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进屋内，秦正勋就微笑着走到陈元的跟前，轻轻握了握陈元的手，道：“小陈，真有你的。”
陈元也笑着说：“还是多亏秦局长和王局长指导有方。”
秦正勋身后微胖的男人也笑了起来，他正是西河市西分局局长，王斌。
“小同学这么优秀，不去警校太可惜了。”
王斌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和弥勒佛一样的笑脸，一边的秦正勋听闻，也不停的点头。
陈元赶忙摆手，苦笑道：“王局长过奖了，我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晃了差不多一周才找到，哪里就优秀了。”
正说着，秦正勋和王斌身后的三人也走上前来，将老头给带了出去。
陈元见状，从脖子上撕下一块皮，递给了秦正勋。
皮层看起来是透明的，但是在光照下隐隐约约有光芒闪烁。
这是秦正勋给他的官方最新侦查科技，只要贴在皮肤上便可以记录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能以实景影像还原，任何电子设备都检测不出。
秦正勋郑重的接过，拿出一个盒子将其放进去，随后又将盒子放进内兜。
看着这一幕，王斌笑眯眯的脸也难得的严肃起来，沉声道：“那么，小同学，接下来就继续靠你了。”
听闻，陈元重重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秦正勋则是一言不发，拍了拍陈元的肩膀，眼中有着激励和欣赏之情。
做完这个动作，秦正勋头也不回的和王斌走出了屋子。
而陈元也低着头，心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逮到你的小尾巴了，墨纤纤。
这一切又要从陈元离开天墨大厦的当天说起。
他放弃搜索烧毁的房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临江市。
因为只有再临江市他才能和公安高层见面，自己提交的东西才能引起重视。
幸好，秦正勋早就已经在调查陈元从山海阁里带出的“影”组织资料记录，其中关于“sts”的档案被列为重中之重。
当陈元找上他，交出针管的时候，老练的秦正勋立刻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毕竟这种技术，国内根本不会存在。
一是因为灵能技术不够的问题，二是因为国内所有的灵能工厂时时刻刻都在官方的紧密监督下，小作坊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恐怖的药剂并量产。
而国外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药剂的，只有“sts”，撒旦之翼。
于是秦正勋准备联系西河市的公安联手展开调查，当天下午王斌也赶到了临江市，陈元将关于墨纤纤的情报和目前他与墨笙的计划公开。
秦正勋立马拍手同意，这确实是一条引蛇出洞的妙计。
但是王斌却要求陈元先证明墨纤纤与药剂的联系，而不是凭借看似靠谱的猜想，否则西河市不会配合陈元行动，而是会自己展开调查。
于是陈元只有回到西河市，再次从开头的线索入手，不过这一次他有了王斌提供的消息来源，锁定了原房屋的主人，正是一个毒贩，但已经死于大火之中。
顺着毒贩的交际圈这一条线
索，就有了陈元在西河市当暗夜警察的一周。
至于临江市这一边，秦正勋已经下了大力去排查，不需要陈元去担心。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陈元给老袁头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药剂的情况，要求其在地下也进行协助。
领地观念极强的老袁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停的为陈元提供消息，又由陈元告知秦正勋。
这反倒让秦正勋有些纳闷。
怎么我手下一堆警员的进度还没有一个陈元快？
后来秦正勋将这一疑问归于马腾云，毕竟马腾云一是陈元的小弟，二肯定会想把功劳让给陈元，三就是不喜欢和官方接触。
可怜无辜马腾云，再一次被扣上了无处不在的帽子，还为老袁头背了一次锅。
当陈元终于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将这东西卖给那个毒贩之后，立刻通知了秦正勋和王斌。
一见面，秦正勋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申请到的高新侦查装备教给陈元，看的一边的王斌很是眼红。
敲定时间后，就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陈元没有在屋子里呆多久，他知道这个动静很快就会被墨纤纤知道。
且墨纤纤多半会猜到是自己做的，现在赌的就是谁底牌多，谁口气大了。
但是墨纤纤应该不会猜到自己在陈元等人眼前已经暴露，毕竟知道这些事情和她关联的人太少，而且老头应该是隶属于“sts”的，口风肯定很严。
其实从三个保镖失踪后，墨纤纤就应该把重心放在陈元身上。
可是藏了这么久的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以往的自信多半会让她不做多余的事情。
