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怖的纯洁少年
他从洞里出来，偷偷到水面一看。
一望无际的水面，平静无波，偶尔有快艇巡逻，也没听到喇叭叫他了。
但三艘游艇还停在码头，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家里人，于是又躲了回去。
沈怡举行招亲，是因为她爸逼她相亲。
她才利用习俗，一次把一群男人给一勺烩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沈怡也识大体，打算跟沈浪在东来村举行婚礼，走个仪式，来一场形婚。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沈浪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沈家人急了，村里人也跟着快急死了。
村里几乎所有人家的主要经济来源，都与东来渔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村民们能不着急吗？
“沈浪是谁啊？沈家有这个人吗？”
“那时候沈家还没搬走，你去问你哥，你哥小时候没少被那个小霸王揍。那小霸王，三岁自己下水，五岁一潜就是十几米远，八九岁在水里，没一个同龄孩子能揍得过他，可惜十年前，他不见了，没有人相信他落水淹死了。”
“这么厉害？”
类似的对话在家家户户都上演过，但大人们忧心忡忡，哪有心情来满足小孩子的好奇心？
实在找不到沈浪，女人的直觉告诉沈怡，那个小王八蛋就在附近水域躲着。
于是她想了个办法，打印了上万张a4纸，全印着：“小王八蛋，我是沈怡，晚上在老地方等你，不来的话，我们的约定作废！”
纸打印好了，东来渔场的高管，沈家亲戚，在游艇上陪沈怡一起叠起了纸船。
一整天，上万只纸船从东来村码头放到水里，白花花的飘了一面，看起来特别壮观。
“扎了一整天的纸，累散我这把老骨头了，等那小王八蛋回来，我可……”
“爸，您别可了。我和小浪接触过，他与我说话都紧张，我一问他十年前去哪了？他就跑了，说穿了就是怕生。”
“你们小时候，谁不嫌弃那个小霸王？他还会怕生？”
“人是会变的，我也不知道他这十年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的水性估计能跟传说中的爷爷媲美。以前听你们讲，爷爷下水两三个小时不换气，我一直不信。这次招亲的地方，方圆几里都没有歇脚的地方，他是怎么去的？”
……
沈家一大家子人聊着吃完晚饭，天已经蒙蒙黑了。
沈怡穿着一条米色长裤，休闲衬衫衣角系在肚脐前，拧着一套服装，英姿飒爽的从游艇跳上了快艇。
“小怡，你确定小浪会去你们小时候的秘密小基地？”
“不确定，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发现了纸船，一定会来找我。我们之间可是有秘密赌约的唷！”
沈怡戴上眼镜，启动快艇，扶了扶镜框，快艇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小姑妈约我在老地方见？”
钟乳洞内，沈浪纠结着要不要回家，浪花把一艘散乱的纸船拍到了水潭边上。
水里总会有垃圾，但是一年四季，只是偶尔有东西被卷进水涧下的水洞。
但能浮到钟乳洞来的，沈浪十年也就遇到过两三次。
纸船能漂进来，只能说是缘份。
沈浪捡起散乱的纸船，看到上面的字，想起他们的约定，兴奋的一头扎进了水里。
东来村东南方，悬崖峭壁下面，是一片怪石滩。
快艇停泊在离怪石滩两百多米的水面，沈怡坐在艇上，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但沈浪还没来。
在她快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水响，强光手电筒迅速的照过去喊：“谁？”
“上不上去呢？”
沈浪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他本来挺兴奋的，但一见到人又紧张了。
他躲在水里偷窥着沈怡，刚刚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被沈怡发现了。
灯光照射下，轻微荡漾的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小浪？是你吗？”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沈怡又说：“小浪，别玩了，快出来。”
还是没有动静。
“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啊！”
沈怡拿过一把绳枪，憋着呼吸，用电筒比着水面，准心随着灯光四处巡视了起来。
危险！
绳枪扫过沈浪所藏的区域，沈浪本能的射向了危险的来源。
梭梭的水声响起，听音色像是一条极速靠近的大鱼。
正常情况，人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沈怡听声辨位，抬手就是一枪。
绳枪上的箭头射进水里，水下的东西像长了眼睛一样，居然会局部拐弯，躲开绳枪的同时已经扑到了快艇。
扑！
一阵水浪冲起来，扑在沈怡身上。
沈怡被冲得闭上了眼睛，但却没忘记反应，她抽出腰后的匕首，凭感觉朝水里冲起的东西捅了过去。
沈浪一把抓住刺来的手腕，用力一扯，就把沈怡甩下了水。
他扭着沈怡的胳膊，反身扑过去。借着沈怡的胳膊，转到她背后，双腿飞快的夹住了沈怡。
胳膊用力反勒住沈怡的脖子，他才意识到对方是沈怡。
吓得他连忙松手，迅速的把沈怡扶上水面。“小……小……小姑妈，你没事吧？”
“咳……咳……吓死我了，你要弄死我啊！”
这次，沈怡真被吓到了，心脏乱跳个不停。
沈浪扶着沈怡紧张的解释：“你……你……用绳枪对着我，我……我感觉到危险就忘了。”
“感觉到危险就忘了，忘了是什么意思？”
沈怡当然懂下意识的反应，只是惊讶沈浪这下意识的反应也太恐怖的吧？
“忘了就是……就是……我……”
“好啦，好啦，姑妈不怪你了。”
沈怡活动了一会嗓子，恢复平静才发现沈浪扶她的位置不对啊。
一上一下两只手扶的位置，非常的不对啊！
但是她看沈浪的样子，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沈怡尴尬的说：“帮我一把手，扶我上快艇。”
“嗷嗷！”
沈浪抽着沈怡的腰，把她送上了快艇。
他正要跟上去，沈怡一袋子衣服砸在沈浪脸上，“你以为你是鱼啊，鱼还有鳞呢，赶紧穿上，穿好了跟我回去。”
“不是……你不是……约我来比赛的吗？我们说好的，如果我先游过两百米的怪石滩，你就给我当媳妇。”
沈浪望向怪石嶙峋的怪石滩，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沈怡恼火的说：“比什么比？你在水里跟水怪似的，我现在还游的过你吗？”
“你赖皮！”
“行，行，行，咱们也别比了，我肯定输，我嫁给你还不行吗？不过得先说好，只拜堂，别的就别想了。”
“这可不行，结婚了，还要生孩子呢！”
沈浪在水下穿好衣服翻上快艇，偷瞥着沈怡，又疑惑道：“小姑妈，我们一起睡过好几个寒暑假，为什么你没生孩子？书上只说，阴阳调和是为天地根，万物从此生，我始终没琢磨清楚是什么意思？”
“噗呲，为什么没生孩子？可能要多睡几个学期吧！”
沈怡发现这小王八蛋真的不懂，但出口又是哲学至理，身手还恐怖的可怕。
她对沈浪失踪的十年，越来越好奇了，心里跟猫抓似的却又不敢问，怕再次把人给吓跑了。
“那……小姑妈，我们再睡几个学期试试？”
“行，你说怎么结就怎么结，总行了吧！”
“嗷嗷……”
沈浪兴奋的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又担心的说：“拜堂的时候，能不能就我们两个人？我……我……我还没有做好见那么多人的准备。”
“回家要什么准备？”
“可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当放学回家，该干嘛干嘛！”
“喔！”
“这才乖嘛，坐稳了，出发了，回家啦。”
聊了一会，沈怡心情极好的启动快艇，归心似箭的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