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变故
玲珑却知道对方越是笑的温和,就越是表明他生气了,也多亏了原身对他的了解,当然,玲珑这些年也不是白看的。
此时此刻,重要的是度过眼前的危机,其他的以后再说,于是玲珑摇头如拨浪鼓,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哪能啊,这么冷,我怎么会想要出去?就是觉得无聊,想找逍你说说话。”
“逍?”殷逍眼眸眯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玲珑不明所以,大着胆子蹲身抱住他的胳膊,嘟起了嘴,小声撒娇:“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哪能舒服了?你又不在,人家不开心嘛!”
殷逍猛地攥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玲珑眼眸亮亮的,心跳骤然加快,果然,男人还是吃这一套的嘛!
闭上眼睛,等待着对方的举动,谁知却是半晌没有动静,玲珑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黑沉的眸子定定地瞅着自己,眸中掠过一丝探究,浓黑的眉皱成个疙瘩。
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的玲珑甚是郁闷,干脆将双手揽上他的颈,正要凑上去,就被对方猛地推开。
到底是控制了力道,没有将她推倒在地,只是稍稍远离了些,玲珑却还是被这一推弄的小腹更痛了些,脸色也更白了些,心知这次又失败了,不禁在心里再次咒骂了句。
殷逍面沉似水,起身道:“你好好歇着。”就大步离开了。
打开门,见柳轻扬依旧站在门口,正怒视着自己,殷逍轻挑眉,勾唇一笑:“阁下可是有事?”
柳轻扬无言以对,心情却无端好了些,强忍着往里看一眼的冲动,转身下了楼。
殷逍眼眸骤然变冷,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窈醒来是在当天晚上,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漆黑的夜色,脑海中浮现白日里的情景,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睡下了。
翌日一早,小二送来饭菜,莫窈默默地吃了,又喝了药,殷逍就来了。
“可好些了?”殷逍看着她平静的脸色,漫不经心地问。
莫窈站起身,轻“嗯”了声:“多谢爷关心,已经无碍了。”
殷逍拉她到怀里坐下,仔细盯着她微垂的眼睑,眸中闪过一丝幽暗,淡笑:“可是不开心了?”
莫窈摇头,想了想,抬眸直视着他,小手抓住他的一片衣角,眸光楚楚:“爷,莫窈想回去了。”
殷逍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拽的衣角,勾起嘴角:“你身子没好,不宜舟车劳顿,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
莫窈就不说话了,眼眸再次垂下,小扇子般的眼睫在眼睑下垂下一小片鸦青色,愈发地楚楚可怜。
殷逍就叹了口气:“乖乖听话不好吗?爷是为了你好,莫要辜负了爷的心。”
莫窈只好点头答应了:“莫窈明白了。”
柳轻扬路过门口,下意识停顿了下,意外的是以往紧闭的门此时正开着一条缝,上次的黑衣男子也不在,忍不住就朝里面瞥了眼,一眼看到屋里的情景,不禁呼吸一窒,脸色发青。
勉强压下冲动,柳轻扬脚步踉跄着离开了。
屋里,莫窈呼吸渐弱,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白皙的脸颊已变得潮红,眼眸迷离。
殷逍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瞥了眼门口,很快收回目光,嘴角含笑,耐心劝说:“再等两三日,就回去。”
莫窈点头。
两日后的早上,莫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依旧虚弱。
穿上厚厚的衣裳,外面披上一件大红色的斗篷,有着白色的毛边,帽子盖住头顶,只露出半张小巧的瓜子脸。
殷逍也穿了件黑色的斗篷,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给她整理了下脖子前的系带,不经意触碰到她的下巴,莫窈就僵了下,等到那只手离开,又松了口气。
手被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手握着,走出房门,葛秋和裘宁跟在两侧,下了楼,往外走去。
许多天不曾出来,莫窈感觉心情好受了些,只是到底下了一场雪,外面的空气很冷,好在莫窈穿的严严实实,倒也不怕。
殷逍一手揽着她,替她挡去了些冷风,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看大堂里的景致,只将脸颊埋在身边之人的怀里。
坐在那儿的柳轻扬猛地起身,想要上前抓住她问个清楚,让她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他,她将自己当做什么?还没靠近,却被一老一小两个男人挡住了去路,眼睁睁看着一男一女相继离开,心头的火苗越窜越大,把他整个人折磨得都快要疯掉。
他终于抽出了自己的剑,和拦住他路的两个人打了起来,可想而知,他压根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反而自己受了伤,却仍不愿放弃,他也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要找个地方发泄。
大堂里的客人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逃的逃,躲的躲,看戏的看戏,只有门口的两个人越走越远。
忽然自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响声在此刻正混乱的客栈大堂里并不明显,但是门口的两个人却忽然顿住了身形,只见男人怀里的娇小女子身子一僵,接着转过身。
正打着的三个人停止了打斗,看向莫窈,柳轻扬眼眸一亮,他看到了地上的那支熟悉的红珊瑚海棠珠钗,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笑容,只是下一刻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再也笑不出来了。
被斗篷遮挡着看不清楚脸的女子只是回头看了眼,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重新回过头去,依偎在男子的怀里,渐渐远去。
柳轻扬脸色煞白,眼眸呆滞。
葛秋和裘宁不再理会仿佛魂魄都飞了的柳轻扬,紧跟着殷逍和莫窈走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柳轻扬都没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似悲痛似木然,忽而又笑了起来,仿佛一瞬间解开了阴霾,不再纠结,缓步上前,俯身捡起那支断了的海棠珠钗,摩挲了一阵,小心地放到怀里,重新坐了回去。
大堂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一番阵仗可真是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不过谁也没再关心这一场变故,每一天这种事儿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