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沉香有发现
等他们的人马彻底离开，霓裳才好像有所察觉似的，从梦中醒来。
“我怎么又睡着了……”她坐起来，扶着自己的额角，很是没有安全感的低下头，轻轻喊了一声“北北”。
“姑娘我在呢。”北北一直没敢出声，是不想影响霓裳休息。
她觉得霓裳早上起那么早，还唱了歌，很累人，所以由衷的希望霓裳可以多睡会儿。
看霓裳要下床，北北忙上前去扶。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
“霓裳姐姐，那个侯爷来找你了。”
“啊？”霓裳明显娇躯一晃，“他、他在哪……在……在屋内？”
北北赶紧摇头，“没有，他没有进来……”
已经听完了前面全过程的南南，赶忙进屋来补充说明，“姑娘不要担心，半仙已经把人说跑了。”
“嗯？”霓裳一边松一口气，“此话怎讲？”
南南想了想，依葫芦画瓢的把夏立怼陆正华的原话学了一道，霓裳好几次听得心惊。
她也没想到夏立性子如此刚烈，起初她也以为夏立不在乎，但她如今和陆正华开赌，算是把半仙馆的未来都赌上了……
“半仙在哪里？北北你带我去，我想谢谢她。”霓裳哽咽。
南南北北到底心思简单，听了明面上的热闹，却不知夏立冒了多大风险，直到看霓裳这般激动，才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她们俩姐妹带着霓裳来见夏立。
夏立正在前头柜台边上和沉香说怎么算霓裳医药费的事，她没打算真的问陆正华要钱，就是打算后续再找机会震一震这个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嚣张的纨绔子弟。
听见霓裳喊“半仙”的声音，夏立还有些茫然，回过头看见眼睛蒙着白纱的美人儿鼻头红红，顿时板起面孔。
“忘了告诉你！养伤期间不能流泪！不然眼睛会很痒！”夏立马上招呼南南北北，“快去拿扇子给姑娘扇眼睛！唉，怎么揽了两个这么不省心的病人啊，我们南南北北手里的扇子怕是一整日都放不开了……”
霓裳原本很抱歉，也恨担忧，但被夏立一番插科打诨，不禁破涕为笑。
沉香适时安慰道：“姑娘不必多虑，半仙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否则太后娘娘也不可能这般喜爱半仙，还给她封郡主。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姑娘的眼疾，待你康复，将来再做什么决定都可以。”
“是，霓裳记住了。多谢沉香妹妹，多谢半仙。”霓裳蹲身施礼。
等霓裳回了后院，沉香对夏立小声嘟哝一句：“半仙最近用的药都好奇怪，先是怕热的虫药引，现在又是怕水的药粉……”
“所以说是药三分毒啊。”夏立将桌上的算盘胡乱一通拨，“再说了，疑难杂症还想一点苦都不吃就好，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美的你哦。”
沉香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
半仙馆一大早被安国侯带人围堵的事情，由云邺这位口风不严又异常热心的驸马爷，转告了祁瑾煜。
“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阵仗啊，”云邺邀请祁瑾煜下馆子，也不管祁瑾煜动不动筷子，自己先捧着一碟花生米津津乐道：
“陆小侯爷这个人吧，说是平易近人，可我看也是个能为了女人跟亲近之人翻脸的。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哟……”
祁瑾煜冷不丁的从他指尖下抽走花生米，“你当时就是纯粹去看热闹的？”
云邺知道他是紧张夏立有没有吃亏，偏生这人死要面子，绝不可能直接承认。
云邺哈哈笑，“有我在，怎么可能让郡主吃亏呢？”
看他瞎得意的模样，祁瑾煜便知道摆平问题和云邺无关。
“废话少说，赶紧说过程。”
知道他着急，云邺故意慢悠悠的说。而祁瑾煜要不是看在这顿烤鸭的份上，早就亲自去问夏立了。
他们吃完晚饭，半仙馆也关门了。
郡主府内，夏立正在和沉香讨论给医馆做点什么宣传比较好。
“下午的时候我看北北流鼻血了，给她号了号脉，确定是血燥引起的。”夏立慢条斯理的说道：“秋季天干物燥，身体也是。最近又不下雨，所以特别容易上火。”
沉香眼睛一亮，轻轻拍了下桌面，“婢子想起来，以前小时候，娘都会在秋天给我们冲车前草茶！这个凉血降火，可以煮这道茶免费发放，而且车前草到处都是，还能减少成本。”
“有你和高旺替我管账，我可真是太放心了……”夏立毫不吝啬的先夸了沉香，随后又道：“但现在问题是要做宣传，积攒美名，不能光想着省钱。不过你说的车前草很不错，明天吩咐阿生找几个勤快的短工去挖一些回来。我打算加入车前草，但也不止车前草。”
沉香一听，感觉夏立又要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难免心疼半仙的库存。
“好药留着治病用嘛，这放在医馆门口免费散的茶水，稍微有点用不就可以了么……”
