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fate/命运之夜(五)

  “呐,我看你好像战斗力也不低的样子,请稍微帮我挡一下吧!”大雄对素未谋面的saber露出一个相当狡猾的笑,双手一按,将自己、士郎和凛三人直接传送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黑色小山一样极具压迫力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吼————!!”
  “我真是……”saber不愧为看重荣誉感的骑士之王,对自己道德方面的约束更是到了一个严苛的地步,轻易不骂脏话。但这会儿她是真的想骂人……什么提前准备都没有,就让自己去拖住一个复活过一次,正处在狂暴状态的berserker,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没有办法,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她不得不上。而且此刻的berserker手中没有武器,他的斧剑刚才投掷出去了,似乎也无法收回……趁现在的话,说不定还真能与之周旋一会儿!
  身形娇小的少女双足顿地,来了一个华丽无比的侧翻,躲过berserker那近乎致命的一抓。同时,她横过手中不可视的利剑,朝对手的大腿位置猛地刺了一剑!berserker竟是用百炼成钢的格斗经验看到了saber手中的圣剑,伏下身躯,愣是用手腕上的护镯拦住这一击,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加的爆响,火花四溅,二者在这一击上竟然相互持平了,谁也没讨到便宜。单论力量,saber身为剑士职介肯定是要吃亏的,一击不中便立刻退开,将距离拉到安位置再徐徐图之。
  正值此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爆响!但见十来跟猩红色的箭从远处射来,在天空之中划出弧线,以不可思议的准度接连命中了berserker的身体,远远看去,他简直像一只背上长满了刺的刺猬。不多时,灵力铸成的弓箭纷纷爆开,如同平地里炸开一串炮仗,berserker坚实的并未因这一击受到多少损伤,仍是巍然不动地立在那儿。他如有所感地回头,朝archer的方向遥遥望去,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蚊子。
  很明显,archer在寻常状态下的攻击,无法打穿berserker肉身的防御……
  ……
  “哦?原来远处还有个弓兵呢……我都没注意到啊。”大雄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刚才我和那头野兽对打了半天,支援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会儿换那个女孩子上去打,来的支援火力就跟雨点一样密集,还真是有趣呢。我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这……都是archer的错!”凛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大雄所说的都是事实,方才一场恶战,躲在远处的archer连一根箭都没放,确实有刻意渎职的嫌疑,“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嘛……其实也没什么,刚才你们看到了,支不支援问题都不大。至于信任问题,之后可以慢慢培养。”大雄笑着摇了摇头,“主要是我想问你们两一件事那边那个小女孩,留着白色长发,穿着紫色长裙,看样子只有十多岁的样子。她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aster,也就是御主。她召唤出了berserker,为他在战场上行动提供魔力。隶属于爱因兹贝伦家族,看这造型,应该是人造人,浑身上下都有魔术刻印。她能提供的魔力可比我和这个半吊子aster强多了……”说到这儿,大小姐还见缝插针地白了士郎一眼,继续说道,“一般来说,从者们互相战斗,aster也会在一旁分出高下。不过也会有互相旁观的情况出现,就像现在这样,从者们的战斗太过夸张,我们想插手也很难啊。”
  “换句话说,我只要杀掉那个女孩,事情就结束了?只有她能给那叫什么……ber……berserker,提供魔力,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aster和从者靠令咒的力量连接彼此,魔力的传输也是如此。一般除非令咒被剥夺,从者才能够更替aster。否则,杀死aster就是唯一一种可以让从者退场的方法。”说这句话时,凛的语气有些怯生生的,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毕竟,刚才大雄说要“杀了她”时的语气实在太过轻描淡写,简直和踩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凛也是一名aster,从立场上来说,圣杯战争就是七组人之间的互相作战,乱斗,最后只能活下来一组。她和士郎可以暂时结盟,但当敌人都被灭掉之后,他们必然会面临二进一的尴尬局面,到那时,自己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士郎那一组的“敌人”。
  到时候怎么办?大雄也会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要杀掉自己嘛?
  “……好,我明白了。”大雄显然是没想到这么多,接着问道,“下一个问题,从者,是不是必须在aster身边才能活动?”
  “这个,得看aster的魔力供能范围有多远,每个人都不一样。爱因兹贝伦是人造人,供能范围远一点,非要说的话……她在城市的一边,berserker可以出现在城市的另一端,但再离得远估计就不行了。说到底,从者被召唤出来是要有凭依的,aster就是他们在此世活动的凭依,离得越远,二者之间的联系会被削弱。但是从者可以回到令咒里面,然后立刻出现在aster身边。”
  “嚯……我懂了。”大雄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啦。”
  说罢,大雄一个瞬间移动,直接平移到了伊莉雅身后。
  “……谁?”人造人的灵感可以人类强多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事先预料到瞬间移动这种开挂的技能。一回头,已然看到大雄一头黑发随风飘舞,冰冷的目光从镜片后透出来,一股莫名肃杀的气息。
  “你好啊,小妹妹。”他轻轻地俯下身,闪电般探出双手,遮住了伊莉雅的双眼,以愉悦的口吻说道,“我们玩个游戏吧……”
  下一刻,他们两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像极了一幅因为没电而即将消失的立体投影。
  “吼————!!”
