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简黎依稀间觉此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抿唇开口,语中满是笃定说道:“别来无恙,庄记者!”
  忽觉周遭静静如也,怕是连针掉落都能听清。
  暮然间一道清丽通透的女声响起说:“简律真是洞察一切。”庄攸伸手扯下他的黑巾,不仅拍了拍手鼓掌道。
  猝不及防的亮光让他眼眸微眯,待适应一正视,见她身穿黑色紧身连衣裙,蓬松微卷的头发随意搭着,浓重的眼影搭着深色唇彩,浑身散着阴郁之气。
  “真是你!”简黎双眸紧盯。
  她淡而一笑,指尖抓着一物伸出,“简律不守规矩,我说过不能报警,这是什么!”
  他眼眸望着并未搭话,自是知道那是贴于腿上的报警条。
  庄攸随手一放缓步上前,欺身凑近他的脸畔,低声一问,“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温言微转头见此很是抑郁,身子一动似要讲话。
  简黎感知立马轻碰了碰她的指尖,示意不要出声,所幸温言所知何意,只待是眸光都是愤然。
  “古龙香水不是故意喷的吧,是你平时和顾煜待一起久了,所以身上就留下了淡淡的清香。”他缓缓说道。
  “为什么觉得我不是故意的?”庄攸顺而一问。
  “你没必要制造两个嫌疑人,加之他又是顾局的儿子。”简黎再然解释道,“我想是你自己习惯了这气味,所以习以为常,故而忽略了这一点。”
  “分析的好像很有道理。”庄攸继而道,“但这都是你凭空猜测,不足为据,再说许承身患无精症,足有理由让你们相信,和死者的下体被割有关。”
  简黎听此淡若自语道:“你只想着这两者表明看起来有关联,但却忽视了一点,你们单位体检时间,是在谢琪案发之后,如果许承真是因这个病记恨男人,那他在这之前为什么要杀秦阳。”
  庄攸唇角扬起魅惑一笑,声中并不见起伏转而再说:“是啊,他的病就是我故意告诉的,如果我不说直接归档,许承就不一定会知道。”
  “你之前采访的民工对象,应该就有秦阳和陈刚吧。”简黎冷冽的黑眸直视着,紧而一说道:“包括你对吴云也进行过暗中调查。”
  “当然,秦阳他自己活该死。至于陈刚那只能是他自己倒霉了。”庄攸说及此眸中一黯,面上满是愤愤然,转而又回眸望着他说:“如果就因为这些猜测,就要断定我是凶手,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凡事定有疏漏。”他双眸定神直视着,淡而一说道:“你的蝴蝶!”
  庄攸听此抬眸望了望,指尖抚过锁骨上的纹身,转念一说道:“就凭这个。”
  简黎不为所动继而道,“你在拍摄吴云时,镜头角落放着她的小块镜子,依稀倒影出了蝴蝶翅膀。”
  她面上魅惑一笑,渐而手肘搭在简黎的肩膀,故而露出蝴蝶一角,“是这样吗?”
  温言觉她越凑越近,很是想要挣脱束缚,简黎知她心意,不动声色一抓,转而说道,“再则就是你拍摄的角度。”
  庄攸笑意更甚,“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忽略了许承的身高,他有一米八,而你一米六,这二十公分直接导致拍摄角度高低。”简黎一一说道。
  她听完朗声一笑,“认真的男人真的很迷人!”转而在他耳畔轻呼口气。
  温言心中如波涛翻滚,心口不断起伏,终是按耐不住喝道,“庄攸,你别太过分。”
  她听完往后退了两步,手心拍了拍温言的脸颊,“温队吃醋了。”
  温言双眸微瞪了她一眼。
  庄攸缓而俯身直视着,伸手想要握着她的下巴一说道:“顾煜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温言面颊瞬而微微一侧,躲过她的手转念厉声喝道:“你到底把许承藏哪了?”
  “别急啊,一会你们就能见到了。”庄攸缓而幽幽开口,漫步到身侧的桌边,握过银光闪闪的厉刀,指腹轻抚刀身。
  两人见此面上淡若如常,转而直视着她。
  庄攸抬眸往窗外一看,转而回身道,“时间还早,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吧!”