夏立拍拍她的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出的。”
夏立没有明说的是，空间随着外边季节的变化，也到了秋收时节。
虽然里头一年四季气候如春，可产物还是会随着季节而有所不同。
这几天晚上她进空间去看，发现之前播种的很多草漫山遍野的疯长，她的灵泉湖边上，药草长得像外边世界的杂草似的，有些还莫名其妙被灵泉水异化了，长到了水底下。
要不是担心灵泉里的鱼和药蛇，夏立才懒得去拔草。
可是为了大局和物种，夏立愣是忙活了整整两晚。
拔出来的药草她都放在空间内小木屋门口的空坪地上晾，还拿出来了些，趁沉香和高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混在了家里院子中的药里，以好充次……
但她想了想，哪怕一个月这样拔一次，体能也吃不消！
看来得想办法弄点鸡鸭鹅、兔羊牛之类的家禽放进空间里，这样她没空打理的时候，这些小兔崽子帮忙消灭一点药草药苗的也好。
于是，夏立和沉香说好除燥润肺茶后，她又拜托沉香明天去给她买些生鸡蛋、生鸭蛋回来。
“这些也放进去一起煮茶？”沉香睁大眼睛。
夏立摆摆手，“送去医馆里，有时候一起调药羹。对了，都要挑能孵化的蛋，不能孵化的那些没有灵魂，调药羹会没有效果的。”
“明白啦。”
沉香没有再怀疑，将事情逐一记好，确定夏立已经交待完，这才出去打水让夏立洗了脸，随后便各自准备睡下。
尽管医馆现在没有什么病人，可夏立的脑子压根一刻没闲着，所以差不多到了时候，她就困得厉害。
“也不知道师父今晚还会不会来……”
其实祁瑾煜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今天来得早，在屋顶上捧着一壶清酒，慢饮独酌。
这夜天沉沉的，看不见月亮和星星，除了巡城的京兆尹府卫兵外，没有人发现屋顶上的祁瑾煜。
他本打算等到平时的时辰，就释放催眠香，然后找夏立出来，问问今日的情况。
但有些意外的是，夏立今天累得睡着了。
她像只小猫似的蜷缩着睡的，悄悄揭开一片瓦的祁瑾煜，借着暗淡月色，确认她真的熟睡，便决定好好放她一天假。
走之前，祁瑾煜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将绣坊主事送给他的丝帕送给夏立。
那丝帕的款式和花样都是上呈且时新的，除了缎子不是宫中专贡外，其他都是国境顶级。
隔日清晨，夏立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屏风后的茶桌上多了一方丝帕，略有些吃惊。
拿起来闻闻味道，没有脂粉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鹅梨胀中香、暖沉香倒是多见，像松木香这种冷调的香气带着天然肃杀的味道，令人不敢亲近，所以一般王公贵族都不用。
也正因如此，夏立才能准确的通过这个味道辨认出东西是祁瑾煜送来的。
“大冷天的谁愿意揣一块这种凉丝丝的丝缎帕子。”
夏立正嘀咕着，沉香进门来。
“半仙起来啦。今日早饭备的奶白粥，加的是羊奶，高大哥说是他同乡特意送来的。放在锅里温着呢，婢子现在去端来吗？”沉香一边说，一边走近，给夏立递上新换的手炉。
夏立没那么怕冷了，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捧着暖烘烘的手炉总归是舒服的，她这便放下了帕子，接过手炉。
沉香注意到了这样陌生的东西，不解问道：“半仙什么时候买的？婢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咦，这绣工很独特啊，而且一对比翼鸟……是谁送的吧？”
夏立搓了搓暖炉，手慢慢变得更加热乎，她不以为意地答道：“师父昨晚可能顺路来过一趟，这东西大抵是他拿来的。”
上次是玉镯，这下是手帕，看不出祁总兵大人还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哦！
而且沉香已经从夏立口中听说了他们师徒晚上授课学习的事情，一时间觉得极其看不懂祁瑾煜此人。
从前以为他是感念于夏立帮他反击大学士府的好意，所以对她照顾有加。
可如今，好像到了借物寄情的地步……
“你昨晚没睡好？”夏立看沉香发呆发得认真，自己起身往外准备去倒水洗脸。
沉香忙把东西放回桌上，随夏立出去，有些谨慎的问道：“半仙有没有发现祁总兵对你特别好？”
“他是我师父嘛，师父对徒弟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况且，我对师父也很好的。”夏立完全不知道沉香想到哪去了，“你要是没休息好，上午就别去医馆了，润燥茶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记得带上我要的蛋一起就行。蛋不嫌多，越多越好。”
只惦记着空间里药草丛生的夏立，忽略了沉香欲言又止的表情。
祁总兵，真的喜欢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