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耳光
期间因为民怨,还引发了暴动,当时镇国公被派去前往镇压暴民,还因此受了点伤。
因为阿爷的关系,她对这件事才会记忆深刻。刚才被萧亓这一气,正好想起这件事。
她一方面想带萧亓见识和体验一下底层百姓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想从陆壹这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是否有其他地方的难民前来京城。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陆壹,自然是上一世的时候,陆壹曾经帮过她一次。
而她却蛮横的认为陆壹是为了贪图他的钱财,而命令下人打折了他的一只腿。
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每当回忆过往,陆壹当时那不敢置信和绝望的表情,就好似一幅画一样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后来她曾调查过他,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因此才会找到这里来。
现在她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打算弥补上一世的过错。
不过,根据查到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猜到,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若是直接给银钱的话,估计会引起反效果。
加上有心让萧亓吃些苦头,和想要了解难民的事情,她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这里。
在她沉思的功夫,叫‘狗剩’的少年已经把米粥熬好了,在喊他们前去吃饭。
一听‘吃饭’,所有人呼啦呼啦的都围了过去,只有他们二人来不及反应,还正愣在原地。
倒是陆壹好脾气的开口:“饭好了,你们在不过来的话,恐怕就剩不下了。”
他们围上去后,发现锅里的米粥散发这一股怪异的味道,别说吃了,他们闻着这味道就已经食不下咽了。
萧亓更加干脆,直接扭过头开始干呕了起来。
萧晗也有些懊恼,她虽然知道他们过的不怎么样,但没想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这米明显是最差的糠米,别说吃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种米!
哪怕她被囚天牢,吃的也都是白面馒头,和清粥小菜,她还觉得谢龄之是故意苛待她。
现在看来,倒是她冤枉了谢龄之,最起码他没让她顿顿吃这种饭食。
两人的表现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萧晗也知道这都是她考虑不周。
经过上一世的牢狱之灾,她自认已经过的够苦了,却忘记一件事,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一脸歉然看向陆壹:“抱歉,我们家刚出了事,家弟和我都不曾吃过苦,并非是我们有意如此。”
陆壹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觉得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想必你们家没出事之前,应该十分富裕吧?!看你们说话文绉绉的样子,你们是不是上过私塾?!”
“是上过一段时间。”萧晗并没有否认。
听到萧晗说他们上过学,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的表情,尤其是陆壹更是一脸向往:“你们真了不起,居然能认字!”
看到他们的样子,萧晗鬼使神差脱口而出:“你们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们!”
“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教我们识字吗?!”陆壹一脸惊喜。
想到上一世陆壹被打断腿的样子,萧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家弟和我都识字,我们可以免费教你们。不过,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陆壹迫不及待道:“什么忙?!”
萧晗单独将陆壹叫到了一旁,拿出了一块儿碎银放在了他的手中:“实不相瞒,我也是替别人办事,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妹二人势单力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观察一下进京的难民。”
陆壹并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他猜到他们二人的身份不简单,但从小到大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他收下了碎银子,并且答应了帮忙观察进城难民的数量。
之后,萧晗看时间差不多了,和陆壹约定好明天还会来此后,拎起安静的萧亓离开了破庙。
离开后,萧亓终于按耐不住,不满的说道:“晗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和这些贱民混在一起!你看看他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那根本就是猪食!”
原本正在想着水灾之事的萧晗一听这话,一直积攒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她直接给了萧亓一巴掌,眼神冷冽的看向眼前的少年:“萧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晋的太子,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吃的穿的用的,全是他们供奉上来的。若是没有他们,你连那糠米都吃不上!”
不知是第一次被打太过震惊,还是萧晗的神情太过狠厉,一直发熊的萧亓这次却没敢闹腾。
他用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发红的脸颊,眼神畏惧的看向萧晗。
萧晗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萧亓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气氛格外寂静。
两个人上了马车后,萧晗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而萧亓则捂着脸颊‘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谁都不知道,此时的萧晗格外懊恼,在打完萧亓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郡主,而萧亓再不争气也是太子,这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以下犯上’这个罪名她是跑不了了。
再者,她也没资格教训萧亓,若非重活一世,她估计比萧亓还能惹是生非,上一世就是很好的例子!
再怎么懊恼也没有用,打都已经打了,现在萧亓肯定十分惧怕她,说不定还会躲着她。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不允许两个人之间产生嫌隙。
马车进入东宫后,萧亓也不说话,直接跳下马车,就跑回自己的寝殿了。
萧晗叹了口气,先回了欢喜楼,毕竟她现在的这一身装扮委实不太合适。
回欢喜楼换好宫装后,她让翠微找了一瓶上等金创药,准备去看看萧亓。
到寝宫后,果不其然,守门的宫人说道:“郡主恕罪,太子殿下有令,不接见任何人。”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萧晗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在宫人惊恐的目光中,十分干脆的一脚踹开了寝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