  她又走回两人身边,厉刀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等下我让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我杀谁!”转而到简黎面前,脸逼近与他咫尺间。
  “你变态!”温言背身重而一喝。
  她听了亦不恼,侧身走回到温言旁,面贴着面道:“怎么,不想玩吗?”微一侧眸,右手的厉刀微刺入他的心间,艳红的血沁出,染在刀刃,他眉心稍蹙,却未出声。
  庄攸将拿刀的右手挥于她面前,清幽的声音在耳畔飘忽,“那我先杀了他!”
  “不要!”温言心砰砰巨烈跳动,似破裂般疼痛,屏住呼吸惊呼。
  “给你们三分钟考虑。”她直言一说,背身转而走开。
  温言见此微往后侧首,轻声与他一说道:“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等下我们一起出拳,这样就是平手。”
  “好。”简黎爽然不假思索的应道。
  两人的指尖彼此相触,再多的言语都比不上这暖意。
  片刻后,庄攸折回朗声一说,“玩还是不玩。”
  温言眼眸微眯直视着她缓而微微点头。
  “那就开始吧。”她直而一说,脸上甚是满意。
  两人背向的手同时一出,庄攸望着逢中他们的手,唇畔缓缓张起,眸中满是讥笑,挥手一指简黎道:“你输了!”
  “怎么可能!”温言心似被巨石一压,满是不可置信一说:“我出的是剪刀。”
  庄攸声中冷淡不已,漠而一笑说:“他是布!”
  温言听此身子似被电击般怔到,面色刹那成死灰,心脏不断的痉挛着,双眸紧缩直直愣住。
  简黎眸光流转,低沉柔声一说:“当你说出拳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剪刀!”
  她身子不仅颤着,双眼紧盯着刀刃上的血,害怕感涌上心头,微咬着下唇,眼眶一热,声中已是哭腔,“所以你决然出布,就为了让自己输!”泪水如珍珠般滴下。
  “我不会让你有事。”简黎能感受她不停颤的手。
  “真是感人。”庄攸淡淡对着她一说,“游戏继续。”微欠身将她身上的绳子尽数揭开。
  温言只敢浑身软弱无力,勉而撑起想要到他身边,却被庄攸一把抓过头发,往另一侧拉。
  “唔…”温言头上传来火辣撕裂的疼痛,忍着只轻微发出声音。
  “放开她,你要杀的是我!”简黎眼眸怒意满满,背后的双手紧握,青筋凸起。
  “心疼了。”庄攸淡笑不已,猝然拉过身后的帘子。
  破烂不堪的床上,似横躺着一裸露全身的人,温言伸手攀上床沿,努力站起,待望见眼前的人一惊,“许承!”
  他微睁开眼,想要发出声音却无力,眸光满是求助。
  “你到底想怎么样?”温言愤而向她望。
  庄攸笑了笑扔过一日历在她眼前,“我想让你升官发财。”
  她惊诧不已,别过头道:“不可能!”
