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最后的试探
因为这件事，她也难辞其咎。
宋楚宁看出宋霜不会改变主意，失落伤心之下，当天下午就搬出了林凤雅所借给她居住的别墅。
只因为贺子涵那边的事情未了，所以才暂时没有回云城。
贺家经此一事，不只事业上大受打击。
就连在北城的名声，也一下崩坏。
前有贺子涵诬陷造谣。
后又传出事前期，贺家向宋家索要赔偿漫天要价。
贺家一下子变得内外交困起来。
可是，就算如此，贺家四处求助，希望昔日友人能够帮自己度过事业上的劫难。
却仍旧无人伸出援手。
贺家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如同一朵被剪断了根系的花朵一样，变得枯萎凋零。
令北城众人唏嘘不已。
也因这件事，北城对顾白笙这位宋家少夫人，更觉得不简单。
能在这件事之中反败为胜，同时解决了对她心怀仇恨寻机报复的贺子涵，又将虎视眈眈欲取其位的宋楚宁击退。
她落了个一石二鸟的好结果。
可是，顾白笙并未因为此事落幕，还了她公道清白，而觉得开心起来。
相反。
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北城的天气隔三差五的就阴沉沉的。
她的心情，也如同这阴绵的天气一样，变得郁郁不欢。
因为怀孕跟天气的缘故，而身体乏累的比平时厉害不说。
就连睡觉时候做的梦，都开始越来越清晰连贯了起来。
无数梦中的画面，都给她一种曾经的确发生过的真实感。
她每次醒来之后，都会睁着眼睛，思索缓顿许久，才能回过神来。
“我最近梦见成壁哥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顾白笙在周日的时候，去胡慧家中见了曲晓波，见胡慧外出，就跟曲晓波聊了起来。
曲晓波虽然身边又莫绍言陪伴。
但是听顾白笙说起昔日恋人的时候。
仍旧难免伤怀，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张恺。
“我也有时候会梦见张恺。”
她垂眼，去看自己的肚子。
顾白笙拧眉：“我不是隔三差五遇见成壁，而是天天，天天睡觉都会梦见成壁，我有种很坏的感觉，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曲晓波却看她皱着眉，一脸忧郁的样子，笑了一下，安慰她：“你就是怀孕之后心事多，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曲晓波拉过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想这么多，好好照顾自己。”
顾白笙也不想想这么多。
可是，她的第六感没有错。
不详的事情，果然还是来了。
也就是这一天。
她从胡慧的家中回去。
中途宋霜有事，便喊了助理过来送她回去，宋霜则去处理宋氏集团的事情。
宋氏因为跟贺家纠纷所造成的的影响已经完全恢复，就连股票都上升了许多。
只不过，宋朝阳最近把手里越来越多的权利放给了宋霜。
宋霜也变得忙碌不减。
她理解他，所以宋霜让助理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她也没提出任何的不满。
助理将她送到门口，也没往家里去，就离开了。
顾白笙进门。
王姨就过来接她从身上脱下来的外套跟包包。
并且，压低声音提醒了她一句：“那位又来了。”
顾白笙动作一顿。
转头向客厅看去。
果不其然，是林凤雅。
林凤雅又来了。
她心中低谈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是又来找自己做什么。
而林凤雅看到顾白笙回来，唇角勾了勾，并没有先前那样来势汹汹。
而且也露出了一个平易近人的慈和笑容：“笙笙回来了？”
顾白笙点点头，尽管前阵子因为跟贺家的事情，与林凤雅产生了一点点的隔阂。
但是，婆媳关系就是这样，日子过着过着，有些事情也就淡忘了，裂缝也能一点点的闭合起来。
“朝阳今晚要跟霜儿开会到很晚，我自己在家吃饭没意思，就让佣人做了几个菜，带来跟你一起吃。”
林凤雅过来跟自己的儿媳一起吃法？
听到林凤雅这么说，顾白笙是有些意外的。
什么时候她这个婆婆，居然也动了跟她这个儿媳一起吃饭的念头？
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坐吧，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顾白笙觉得今天的林凤雅意外的反常。
且不说她主动跑来跟自己这个儿媳一起吃饭。
就说她还和颜悦色要给自己东西，就很不正常。
林凤雅不喜欢她，所以打从她婚后也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坐下。
林凤雅就从旁边拿出了两个小盒子。
第一个是个天鹅绒首饰盒。
打开之后，里面放了一只镶嵌满了钻石的满天星手镯。
“喜欢吗？”
林凤雅微笑问她。
顾白笙点点头，说不出喜欢，也说不出不喜欢，反正是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这是自己的婆婆送的，总不能说不好的话惹婆婆不开心。
她就点了点头：“谢谢妈送我礼物。”
“来，我给你戴上。”
林凤雅取出镯子要给顾白笙戴上。
顾白笙却抬手挡住了。
这样奢侈的镶钻手镯固然好看，但她并不爱这么富贵高调的东西。
“妈，医生说了，怀孕之后尽量避免带首饰，”她笑笑，“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戴吧。”
林凤雅被她这样婉拒，心中虽有不快，脸上也没太表现出来。
就把镯子笑着收回了首饰盒里面。
接着，取过了另一个首饰盒给顾白笙看：“还有这个，也是送给你的。”
顾白笙觉得，这个首饰盒里面，无外乎又是首饰之类的东西。
却不想，林凤雅把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只挂着银色镂空铃铛的手镯。
只不过，这个手镯是一对，不是一个，而且看那个大小，也像是孩子带的而不是大人。
