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鸭绿江水鬼发威(一)
此人乃是“浪里金蛟”杜衡。客栈被大火围困后,他和谢元、巴乌被骆石印安排留下来组织客栈内客商疏散。杜衡先是用刀劈开被反锁的大门,然后又和谢元、巴乌把客栈饭桌上的木板拆下来,把木板浸水后铺到门口燃烧的柴火上,在大火中铺就一条通道。他命令客商到自己的房间取来棉被,把棉被用水浸湿裹在身上,一个接一个地按秩序从铺就的木板上冲出,安全地转移到外面的大街上。除几个轻微受伤外,所有客商都被安全救出。
杜衡三人将顾客救出后,立即赶来同骆石印等人回合。杜衡远远地看到有几名蒙面人架着昏迷的石朗向江边逃去,立刻加快脚步奔到江边。等来到江边,他见叶茹柳望着江中渐远的小船黯然流泪,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只身跳入江中。
只见杜衡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眨眼之间,便在十米开外的水面露出,紧接着舒展双臂,如出水蛟龙般飞快地向小船追去。
这时的天色已经渐亮。游到江心时,杜衡已清晰地看到船上站了近十名黑衣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倭国忍者刀,警惕地望着江面。
船上的人发现了水中的杜衡。只听那名倭国女人一声令下,船上其他的蒙面人全都持刀跃入水中,冲着杜衡游了过来。
望着从江面上游向自己的七、八个蒙面人,杜衡潜入水中,身体几乎贴着江底潜游过去。
水下的杜衡向上望去,那七八个蒙面人宛如七八只青蛙般浮游在他上方的水面上。
杜衡紧握手中钢刀,瞅准机会,一刀刺中游在最后的那位蒙面人的腹部。鲜血立刻染红了他身体四周的江水。被刺的蒙面人挣扎了几下,慢慢沉入江底。其余的蒙面人见同伴被袭,纷纷调转身体,潜入江中,向杜衡发起围攻。
一场恶战在鸭绿江江心的深层水面下展开了。杜衡虽然只身一人对付对方六、七个人,但在双方使用的武器上,杜衡占有一定的优势,他使用的兵器叫做龙吐子母刀,分为一长一短两把,较长者为母刀,适宜陆地作战;较短者为子刀,水下作战有威力。子母双刀皆采用质地坚硬的高碳钢锻造而成。此时杜衡手中握着的正是子母双刀中适合水下作战的子刀。而几名蒙面人使用的是刀身较长的倭国忍者刀。水中近身搏战,长刀因为水的阻力,运用起来不如短刀灵活应手。在战术的运用上,杜衡也显示出他的老到之处,他并不跟人数占优的对手硬拼,而是利用自己高超的泳技,采用游击战术,在运动中调动对手,择机各个击破。
不一会儿,又有两名蒙面人死于杜衡的子母刀下。剩下的敌人似乎明白了杜衡的战术,他们相互之间打了几下手势,几个人立刻保持队形向杜衡游过来,将杜衡围在中间。他们手中的忍者刀几乎同时刺向杜衡。这下杜衡有些吃紧,虽然在搏斗中他奋力刺死一名敌人,但自己的小腿被对方刺中。四名蒙面人见杜衡受伤,立刻在水中调整身势,重新围住杜衡,四把忍者刀透着冷冷的寒光刺向杜衡。被围在中间的杜衡见对手来势凶猛,不敢恋战,在忍者刀的刀锋将要刺中自己的一刹那,杜衡快速收身下潜,从四名敌人的身下游出包围圈,奋力向远处游去。四名敌人收拢队形紧随其后。游了一段时间,杜衡感到有些吃力,小腿部位的伤口不停地向外流血,他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眼见身后的四名敌人手持利刃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杜衡突然发现自己的前面游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等那物游近了,杜衡看到,那物通体黝黑,腰间围一条兽皮短裤,手中握着一杆尾部装有弓弩样发射装置的水枪。原来是一个人,一个手握水枪向自己游过来的黑人。
