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千目虫的精神本源
照这样说，这一团灵魂能量确实是最适合千目虫的东西，也难怪千目虫一直催着自己去把凤小六体内属于“龙”的这一份灵魂碎片剔出来。
但是想到这里，陈元立刻皱起了眉头。
“所以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如果我回来了，你就吸收灵魂能量，如果我没回来，你就代替我的精神？”
“咳咳！”千目虫赶忙干咳了两声，显得有一些尴尬，“嗯……可以这么说，但你这不是回来了吗？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我在里面也真的牺牲了自己啊！”
微眯双眼，陈元不停地打量着千目虫稚嫩的脸。
千目虫在里面确实是把自身豁出去换来了自己的成功，但是既然千目虫知道这么多，这一切又会不会是他的谋划呢？
这一点陈元是真的无法得出结论，毕竟在这方面上，陈元和千目虫的信息完全不对等，被欺瞒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我怎么相信你？”
陈元淡淡的声音回荡在高台上，有着些许的冷漠。
而千目虫则是重重一叹。
总归还是要说的啊。
“你看。”
说着，千目虫伸手扒开了自己额头上第三只眼的眼皮，里面的眼球不翼而飞，只剩下血肉模糊。
陈元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不是，你搞这么多幺蛾子干啥？非要恶心我吗？”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都是精神体，陈元觉得千目虫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啥区别。
千目虫自然也明白陈元的意思，当即脸就黑了下去。
老子命都卖给你了，能叫做幺蛾子吗？
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千目虫没好气的说：“不是！你摸摸自己的额头！”
听闻，陈元没有多想，手一伸就摸向自己的额间。
这一摸，陈元立刻感受到了一道竖着的像是疤痕一样的东西，中间还有着缝隙，好想可以张开一样。
刚出现这个念头，陈元就感觉这道疤痕缓缓的张开，一个布满了密密麻麻线条的画面陡然出现在他的视角里面。
看到这一幕，千目虫脸色巨变，赶忙开口：“快闭上！”
话音刚落，陈元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就立刻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从额间传递到了脑海。
就像是有最炙热的火焰在烘烤自己的大脑，而同时又有最锋利的坚冰将大脑切成片。
“啊！！！！”
这份剧痛根本没有办法忍受，陈元满脸煞白的惨叫出声，陈元的精神空间也因此变得无比的扭曲。
“我说了闭上啊！”
千目虫的身子同样跟着扭曲，他的声音也变得像是歪歪扭扭一般，让人听着难受至极。
好在陈元的反应也不算慢，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将额间的疤痕给关闭，就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所有的一切也都在这个瞬间恢复如常。
陈元心有余悸的看着千目虫，惨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他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在刚才张开疤痕的时候，陈元明显感觉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那幅诡异到了极点的画面就是这东西传到自己脑海中的。
千目虫同样没给陈元好脸色，咬牙切齿的说：“那是老子的精神本源！”
陈元一愣，浓浓的疑惑在心中展开。
“不是，我吸收的是‘龙’的精神本源啊，怎么还有你的？”
“呵！”千目虫冷然一笑，眉头上挑，“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走什么狗屎运！我给你传输精神力的时候它跑过去了！”
千目虫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钥匙，再次打开了陈元回忆的大门。
“可是……这不是你的精神本源吗？能有这么容易就传过来？”
千目虫虽然想说实话，但是还是对可能存在的“龙”心有余悸。
“逗你玩呢。”他的脸色放缓了下来，没精打采的说，“怎么可能是它跑过去的嘛，是我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就一起传给你的，知足吧小子。”
沉默了许久，陈元也终于相信了千目虫的说辞。
“那刚才我看到的？”
话音刚落，千目虫的脸上就浮起淡淡的骄傲。
“这就是我之一族傲立精神世界的根本！它能把有关于精神力的一切彻底剖析，变成最简单的规则以供我们驱使调动，不是我们千目虫是无法理解这种画面的，精神没有崩溃你算是运气好！”
说着，千目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好像是真的觉得陈元运气好一样。