顾白笙看着那手镯，目光有些异样。
她盯着那个绣球铃铛，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前天梦里梦见的夜市跟成霆买下的那个小铃铛。
林凤雅也看出顾白笙的眼光不对，人也像是看着这个铃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下走了神。
但她全当没有注意到。
继续盯着顾白笙的神色，跟她继续说话：“这个不是我送给你的，是楚宁送给你的。”
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跟贺家那件事情对不住你，所以心中愧疚，又因为霜儿勒令她回云城，而无法见你，所以，就托我将这对小银镯送给你。
她说请你千万收下，这是她家藏品里非常特别的一对儿童手镯，是去金台寺开过光的，给孩子带上，可以抱有孩子邪祟不侵，身体康健。”
顾白笙根本没有注意林凤雅在说什么。
她的脑子里面不停出现的，只有前天晚上在做的那个梦。
成壁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他对自己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深刻的印在她的心里面。
令她觉得挥之不去。
那么真实。
见她一直没有伸手接过这对镯子，林凤雅就叫了她一声：“笙笙？”
顾白笙没有回过神。
林凤雅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她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自己手中的这对镯子上。
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
轻轻晃动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银色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
顾白笙听见铃铛响动的声音，立刻回过了神。
“你不喜欢这对镯子？”
林凤雅见她回过神了，问她。
顾白笙稳住心绪，勉强笑了笑：“替我谢过宋小姐。”
林凤雅将镯子递给她。
顾白笙合上了盒子。
王姨从旁边过来，喊他们：“太太，少夫人，吃饭了。”
顾白笙应了一声，起身跟林凤雅一起去吃饭。
跟婆婆一起吃饭，桌上再无其他人。
顾白笙寡言，根本找不到跟婆婆可以说的话题，尤其死因为刚才那对带了绣球铃铛的银镯子。
让她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呼之欲出。
忽然。
当啷一下。
她的汤勺被碰到了桌子下面。
旁边给她们上菜的王姨看见，忙放下盘子，弯腰去帮顾白笙捡勺子。
但是，那边的林凤雅却开了口。
“笙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顾白笙被婆婆问道，自然不会把刚才想的事情告诉她，只是摇头：“没有。”
顾白笙不肯说，林凤雅也不坚持去问。
只是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跟儿媳找个话题说一样，主动提了一句：“你知道霜儿前妻的事情吗？”
顾白笙一怔。
不明白林凤雅为何说起从前的顾白笙。
为何说起宋霜的前妻。
林凤雅见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就笑了一下，道：“我突然觉得，你跟那个孩子有些像。”
顾白笙垂眸。
旁边的王姨已经帮她把汤勺捡起来了。
知道不能再用，王姨就去厨房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汤勺给她。
林凤雅自顾自说了起来：“那孩子也叫笙笙，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霜儿喜欢你，也是天注定的缘分，他总是对温柔少语的女孩子多些耐心。”
顾白笙并不是很想从林凤雅说从前。
而林凤雅却非常感慨：“霜儿对那个女人，投入了很多精力，也对她做了不少错事。”
“错事？”
顾白笙不解的抬起头来看林凤雅。
林凤雅见她抬起头来了，才无奈的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错事。”
“阿霜他对顾……”意识到自己要说出那个名字来了，顾白笙马上改了口，问：“对前一位太太做过什么错事？”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该跟别人说的，我也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的，不过，你既然问了，我想你也不会听说了这个秘密之后，将这个秘密到处宣扬的。”
林凤雅叹气，“我就告诉你好了。”
顾白笙拧眉，隐隐觉得林凤雅要说一件让她很震惊的事情。
“霜儿的前妻跟他有一个儿子，不过夭折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顾白笙当然知道，那是她跟成壁的儿子。
宋霜接盘之后，承受了不少来自外界的压力。
不过，宋家始终没有因为这件事太反对苛待那个孩子，反而对那个孩子很好。
林凤雅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一样，愧疚的开口：“那孩子，一直被外界认为是霜儿前妻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其实，不是的。”
“什么？！”
顾白笙完全没料到林凤雅会这么说。
难免激动了些：“你在说什么？”
林凤雅见顾白笙神情激动，心中诧异。
却仍旧继续说了下去：“其实，那孩子就是我们宋家的孙子，是霜儿的亲生儿子。”
“不可能！”
顾白笙激动地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