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来自青天之上
天衍心中，重重一叹，她自能看的出，楚云尽管看似一片平静，然而，亲眼看到牧轻灵三女的变化后，他又如何可以平静的下来？
他以假死面对这天地，其他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伤心在所难免，再怎么的痛，都也只是因他不在而痛。
可是，楚云自己，要面对着这样的一份痛，他的心，会被他们任何人的心更加痛，因为他亲眼看到了众人的痛。
“师叔，我没事的。”楚云低声道。
“好孩子！”
天衍轻轻握了下他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破境入天神？”
楚云道：“还差一个契机，但也快了。”
天衍道：“到时候，传讯给我，天上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天神境后，楚云就将只身前往天上，虽说有绝情宗，又如何能及得上，在这天下来的自如？
天上不比天下，那是周知命一手执掌的地方，也是周家亲自执掌了无数年的地方。
“多谢师叔！”
楚云道：“弟子这就走了，请师叔好好保重，也请照顾好小师姐她们，我会尽快归来…”
天衍道：“周知命那里，我会时刻盯着，我出不了手，他也同样出不了手，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有丝毫担心，今天这一幕，看似在阵容上，远不及天上，但周知命心中非常清楚，今天我们双方都只是一个试探，他想让这天下，改天换日，没那么容易。”
这是她给予楚云的保证！
为了他自身也好，为了玄域也罢，或是为了秦离天等等，不管为了什么，楚云和牧轻灵她们付出的都够多，如果天衍还保不住这天下，就开愧对他们的付出了。
楚云便也不在多说，随即告辞离开。
天衍在此地停留许久后，身子方才缓缓消失不见。
天上，神皇宫！
在群殿深处，宫殿之下，有天牢架设！
如今，这防守森严之极的天牢，只关押着一人，秦离天！
牧川走进天牢，来到最深处的牢房前，看着那似乎在呼呼大睡中的秦离天，他突然，后悔来到了这里。
将楚云的死讯告诉秦离天，老伙计往后的日子，该是如何的痛苦，他又该是如何的自责和内疚？
然而，自己不说，难道就别人就不会说了？
“我说牧老儿，我们这才多久不见，总不能因为老夫现在失去了自由，你连和老夫说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秦离天醒来，看着牧川，依旧如往常般，嬉笑怒骂，逍遥之极。
谁能想像的到，一个只为追求逍遥自在的人，会因为对玄域动了情，而将一生都给奉献在了里面？
许久后，牧川终于开口：“楚小子他，死了！”
秦离天为之一笑，道：“牧老儿，别开这个玩笑了，楚小子在玄域，谁能杀得了他？何况还有玄女与洛冰在，难道陛下出手了？”
牧川继续说道：“当天你被带走后，林惊神立即出现，向他索要玄域域主令，他未曾答应，林惊神发起界域战。”
“玄女与洛冰刚巧在另外一处修炼不在玄域圣山，界域战中，玄域眼看大获全胜，林惊神震怒冲动之下出手，杀了楚小子！”
秦离天双瞳猛地一紧，道：“你没有骗老夫？”
牧川道：“事后玄女和洛冰赶到，将楚小子带到了望月山，天衍前后，历时十天左右，都不曾将他救回，他去了！”
“楚小子死了？”
秦离天低声喃喃，笑道：“楚小子死了，怎么可能？”
“这小子的命，比天都还要硬，他怎可能被杀？牧老儿，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行了，老夫也不和你说了，老夫累了，想睡一觉。”
牧川道：“楚云已经去了，如今玄域，你的众弟子都已经归来，前往荒域报仇，就在当下，周知命带紫溟五人下界，要做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你的弟子们，以及玄域众生，如今，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都在努力，希望有一天，将你接回玄域，身为玄域之主，身为老师的你，以后要怎么做，相信不用老夫多说。”
“你多保重，老夫走了！”
牧川转身就走，他是实在不忍心去看秦离天的反应，他不确定，自己的老友，能否承受住这么大的打击，因为这么多年来，秦离天在玄域，在楚云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太多的期待。
天牢外，周无厌竟在这里等着。
“牧老！”
牧川正要说什么，突然，天牢深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声传出，一声一声，如鬼泣一般，狰狞之极。
“啊！”
“林惊神，老夫要杀了你，放老夫出去，老夫要报仇，放老夫出去，啊！”
“放老夫出去，放老夫出去啊！”
牧川神色为之大颤，他和秦离天从少时相交，至今数百年之久，何曾见过秦离天又如此的悲怒之时？
那一声声的悲，又何尝不是如刀子一样，割在牧川的心上。
他看着周无厌，冷冷道：“殿下有事？”
如此冰冷，便代表着陌生，更代表着疏远，也是一种，再也不可能接近的遥远距离。
当然，这种冰冷应何而生，周无厌心中很清楚，但他并不在意，也没那个必要去在意，他什么身份，需要在意这些吗？
他直接问道：“牧老以后，有什么打算？”
牧川无声一笑，道：“怎么，陛下也打算拿老夫议罪吗？”
周无厌道：“周家，注定永享神皇尊位，执掌天上天下，秦老如今下场，是他咎由自取，牧老需要有这样一个表态。”
牧川道：“秦离天是咎由自取，那么，楚云呢，玄域呢？”
周无厌道：“牧老又何必明知故问？这天地大势，又如何可以改变？牧老，我知道你与秦老情同手足，然而，这条路该怎么走，牧老心中比我更加清楚，我也不想见到，未来有一天，牧老会如秦老这般。”
牧川道：“殿下这是，在威胁老夫？”
周无厌道：“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话不好听，却是实话！”
“好一个实话实说！”
牧川似笑非笑，道：“陛下子嗣众多，各位殿下，都是极为出色，五殿下，你又如何能保证，未来成就神皇尊位的，就一定是你？”
周无厌道：“众多兄弟中，舍我其谁？”
牧川道：“当年天梯之中，你败给了楚云，那应该是你的初败…”
“牧老！”
牧川不理会周无厌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其他诸位殿下，可没你这般自以为是，他们能知耻而后勇，未来，就未必不能超越了你。”
“老夫确实要有一个表态，也得有一个选择，但这个选择的对象，也绝不会是你。”
周无厌脸色，为之冰冷下来：“就因为秦老，或者，因为楚云？”
提到楚云，牧川又是一笑，道：“原来，在殿下的心中，竟是如此的在意楚云，看来，当年的一场败仗，使得殿下之心，从此都无法安宁，故而让林惊神杀楚云，虽是陛下的意思，但其中，是殿下在全力推动的吧？”
周无厌道：“牧老，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无聊的话，今天，我是诚心，就希望牧老你，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若错过了，牧老此生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牧川问道：“殿下想听实话？”
看对方的样子，牧川淡笑，直接说道：“殿下的确天赋无双，然而，殿下除却天赋外，还有什么？武道之路，依靠的，绝不仅仅只是天赋，这一点，其他任何一位殿下都要比你好上许多。”
“有太多的选择摆在老夫面前，选择你？”
“而就你今天所说的这些，老夫已经可以肯定，比起其他诸位殿下，你不如太多，你，还没资格得到老夫的辅佐！”
牧川轻蔑一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