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聚气丹
这是近几个月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如今天下大定，人心思安，江湖之上，隐隐有躁动苗头，而秦泽被宋青萝所害，像极了点燃所有事件的导火索。
李东学眼眸微动，继续说道：
“是的，臣想这是厂公大人下的一步棋，目的是为了对付陈留王为首的外戚和翰林。”
“你的意思是，京城多有皇亲国戚扰乱百姓、为非作歹，朕又不好说，海爱卿想用秦泽去打压他们？”
女帝换了个姿势，却也未动容。
李东学点了点头：
“陛下聪慧，一语中的。”
女帝叹了口气，她知海大户素来深思熟虑，也不再过多去问，任由他去做。
作为东厂厂公、朝廷内官，此外还身兼保卫京城重任，海大户可谓压力山大。
但不置可否，他已成为陛下最锋利的掌中刀，在雪国，就没有他大太监摆平不了的事。
“如此也好，只是，恐怕要为难庆国公和秦泽了。”女帝迟疑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微笑。
“陛下多虑了，食君之禄定当忠君之事，想必庆国公必然求之不得自己的儿子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女帝又是苦笑，以手扶额道：
“来人！”
“奴才在！”
应声而来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黄门，姓张名宇，他低着头缓缓走进，如神鬼亡魂般。
“张宇，传朕旨意，赐庆国公之子秦泽‘聚气丹’一枚，聘请四海名师去阉党学院传艺。”
“奴才领命。”张宇急忙退下。
他知道伴君如伴虎，在凌云阁多待一分钟便多一分钟的凶险，自古以来，因皇帝喜怒无常而杀人的还少吗？
李东学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即直言：
“陛下，这‘聚气丹’是不是太过于贵重，若传扬出去，怕是会惹来非议。”
聚气丹，修炼圣药，其内融合了一千多种中草药，还需炼药人以血喂药，摘星阁每年炼制的数量不超过三枚。
如此珍贵的丹药，竟然要赏赐给一个修炼废人，简直太暴殄天物，被有心人听到，怕是会说陛下无德。
赏赐一出，另外几个大臣也是大吃一惊，圣药不是不可以赐给秦泽，是没必要。
“朕的话就是圣旨，外人想议论只管让他议论去。”女帝眼神坚定。
其实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秦家人的情绪，另外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收买人心。
秦无双位居庆国公，手下兵权不少，看在君恩深重的份上，想来他日后若是想倒戈相向，也要考虑考虑。
李东学不敢继续说话，他虽然知道陛下一向听信忠言，可一旦下了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江南之事如何？”
女帝站立起来，忧心忡忡的说道。
江南水涝成灾，目前已经死伤无数、哀嚎遍野，并且最近老天爷丝毫不给面子，雨势越来越大。
这也是雪国的损失，冲毁了多少民房、糟蹋了多少粮食、死伤了多少百姓，就损害了多少综合国力。
有大臣奏道：“陛下，南下抗灾，刻不容缓，如今难民越来越多，隐隐有暴动迹象。”
“自先祖革鼎天下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巨大的天灾，这是对朕的考验，于爱卿，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办理。”
“是，不过陛下，江南天灾，无数江湖人士慷慨相救，江南宋家，更是打开粮库解救百姓”
“宋家能有此心，好事啊！”女帝似笑非笑。
“臣觉得，宋终如此做法，多有阴谋，想必开仓赈灾是假，收买人心是真，一旦百姓晓得了宋家的好，唯他马首是瞻，江南岂不要乱？”
李东学也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道：
“陛下，于大人所言甚至，那宋家毕竟前朝余孽，虽然表面臣服，但其反叛之心昭然若揭，秦泽之事，就是对皇家最大的挑衅。”
李东学又提起了秦泽在新婚夜被切掉的事！
女帝有些生气的道：
“大学士慎言，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里还有什么前朝不前朝？
再说了，宋家就算想要谋反，也要有足够的实力，难道凭借朕的虎豹骑和东厂，还对付不了这帮乌合之众？”
众大臣立刻闭口不言。
雪国能打败黎阳王朝，成为中原地域霸主，虎豹骑当居收工。
其素有“兵锋所向，纵横如风，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的说法。
“是臣失言，但臣觉得，江南宋家，要比陈留王更加可怕，他们不谋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
于大人赶紧接过话茬道：“陛下，最近，江湖上又兴起了黎阳宝藏的传说”
“黎阳宝藏”
女帝砸吧砸吧嘴，缓缓坐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既然江湖有传，想必此事也定非子虚乌有。
“众位爱卿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臣觉得，应派兵前去查看，将宋家扼杀于摇篮之中，若没有宝藏，宋家是万万不能与朝廷抗衡的。”
“此事不妥，派兵前去，动静太大，江南本就有水灾，你这一去，是去查宝的还是去平定乱民的，臣怕百姓会产生抵触心理，从此与朝廷背道而驰。”
“那就找些大内高手，暗中查看，他宋家能防的了初一，也防不了十五。”
一群人畅所欲言，氛围一片大好。
“大学士为何不说话？”女帝看着李东学，他神情严肃，不发一言。
“陛下，这件事想来不需要臣等忧心，厂公大人早已将此事提上日程。”李东学道。
女帝说道：“爱卿请言明。”
“厂公大人招揽秦泽，别有深意，臣想，应该是为了黎阳宝藏和对付宋家。”
“秦泽年纪太小，又修为尚浅，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一个少年身上？爱卿须知，此事关系我雪国命运。”
李东学点了点头，还是很坚定：“臣岂会不知，但厂公看上的人，必有过人之处，想必稍加磨砺，秦泽便能独当一面。”
女帝脑海中没来由的勾起了一个少年轮廓，秦泽嘛，看来要招进皇宫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