杜衡有些胆怯了,身受刀伤,后有追兵,前面又游过来一名持枪的黑家伙,难道我杜衡就要身丧这鸭绿江吗?杜衡咬咬牙,持刀冲向那名黑鬼。没想到,那黑鬼却冲杜衡笑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洁白的牙齿同他黝黑的脸部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看来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杜衡推断。黑鬼举起左手示意杜衡继续向前游。等杜衡过后,黑鬼举起手中的水枪向追击杜衡的四名蒙面人射去,水枪发出的短箭冲出一条水线击中一名蒙面人。黑鬼用力一拉,把短箭从中箭的蒙面人身上拔出、拉回。原来,箭的尾部有一细线连着枪身。黑鬼熟练地快速装好水枪,“嗖”地又发出一箭,又一名蒙面人中箭身亡。等黑鬼把箭拉回装好准备重发时,最后两名蒙面人已游到他的面前并且手持忍者刀向他刺来。黑鬼不慌不忙地双手擎枪刺中离自己最近的蒙面人的咽喉。原来,这水枪的枪身是一杆长达两米的枪刺,在双方面对面互刺时,这两米长的枪刺显然要比短许多的忍者刀更具杀伤力。最后一名蒙面人趁黑鬼出枪之际,持刀杀到近旁。好个黑鬼,见对方挥刀刺来,轻灵的闪身避过,顺势用胳膊卡主蒙面人的脖子,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蒙面人的脖子被扭断。
黑鬼轻松干掉四名倭国忍者后,先是得意洋洋地向杜衡竖起大拇指,然后将大拇指指向自己。杜衡报以感激的微笑,同时向黑鬼竖起大拇指。
就在水底激战的同时,江面船上的那名倭国女人独自摇船向江对岸继续前行。在她身后的船舱内,斜躺着已经昏迷的石朗。看来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之一便是活捉一名小分队成员。
突然,船体剧烈地摇晃起来。那位倭国女人惊慌的蹲下身去,用手扶住船帮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她刚刚稳住身子,从船头的江面上忽地露出一颗黑色的人头,那人头色黑如碳,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怪异的瞪着船上之人。
“啊!”那倭国女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船上,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她从身上摸出三枚八方手里剑向江中的黑人打去。那黑人见镖打来,立刻快速沉入水底,没了踪影。倭国女人起身摇橹继续前行,可船体又剧烈地摇晃起来。在船的另一侧,那颗黑头又忽地冒了出来。这一次,黑人的手中擎着一杆水枪,瞄准了船上的倭国女人。那倭国女人还没来得及摸出身上的飞镖,已被黑人射来的短箭击中,她惨叫一声,用力拔出短箭,跌入水中。
江面恢复了平静,一只小船飘了过来。小船的船头站定一人,此人身穿青蓝色道袍,足凳船型云靴,头戴一顶扁平混元帽,腰佩一柄长穗七星剑,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见道士穿着的人出现,水下的两名黑人向小船游过来,这两人一个是帮助杜衡脱险的那位,另一位则刚刚射杀了那名倭国女人。杜衡也随在他们身后游了过来。三人先后登上哪位道士的小船。
“一个不……留,全见阎……王啦!”一名黑人用生硬的话语向道士汇报。
“干得不错。”道士伸出拇指夸赞两人。
“多谢三位壮士出手搭救!”杜衡拖着一条伤腿坐在船上向三位致谢。
“不必客气!”道士装扮的人答道。
“敢问三位是……?”杜衡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们都是同路之人。一会儿见了指挥使大人,你就清楚了。哈哈哈!”道士故作神秘。
四个人把船靠近那位落水的倭国女人的船只,把石朗抬到自己的船上。那道士检查了一下石朗和杜衡的伤口,然后,从石朗的身上拔出那枚八方手里剑,从怀里掏出两包金创药分别敷在两人的伤口上,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好。
石朗依然昏迷不醒。道士不敢怠慢,命令两位黑人摇船向骆石印他们所在的岸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