  还在和saber战斗的berserker如有所感,发出一声困兽的嘶吼声,直接抛下了眼前的敌人朝大雄这边扑过来。这一扑颇有些许破釜沉舟的意思,用上的力气比先前更加大,怒吼声比先前更加具有威慑力,眼眸中的怒火比之前所有时候加起来都更加旺盛!这股怒意让大雄和saber都有些吃惊,因为……他这股愤怒的状态,简直像一位被夺走了父亲的孩子。
  但是,很可惜。
  瞬间移动的效果,又怎么是蛮力和角力能够阻止的呢?
  “咚————!!”
  berserker扑了个空,整个人像炮弹一般扎实地跌入土地中,碎石如雨点一般飞溅开来。在确认自己没能保护到伊莉雅后,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性,扯开双臂,对着月亮咆哮起来,其声音凄厉无比,隐隐含着雷霆般的愤怒,让一旁的saber听着都有些心寒。
  ————
  北极大陆。
  落地的刹那,伊莉雅反手一推,“啪”的一声打开了大雄搭在她肩膀上的双臂。这个少女像一匹机警的小狼崽子一样往后跳开,双手握拳,红色的眼眸里溢满了敌意和警惕。少女的反应速度倒是让大雄吃了一惊,一般来说,当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吃了一发瞬间移动,直接移到另一个地点时总会稍微愣神,至少也得吃惊一下……可眼前的少女完跳过了这个阶段,活像一头龇出利齿的小狼,已然准备好了用魔术进攻。
  “喂喂,小姑娘,你别这么杀气腾腾嘛,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大雄摊了摊手,用他以为很真诚的语气说道,“你也看到了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就和那个少年定下契约,然后不得不和你们战斗……其实我对你们没什么敌意啊。”
  “哼……真是幼稚的发言呢,大哥哥。”伊莉雅突然改了对大雄的称呼,冷声笑道,“士郎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令咒,你和他之间建立了不可磨灭的联系。圣杯战争中可没有那么天真的意愿,所以说啊……大哥哥,你已经成了士郎哥哥那边的从者。换句话说,你,就是我们这边的敌人了,我们迟早是要交手的。”
  “铮——!”
  一声轻响,她拨开的一根银发飘起来,在半空中化作一道轻飘飘的光芒,瞬间结成一把宝剑的形状。这个过程和翻花绳颇有类似之处,看的大雄赞叹不已,心说异世界竟然有如此中看的魔术,实属不易。
  “可千万不要小看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哦……大哥哥!”
  “嗖——!!”
  银发凝成的宝剑朝他迅速飞来,剑锋朝下压,尖处对准了大雄心脏的位置。只听得“哐啷”一声,仿佛一把破锣被放在脚下一脚踩烂,声音刺耳的很……雪尘受了冲击,瞬间四散开来,而站在其中的大雄眼看着分毫未伤,无所谓地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仅靠着强悍的就抗下了威力不俗的魔法攻击。
  所谓的威力不俗,也只是针对寻常的魔术师来说而已……哥斯拉的身体连亚原子轨道撞击炮都轰不开,更别提这小小的一把剑。
  伊莉雅稍微吃了一惊,但说到底,她也只是拿这一击来拖延时间而已,刚才大雄和berserker的战斗她也看在眼里。这个不明从者出场特效极其酷炫,强到可以跟狂战士职介的英灵五五开,魔术的攻击上限可能还破不开他的盾……但她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连躲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眼镜后面反射出来的光芒显得很冷。
  只一眼,她就感受到了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
  曾经,她笃信自己的家族必然可以夺得此次圣杯战争的胜利,他们具有得天独厚的魔力优势,还召唤出了如此强大的英灵。就算是素来被称之为“最强”的saber,也无法敌过自家的赫拉克勒斯。
  可现在……这种自信,在这一瞬间被动摇了。
  眼前的英灵,对眼下的第五次圣杯战争而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我以令咒的名义召唤你……独属于我的从者!”乘着大雄这一瞬的分神(其实大雄并未分神,但他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伊莉雅高举右手,对烙在手背上的红色令咒高声喊道,“berserker,立刻,来到我的身边!”
  手背上的烙印登时发出光芒,三画中,有一画令咒在她说完之后就自行花掉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涂抹开了一般。
  “哦?原来如此,还有这种手段啊……”大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默默思忱道,“用一划令咒作为代价,输出巨大份额魔力,可以让英灵跨越从日本到北极的地理距离,直接传送到aster面前。有意思,很有意思……照这么看来,我只要再把你送到亚马逊森林,你又必须浪费掉一划,再把你送回北极,你的三划令咒就没了。”
  他露出恶魔一般的邪笑,“不过呢……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样就没意思了。”
  说罢,他从四次元口袋中掏出一把枪形的照射灯。
  轻重灯外表像一把手枪,扣下扳机,射出的却是光束。枪柄上有两个按钮,被光芒照射到的物体会改变自身质量,可以随使用者心意加大或者减轻目标的质量。
  “吼——————!!”