所以从头到尾，墨纤纤还一直是那个单一的目的，杀死墨茹。
若不是陈元从孟元画口中推断出来，恐怕自己和墨茹现在还天真的以为墨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陈元要做的，就是等。
等到王斌布置好一切后，他就和墨笙登台唱戏，摆一出鸿门宴，就看墨纤纤，信不信墨茹的死讯。
信的话又该怎么样让墨纤纤坦白呢？
想着，陈元慢慢走出了鬼牙口，再次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陈元离开天墨大厦的半个月后，墨茹的死讯终于被墨笙亲口承认。
但却不是半个月前，而是三天前，伤重不愈的墨茹没能撑住，离开了人世。
老太君还没病逝，墨家就早早迎来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白事。
听到这些消息的人，不管是与墨家有怨还是交好，都有些同情墨家的遭遇。
这时候再回想起之前的订婚宴，冲喜一说显得那么可笑。
期间流言蜚语不断，各种猜测都纷纷指向了曾经放出狠话的墨绍辉，但是墨笙没有任何动作，旁人也不敢妄下定论。
直到消失的陈元又突然出现，风口浪尖的墨绍辉才被替代。
但和之前的突然消失一样，陈元回到天墨大厦后就没了动静。
就在各方纷纷猜测陈元这半个月干什么去了的时候，墨笙告知了外界墨茹葬礼的时间。
所有的流言蜚语戛然而止，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再怎么讨论都不如等到葬礼当天再进行求证
而且让所有人最关心的是，墨茹一死，要是老太君也没有撑住的话，那么谁来继承墨家的大权？
是嫌疑最大的墨绍辉的儿子墨阿水？还是老四的儿子墨客？
这一切，应该会在这一场葬礼上有个定论。
墨茹的葬礼并不是很隆重，但是西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
陈元看似面无表情的站在殡仪馆门口，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身前经过，跟着墨笙握手拥抱，自己则是麻木的点头，耳边不停响起“节哀”之类的词语。
心中却在想一个事：墨纤纤会不会不来？
说实话墨笙和他这一计很大的运气是靠赌，要是墨纤纤真的不来，而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又在暗中拾取战果呢？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和墨笙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突然人群一阵哗然，前方的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来者正是墨家老二墨绍辉，以及墨家老幺墨文成。
“墨老二这是要干嘛？他就不怕墨笙跟他当场翻脸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算是墨老二做的，但是明面上墨家是不可以兄弟阋墙的，墨笙再怎么愤恨都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墨老二，除非他真的不想呆在墨家了。”
“那他就不怕陈元吗？好多人都说陈元消失这段时间就是去找线索了啊。”
“诶，不是说是妖兽袭击吗？”
“呵呵，你还真信？”
众人不停的小声议论着，但是话中人都像是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
“哥，节哀顺变。”墨绍辉最先走上前，一脸悲痛握住了墨笙没有伸出的手，轻轻摇了摇。
墨笙盯了他一会，发现了墨绍辉眼中的戏谑，知道这场戏没瞒住自己的这个二弟。
见此，墨笙轻轻的点头，算作是回答。
墨绍辉掠过墨笙后，又走到陈元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陈元，你们到底想钓哪条鱼？”
陈元挑了挑眉，他也知道瞒不住墨绍辉，毕竟那天墨绍辉走的时候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墨茹。
于是陈元同样很小声的说：“老豺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在陈元想来，墨绍辉此番看似投诚的作态，根本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狼子野心，墨茹一死，明面上的受益人就是墨绍辉。
但是墨绍辉知道墨茹没死，就能猜到还有个敌人，肯定会翘首以待，坐山观虎斗，甚至会落井下石。
听着这话，墨绍辉的身子短暂一僵，随即就恢复正常，他站直，整理了下自己的正装，拍了拍陈元的肩膀，玩味的笑了笑，径直进了场。
等到墨笙和最后的墨文成握手时，墨笙终于低声问了一句话。
“你三姐呢？”
墨文成没做多想，只当是墨笙觉得墨家五兄妹独独墨纤纤还没有来，有些纳闷，当场就说：“三姐说她要晚一点，临时有点事，不过会赶上的。”
墨笙点点头，拍了拍墨文成的背，待墨文成错过他身子的一瞬间，低声道：“文成，你可长点心吧。”
墨文成身子一僵，有些奇怪的看向墨笙的背影。
这是说我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