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生，灭
你咋就这么大的心？别人分明就是章置你于死地，你还有心情在这看书喝茶，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若是我，肯定不会这般坐以待毙，别说打的过，就算是打不过我要出手，那怕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李斯他们仍在继续，看来，为了杀这第一纵横士，他们也是劳心劳力。
现在，李斯的头顶之上的虚空之中，天地之力已经足足有磨盘那么大，并且十分凝实，几乎是肉眼可见。
“就是现在。”
道家掌门猛然睁开，一声低喝。
他手上的结印反转，其他人的身影也跟着来回穿梭，以一种特殊的规矩，让人难以捉摸。
刹那间，荒山之上原本还郁郁葱葱，满眼尽是绿色。
一转眼，那些树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变得干枯，再干枯，断绝一切生机，好像有几百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到最后，只剩下漫山遍野的焦土，地上也是沟壑纵横，这里，直接变成了一片死地。
唯有那山顶之上，小院四周，好像是被特殊的力量保护，才得以幸免，留下最后的一片绿色。
这动静，当然是瞒不了旁人，两军阵营，全部都注视着这换上，被此番仙家手段给震撼，不知说什么是好，唯有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人干的？”
万二同样如此，咂了咂舌，这要是放在一年，有人给他形容这般情形，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他们要动手了。”
身边，王之礼呢喃，眉头紧皱，这才是这一战的关键。
为了让那第一纵横士死，大秦国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别说是这区区一座荒山，什么重丘不重丘，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其上的生灵，也只能自认倒霉，什么地方不行，谁让它们偏偏生于这荒山之上。
“老赵呢？”
就在这时，万二猛地意识到什么，眼睛瞪的老大，抬头四望。
果然，现在，赵田郎已经站在了那荒山底下，正欲踏步前行。
看着熟悉的地方变的这般面目全非，他虽然心头有恨，面目却异常的坚毅。
他已经决定，此番，不论生死，定要陪他最后一程。
“快，拦住他。”
万二赶紧说道。
不过，已经晚了。
但是，那第一纵横士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怎么可能会让他来。
还没刚踏步，就好似被一无形的壁垒挡住，任凭他如何挣扎，却也不得向前移动半分。
“师傅……”
他痛苦，他哀嚎，他知道，山顶上的那人，一定能够听到。
但始终，结果还是未能改变。
“来。”
那道家掌门又是一声吼，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现在，他出手了。
随声音，李斯头顶的那天地之力凝结而成的磨盘开始转动，发出旷古苍茫的声响。
让人听到，仿佛灵魂都要随之被碾成粉尘，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也的确，这磨盘很是非凡，用天地之力组成，龙气以牵引，引万灵之生机。
这世间，也只有一人能够担得起这种待遇。
第一纵横士。
唯有绝世之人才能感觉到，仿佛有一座牢笼从天而降，那是天地的法则，将那荒山规避在尘世之外。
也就是说，尘世中的一切，任凭你有滔天的功力，在这荒山牢笼之中，也只是一介凡人。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眼看着，纪绍翁心中焦急，开口对墨子翟说道。
“等。”
墨子翟平静的开口，仿佛对这一幕，一点也不奇怪。
“等？”
纪绍翁不解，现在正是危急关头，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此来的目地有事什么？
难不成只是为了同大秦国的百万虎贲厮杀？为了无谓的牺牲？为了看着那第一纵横士被围而攻之，围而杀之？
“对。”
墨子翟想都没想，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荒山。
“他已经决定的，不用任何人帮忙谁也改变不了。”
他又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洒然一笑，似有解脱之意。
他们两个，又何尝没有相似之处，同样是沉寂十几年，同样是为了天下之大太平。
如今，一人死，一人又岂能长活。
纪绍翁还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选择的是服从，他相信，墨家巨子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荒山之上。
那第一纵横士终于是有了动作。
只见他慢慢悠悠的将书本合上，暮气沉沉的翻了翻眼皮，似有无穷的困倦。
而后，用手撑着，这才勉强站起身来。
悠悠，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异象突生，就在他伸懒腰的一刹那，猛然，似有成千上万天真龙在怒吼，振聋发聩，让人心神涣散。
他原本已经佝偻的脊梁挺直，宛如一支直插云霄的利剑。
满头斑白变黑丝，沟壑纵横全填平，就这一下，时光仿佛都自得卧在他的手中，任其蹂躏。
本已经遍地焦土的荒山，也在悄然焕发生机，生根，发芽，一地翠绿。
仅在片刻之间，几十米的巨木拔地而起，鸟兽鱼虫，齐鸣乱喧嚣，泉水叮咚，鱼虾齐争渡，好一片生机盎然之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上空的李斯都惊呆了，罕见的竟然流露出恐慌的神采，虽然一瞬即逝，但的确是有。
他宁愿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是满目的金戈，也不愿意面对那人。
越是往上，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立于房间，立于大海，立于苍穹，立于宇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凡人，可能也就是听说过第一纵横士，知道他的确是很厉害，但具体怎么厉害，有多厉害，根本就难以揣度。
他李斯拥一分龙气，掌一分天地之力为己用，在普通人眼中，也是的人物。
天下第一相国，同样也是占有天下第一的名头，让旁人听了，与那第一纵横士，应该相差不多。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同那第一纵横士，如有天渊之隔，宛如鸿泥之别，在其面前，自己跟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也怨不得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