  熟悉的怒吼声从天而降,berserker那魁梧的身姿再度现身,仿佛凭空落下一块大铁锭般重重砸落,砸的是雪花飞溅,甚至连向来结实的冰面都隐隐有了些裂缝。他张开利齿,爆发出一声颇具兽性的咆哮,也不需要伊莉雅说出命令了,这位活煞星还没站稳就奔着大雄去了,挥舞斧剑,恨不能一下子将其劈成两半。
  “可惜,我实在没心情再和你斗了。”
  轻重灯打开,一束强光照射在berserker身上,使他的质量比先前大了十五倍。
  这和方才的念力囚禁可不是一个级别,这一次,增加的是berserker的自重,即便他拥有一身蛮力也无从抵抗,就像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抓着头发上天一样……涉及到自重,不管你力气再大,从物理系统上来说都是内力做功。只见这头肌肉怪物嘶吼着,往前踏出第一步,瞬间就“轰”的一声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很快这个姿势也撑不住质量了,于是只好趴下……周边的积雪瞬间被压踏下来,形成一个致密紧实的大坑洞。
  “吼——啊————!!”
  berserker被自身的重量压在坑洞之中,无法抵抗,也无力去抵抗。重力是宇宙的规律,更是地球的规律,他无法用自己的蛮力去抵御自己的重量,只好用还能发声的喉咙爆出一串威胁的咆哮声。
  大雄大大咧咧地收回轻重灯,又把目光投注在伊莉雅身上。
  其实他一直有能力快速解决战斗,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使用道具都不是他首先想到的办法。
  “现在如何呢?小妹妹?”大雄微笑着说道,“你的从者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起来的,这其中涉及到一些……物理上的规律,他被我变得很重很重。要么,你再用一次手上的令咒,给从者注入强大的魔力,说不定他还能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呢。然后我会再把他变重,这样下去,没过几个回合,你手上的令咒就会完消失的吧?”
  “你……”
  “嘛……小妹妹,我姑且和你无冤无仇,别这样瞪着我。”一边说着,大雄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系列东西,接连放在雪地上。
  睡袋、驱寒大衣,立体投影式地图、压缩食品、饮水、22世纪折叠式便捷帐篷、不会烧伤的篝火……这些东西都包在包袱皮中,卷起来,打包成一个巨大的包袱。
  “这些东西你拿着,地图上标着点,北极大陆上的观测站都被标出来了,里面有科研人员和补给。你的从者貌似是个大家伙,也有力气,背着包袱走也没问题吧?就辛苦他多出点儿力气喽,包袱里面有压缩食品和足够的水源,别看罐头小,都是四次元结构,量多到你不敢想象……驱寒的衣服可以帮你隔绝严寒,让你不至于冻死在这片北极大陆。轻重灯的效用将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自动失效,到时候,你的berserker就可以动了。”
  “那么就这样啦,我回去了,拜拜……”
  大雄对她挥了挥手,竟然真的不打算再补刀,转身欲走。
  “等等!”
  伊莉雅几乎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事,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从者分明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他那支神奇的电筒几乎可以解决一切战斗——一束光照过来,直接压在地上动不了了,就算把从者召回令咒里,他/她至少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处于“超重”状态,无法战斗。这一下过来谁顶得住?
  可……他就这么不补刀,飘然离去。
  为什么?
  真的存在如此天真的人,竟然会给自己的未来留下这般后患!
  “你……干嘛给我留下这些资源?”心下生疑,伊莉雅也不再用那种甜腻的撒娇声线了,“是不想杀我吗?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呵,大哥哥,还真是高尚的想法呢。既然如此,把我丢在这片风雪里冻死不是更好吗?”
  “哈?小妹妹,你可能误会了……我要真的想杀你,刚才把轻重灯往你身上照就行了。听刚才那个红衣服、双马尾的姑娘说你是人造人,但那又如何呢?你扛得住十五倍的自重吗?如果我这么做,你的身体会因为受不了这么大的质量而崩溃,你也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
  大雄顿了一下,对她微笑道,“我没有杀你的想法。之前我说了,我是突然到此,本没有立场,帮哪一边我都无所谓……只要让你暂时离开战场就行了。”
  “那么,拜拜喽,小妹妹。我们并非一定要是敌人,如果之后有什么困难……尽可能来找我吧。”
  ————
  ……
  看着空荡荡的雪地,伊莉雅半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个好心的笨蛋啊,大哥哥……”她遥望着雪原,兀自说道,“还给我留下这么多资源,生怕我死在这里吗?”
  说罢,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灵巧的小手机,拨打了号码簿中唯一的一个号码。
  “喂,塞拉吗?嗯,对,是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来着,到处都是雪,很大的雪原。来接我一下好吗?什么?我在哪里?这个……”她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由于长期接受魔法知识学习,伊莉雅基本上没有多少常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处,“总之你们定位一下这个手机的位置就好了吧。这次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和家族里反应……对,非常重要。”
  “圣杯战争的胜负和归属,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