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和本体分裂的时候就做过这种实验，将自己眼中精神世界的画面在别的妖兽的精神空间描摹，可才描摹了十分之一不到，那只妖兽的精神世界就彻底崩溃，连碎片都没有直接化成了一片虚无。
要不是本体跑得快估计都要受到牵连，伤及根本。
“那我还给你。”
陈元皱眉，轻轻的开口。
他深怕这个本源在自己的精神体上导致自己真的有一天又忍不住再看一遍，到时候还有没有今天的幸运就难说了。
千目虫先是一愣，随后就面露喜色。
“你真的要还给我？”
陈元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
“对啊，我拿着又没用，万一哪天真的疯掉呢？”
听闻，千目虫正准备答应，可恍惚间他好像看见眼前只剩一团灵魂能量的身躯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错觉，千目虫立刻打消掉了这份侥幸。
“额，也不是完全没用，你的精神体戴着它修炼分神术会事半功倍的，而且还过来还挺麻烦的，你就先留着呗，我会在一边注意不让你张开的。”
陈元听着千目虫这些话语，总局的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想，这一团精神本源就能被摧毁。
“……要是它被破坏了会怎么样？”
微微眯起眼睛，陈元淡淡的询问。
千目虫闻声一窒，干笑着道：“对你不会怎么样了，但是我就没了呀。”
陈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那一份不对劲在心底越放越大。
“就是说，你的死活全在我一念之间？”
似乎是认命，千目虫神色低沉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有不甘心？”
“嗨，咱两这个关系，用得着有这么多戒备吗？你要是真想杀了我，早在里面动手了。”
陈元默然。
之前在精神世界里，他确确实实的放过了千目虫。
虽然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想要出来离不开千目虫，但是不可否认，陈元确实起了一些恻隐之心。
毕竟当时在他眼前的，仅仅是千目虫对于成为一个完整生命的渴望，陈元完全能理解，这就跟一个人不想死是一回事。
“那你真的不要？”
“哎呀，放你那就放你那，哪来这么多话呢？”千目虫不耐烦的摆摆手，“我想要的就只是这一团灵魂能量而已，其他的都没需求，而且就算放在你那里也不影响我使用。”
听闻，陈元沉默了下去。
在“龙”的精神世界里，他和千目虫最后的互动完全可以说是生死相托，现在千目虫的这番话语让他慢慢的有了些触动。
虽然千目虫不是人族，而且之前还可以算是人类的大敌之一，陈元一开始留下他也仅仅是想要关于妖兽世界的情报。
但是接触下来，陈元发现千目虫不是不可以改变，就凭里面千目虫在自己的牺牲后又反过头来牺牲自身，陈元就真的兴起了将千目虫改造的想法。
而且现在，陈元掌控着千目虫的生死，也根本不怕千目虫再度坑害自己。
想着这些，陈元淡淡一笑。
“行啊，给你吧，毕竟你忙活了这么多，还丢了一个精神本源，怎么说都该归你了。”
听闻，千目虫一愣。
随即大喜道：“好好好！”
“不过。”陈元突然话音一转，“要是我发现你坑害我，或者谋划对我人族不利的计划，到时候你连求情的资本都没有！”
听闻，千目虫想都没想就拍着胸脯答应。
“我，千目虫，就算死也不会背叛陈元背叛人类，没有真香！”
看着严肃的千目虫，陈元慢慢放缓了脸色。
而前者，也笑嘻嘻用小小的肉手覆盖上了没有面孔的身躯的胸膛。
其中一团一团好似繁星般的能量缓慢的涌入千目虫幼小的身子，而千目虫的表情也慢慢变得舒爽无比。
看着这一幕，陈元的嘴角慢慢挂起了一丝笑意。
见灵魂能量涌入的速度，陈元知道没有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于是沉下心思来一边感受自己多出来的精神力一边走下高台。
他要尝试修炼千目虫教给他的分神术。
闭上眼，陈元用自己的全部感知去感应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
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相同，陈元感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好像有了无限的宽度长度和深度纵度，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能朝一个方向无限延展。
他明白，这是“龙”的精神力。
渐渐地，陈元周遭的精神空间慢慢的变换，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了现实世界中的各种东西。
山石树木，天空海洋。
一个印象中波澜壮阔的世界缓缓的成型，陈元的精神体也越发的厚重凝实，好像能细数每一根汗毛。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遮天的巨鸟振翅飞过，它身后有着九条燃烧着火焰的尾羽，
朱鸟，凤凰。
随着凤凰的嘹亮的鸣啼响彻世界，天空里，海洋中，地面上，各种各样的生物悄然出现，不停地繁衍生息，整个世界好像活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元悄悄的睁开了双眼。
而其中，蕴含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