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那个叫小妮的姑娘只是哭，一个劲儿摇头：“没怎么……”
乘警说：“那小妮赶紧做作业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哦。时间宝贵。”
小妮听到这话，赶紧止住了哭声，哭哭啼啼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绿皮的练习册来做。
我瞥了一眼，感觉特别眼熟——这不是安老师让我做的那本奥林匹克竞赛题么。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了？能直接做奥赛题？
乘警把小妮安抚好了，没有多说话，用眼神示意我，带好东西，跟他换个车厢。
我心里有点儿害怕，感觉这乘警要教训我。
没想到出了车厢，乘警倒是先跟我道歉了：
“正常来讲，这趟火车确实是随便坐的，不过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不能坐那节车厢。
我想问“为什么”，却没有问出口，人家乘警已经够客气的了。
估计是看我态度还挺好，乘警问我：“你是学生？”
“嗯。”
“哪里的？”
“松抚一中。”
“那是个好学校，”乘警说：“看你应该上出了初中了吧，跟小妮算是同龄人。”
尼玛……我已经上高二了好嘛，难道是我个子太矮的缘故么。
不过没想到，这个叫小妮的已经初一了啊，感觉却还是孩子性格。
“我高二了。”我说。
“哦……”乘警说：“没看出来啊，跳级了么？”
“没有……”
“上学挺早的吧。”
听到这个问题，好伤心。
我小时候比较笨，所以我爸妈商量让我七周岁满了才上学，若不是看个头的缘故，其实我比班级里其他同学的年龄都要大一些。
“正常吧。”
乘警点点头，又问：“你学习怎么样？”
我最烦长辈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从来都是“不咋地”回应。他们喜欢追问具体班级什么名次，我从来都是绝口不提，太丢人了。
不过这次我倒是可以比较自信地说：“还行吧。”
乘警看了我一眼：“你数学怎么样？”
“挺好的。”我比较自信。
乘警一下子换了一副脸色：“你……能不能帮小妮辅导一下功课？”
“啊？”
乘警简单地说了一下：“以前我还能辅导，不过最近她的功课越来越难了，尤其是奥林匹克数学，每次她问我们这些乘警，我们都搞不清楚。于是经常在火车上给她现找老师。”
“我们这些乘警？”我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您不是她父亲啊？”
“小妮的父亲原来是我们列车长，不过……”乘警说：“你跟我来吧，你看看她的题，你能不能看得懂？”
我惴惴不安地跟着乘警来到小妮身边。
小妮正在对那本绿皮书上的内容苦思冥想。
初一，就做这种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实在是有点儿难为她了。
“小妮，”乘警说道：“给你找了个老师，你把题给老师看看。”
“不，”小妮说：“上次你给我找的老师，还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当过数学老师，结果给他看题，看了半小时，他根本就没做出来，还白白浪费了我时间。”
乘警讪讪地笑了笑，冲我说：“每次在火车上临时给她找的老师，水平都参差不齐。所以小妮不太信任你。”
“没关系，”我说：“我也不自信。这毕竟是奥赛题啊。她正常做题就好，我在旁边看看，如果我能看得懂，就给她讲讲。”
“那谢谢小老师了哈。”乘警笑着走了。
小妮看我站在旁边，白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做题。
我凑近了，瞅了瞅她的那道数学题，感觉似乎难度不是很大。
原题是这样的：甲杯中装100克水，乙杯中装100克酒精，从甲杯中倒50克水倒在乙杯中去，再从乙杯中倒50克混合液水到乙杯中。再重复上述过程100次。问最后甲杯中水多还是乙杯中的水多？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答案明晰了：甲杯的水多。
其实这道题中的100克还是50克，或者是100次，都是迷惑性的数据。真正要考虑的，是要绕开这个数据，看本质：
因为每次都是从甲杯中倒一部分水，所以，甲中的酒精浓度总是小于50%。无论经过多少次混合，结果只能无限逼近50%，而不能达到这个数值。
我马上打断了小妮的思考，直接跟她说：“甲杯的水多。”
小妮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是一样多。”
我倒是挺好奇：“为什么？”
小妮说：“混合了一百次唉！凭直觉吧。”
我摇摇头，把刚才所想的，跟小妮说了出来。
小妮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果然是这样。答案只给了五个字。甲杯，过程略。我最讨厌这样的答案了。”
【服务的举动】舔值=50
我笑了，没想到还能顺便赚一波舔值。
我赶紧说：“你能听懂我的解释，说明小妮还是挺聪明的。”
【肯定的言辞】舔值=20
小妮马上冷起了脸：“你不要叫我小妮。你我都是同龄人，我叫燕妮。”
好尴尬。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
算了，我没多说，继续看她做题。
其实燕妮做的题都还算简单，毕竟她只有初一，不涉及到计算什么的。因为好的数学题，考的都是数学思想，而这方面，我还算总结得到位。
半个小时下来，我帮她做了三道题，刚好赚了150的舔值。
“尊敬的旅客朋友，山白市车站就要到了……”
这时候乘警也来了，告诉我准备下车了。
我背上书包准备走，小妮忽然问我：“你什么时候还会坐这趟车？我下次有问题，还想问你。”
“我也不知道啊……”
小妮听我这话有点失望。
我赶紧说：“不过我肯定是要坐这趟车回去的……”
小妮一通抢白：“那你记住了，我早上六点十分从这个车站坐到泉温车站，下午五点从泉温车站坐回来。”
“好，我记住了。”说完，我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