意识空间之中。
“迷失自我？”
夏云悬空而立，扫视着四周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点，目光中掠过一丝迷惘。
他的路，又在何方……
“夏云！夏云！夏云……”
突然之间，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夏云闭上双眼，不断地回忆着，才发现自己想不起这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是谁。
“好熟悉……”
夏云依旧闭上双眼，但是不管怎么说想，都无法想起这个人是谁。
“夏云！夏云！夏云……”
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再次回响在夏云的耳边。
夏云却睁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眼瞳中泛起了一丝血丝，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
“啊！”
夏云疯狂地仰天大喊了出来。
这样的一幕，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
最终，夏云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甚至说不出话的感觉。
“夏云！夏云！夏云……”
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依旧在夏云的耳中回响着，就像是挥不去的魔音。
他的双眼，变得更加通红，就像是入魔了一样。
焦躁！
极其焦躁！
这一刻，夏云很想要打人，甚至是杀人。
这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太过烦人，好像是无数的苍蝇，盘旋在他的身边一样，嗡嗡嗡地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响着。
渐渐地……
夏云终于失去理智，那双血红的眼睛，失去了人类的感情。
“不！”
夏云再次仰天大吼了出来。
这是他仅存的理智。
“噗！”
突然之间，一缕血焰，从夏云的右眼之中，喷涌而出，就像是喷泉一般，冲天而起，一瞬之间，洞穿了这片星空，不等夏云反应过来，那无情的血焰便爆发开来，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充斥着这个意识空间。
“呼……”。
血焰之中，夏云重重地喘了口气。
他终于想起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