  庄攸慢悠悠走到她身边,俯身说道:“你真的很不乖。”抓过她的头发一把按入身畔的水盆。
  简黎脸色骤变,眸中俱是无法抑制的怒火,紧皱眉头,太阳穴似疯狂的悸动怒吼道:“你住手!”无力的身子却不停想要解开束缚。
  水面不停冒上气泡,她只觉水不停进入口腔,鼻息间酸涩不已,如临生死一线,双手紧攀着盆沿,欲借力起身,终是抵不过。
  庄攸见此一松手,温言脸出水面,不停的咳着,“喜欢这滋味还是喜欢玩游戏。”
  她手捂着心口边咳边说:“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杀人。”
  “很好。”庄攸一拍手,却并未继续按压她,只往旁边走了几步,放下手中的刀,改拿过一木棍,在手心拍拍,走回温言身畔。
  原以庄攸会击打她,却在近距离间一转道,径直走到简黎身边。
  “你想做什么?”温言嗓子眼好似嗓子眼被堵,气喘不上。
  庄攸唇畔勾起一抹讥笑,眸中闪过阴冷,嘴里轻“哼”一声,抡起棍子直打于他的额畔,顿时血流如注,顺着简黎的面颊流下。
  钻心的疼痛使的简黎一颤,双眸视线已有些模糊,紧抿双唇抑下声音,额间已有汗沁出,面上有些惨白。
  “不要!”温言身子似被电击般怔到,强撑着身子站起,走了步又无力跌到在地。
  庄攸笑意荡开,眸光望着他的双腿,瞬而抡起连着重击了两棍。
  简黎紧咬牙关,愣是不出一声,手心却早被汗水浸湿,视线有短促的恍惚。
  “别打他的腿!”温言见此双眼瞪大,晶莹的泪珠滚下面颊,浑身哆嗦,脑中的思绪胡乱不已,似刺痛了身心,双手捂着头,“啊…”
  简黎瞥见庄攸的眼眸发出凌厉的光,转而回眸凝视着温言,心中犹如针毡,知她已在情绪边缘,出声无力轻唤道:“小言,我没事。”
  她听到声音后缓而心绪,却仍喘着粗气。
  庄攸向她一挑眉,示意继续。
  温言随而转回床畔,手颤着撕下日历,在水面一浸。
  “别听她的!”简黎忍下痛意与她道。
  温言双手拿起水面上的日历,微侧身面向许承,他的眸中泛着红血丝满是惊恐。
  她心中一震,抖着手贴进于他面前,待放下之际,愤而将日历甩于地,双手握拳回望着。
  “很有义气呢。”庄攸轻而一说,与她目光相触之时冷冷道:“想要抓我,没那么容易!”愣是闷棍击与简黎腿上。
  他一时僵直了身体,浑身肌肉紧绷,背上的冷汗已沾湿衬衣,面色更甚苍白,毫无血色。
  此幕映入眼帘,温言忽的只觉脑仁“嗡嗡”作响,双眸视线模糊,张大着瞳眸,身子颤栗不已,“唰”一下瞬间血液沸腾,眼前飘过种种相似的景象,似由心底而出发出凄厉的声音,“是我吗?”
  庄攸见此眸光一沉,拿过厉刀欲砍向简黎。
  猝然,“砰”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用力踹开。
  庄攸身子一紧,转而望了眼,见一挺拔的男子,身穿休闲衣衫,面无表情的站着,“是谁?”
  “你不配知道!”简然双眸厉凌,淡而一应,缓步走上。
  她见此先抬腿一踢,简然手肘挡,转而掰过手腕,往地上按着,幽深的眼眸与简黎一对视,彼此会意。
  “放开我。”庄攸怒目而视。
  不过会,简然一早通知的警方亦赶到,纷纷解救几人,并将庄攸带走。
  陈锦窜入就见温言在地上,赶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却伸手指甲一抓他手背,立刻显出血痕,眸光一冷。
  自警方将简然手上的庄攸抓走,他便去松绑。
  简黎目光所及只在温言,想要到她身边,起身之际却双腿一曲,似要无力倒下。
  简然双眸一紧,疾步上前撑,慢扶着一走,待到她面前缓而蹲下,向着陈锦说,“我来!”
  陈锦听此起身往后退了退。
  简黎触及她颤抖的身体,似感受到她的抑制,指尖捻过她额畔凌乱的发丝,“放轻松,跟着我慢慢呼吸。”
  温言无神的眼眸直视他,满是惧色,口中仍在轻声自语,“是我!”
  简黎轻搂过她缓缓拍着,以拂去方才所带来的抑郁。
  忽而他的眼皮似沉重,缓缓阖上晕厥而过。
  简然所见一呼,“哥!”蹲下扶住他。
  警员见此纷纷上前,将他与温言分开,放于担架上抬出。
  他们走出之际,温言似回神,犹如本安定的心四处游荡,眼眸所及他的手,只觉绞痛不已,发出干涩的声音,“别丢下我!”
  “头!”陈锦几个围的团团转,各个惊呼不止,搀扶着她。
  温言眸中似有乞求之意,望着他们道:“他离不开我。”
  陈锦会意郑重点头,俯身将她背起就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