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立足
“烨世子有话请讲”
“我这里需要布置一下，你有多少人手。这两天可能会需要的人手稍多，过几日安排妥当之后七八人照应着就行。”
“我这就去找人，不知世子还有何吩咐。”
“最好找个会书写的过来。”
赵烨在西市丈量规划之时杨志带着百八十号人过来。一旁的护卫见状后立刻束甲护卫在赵烨身边。
杨志拖着一位士子打扮的少年过来，拱手说：“烨世子，这是我表弟杨植，他会写字。别的这些是附近的闲散人，听说世子有事需要搭把手就都过来了。”
“额……不用这么多人。你们就留几个香主，堂主就行。其余人散了吧。”
看到这架势赵烨有点心慌。前世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市民，别说打仗了，就连街头的混混打架他都没见过几次。
“香主，堂主？”
“嗯啊，你们不是帮会吗？难道没有香主、堂主、左右护法、四大长老吗？”
“……。我们就七八个人在西市打临工而已。”
这就有点尴尬了，都怪赵珏在衙厅弄得那么肃穆。刚刚赵烨还在回忆赵珏王霸之气乱放，镇压魑魅魍魉……这故弄玄虚的本事……
赵烨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继续说“都行吧，人多好办事。”
赵烨招呼了杨植便蹲在地上开始画图。这儿原本是军营所以整个场地比较规整，呈一个不规则的梯形。赵烨拿个小棍给梯形加了两条高线“左边这个三角区域是停车场，牛车马车驴车都停这边。右边这里是牛马市，卖牛卖马卖鸡卖鸭等只能在这个区域……”
场地中央的正方形被大体分成四块。分别是卖菜蔬、肉类的菜市场，米面粮油、小吃零嘴的食杂场，木工座椅、手工玩意儿的百物场。而最挨近市集大门的一块被赵烨空了出来。
杨植一边听赵烨边安排一边在纸上画草图记下，记完后指着最好的位置问赵烨如何安排。
“以后咱们就靠这个吃饭喽。”
赵烨拿起杨植画的草图喊杨志过来，吩咐如何打桩画线，摊位如何安排。最后开口“杨志大哥，段杰大哥。今日按着我刚刚的说法做完就行，我回去好好构思一下明日再来。你们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等白费劳力。”
安排完之后赵烨准备回家。累了一天有些乏，不过现在可不能睡，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娘亲这几日都在忙王府扩建和中秋节庆之事，先回去找娘亲说会儿话。
赵烨回府时，王妃也刚从后院回来。略带斥责的看了赵烨一眼之后就牵着他进卧室准备脱换衣服。
赵烨自顾自的在外屋倒了杯水“娘，你身上是啥味儿啊，真香。”
“你这小子，身体才好没几天怎就开始瞎闹腾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从内屋传来。
“我哥给你说了？”赵烨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回答。
“是王大人说的。你哥一回来就对你爹耀武扬威的显摆，还说他单枪匹马威慑城内最大黑帮。王大人开口后你爹便罚他去书房抄书，估计中秋之前是没时间陪你瞎闹了。”
萧淑穿换好衣服后在赵烨身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皱眉问到“烨儿为何这般胡来呢？”
在萧淑说话时赵烨明显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他知道这是萧淑的关心和担忧，只好尽量编个合理且合适的借口安慰母亲。
“娘，孩儿之前生病时脑中一片混沌。现在身体好了，脑中就冒出很多想法，也想动手做事。昨日和哥哥去散步时看到西市实在是杂乱不堪。孩儿便想如同收拾房间一般的收拾西市……”
萧淑宠溺的看着赵烨，帮她整理凌乱的发髻“烨儿开始动脑瓜子动手是好事。不过西市是市场，不是你的小楼可比的。以后有啥事记得先和娘说。我刚刚已经吩咐了府中的季管事，以后他就专门跟着你。记得有事要和季管事说，你哥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啊。”
今天自己太鲁莽，王妃的关心让赵烨觉得心中有些愧疚。
“娘，刚才你身上是啥味啊。”
“后院在烤饼呢，隔日便是中秋，家家户户都得备着月饼。府中每年也会多多烤制，送予相熟之人。府中丫鬟、家丁也会有赠……”
赵烨取过桌上的零嘴边吃边听娘亲絮叨，突然一个想法从脑中冒了出来。
“娘，爹爹不是说府中要庆贺吗？”
“是啊，这几日都在拟帖子呢。不过应该是中秋之后的事了。”
“孩儿觉得在府中大吃大喝还不如我们多烤些月饼送予城中百姓呢。这样呢既能达成庆贺的目的，也能照顾城中贫寒者。娘，你觉得怎样？就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同意。”
“好！”屋外端王大步进来。
“夫君”
“爹爹”
赵铄对萧淑点头致意后就拉着赵烨坐下，问过母子俩的身体状况后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难得我儿心忧百姓，爹爹当然应允。你可别学你哥，他刚出生就被抱往江宁皇宫寄养，高低贵贱之念早已根植。今日刚巧爹爹就给你说说‘民为水’的道理……”
赵烨岂会不知赵铄想说什么，装模做样的一拍脑门“爹爹，孩儿并非不想听聆教诲，不过时日还长。隔日便是中秋，既然决定了分发月饼，咱们是不是要先准备一番。西市那边也要提前准备，不然咱们分发月饼时出了岔子可不好。”
“去西市作甚，在府门发放不就是了。”
“府门口这条街来往的非富即贵……娘，我们去西市好不好。”
萧淑略作迟疑。
“那我先去准备，爹爹，娘亲你们歇着，孩儿告退。”说着话赵烨已经迈腿往屋外退去。
赵烨的小楼中莲儿和几个丫鬟在做绣活，季管事带着几个家丁收拾偏房。几人看到赵烨过来，季管事带着众人就急忙上前行礼。
“二公子，夫人吩咐老奴过来听候差遣。”
“季叔不用多礼，我娘亲和我说过了。刚好有事麻烦你，找个人去西市把衙役段杰、杨志、杨植仨人请来我这。”
赵烨说完便赖在躺椅上。莲儿上前帮赵烨扇着扇子说“烨哥儿，以后出门记得带上我，你一个人出门让人担心。”
“莲儿姐，季叔怎么不合你一样喊我。”
“签了契呗”
和莲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有些犯困之际杨氏兄弟到了。
“明日府中要去西市施饼，护卫之类的事儿你们用不着理会，记得让他们把台子搭在这。”赵烨指着草图上的空白区域。
交代了相关事宜之后仨人退走。莲儿在身边摇着折扇，赵烨迷迷糊糊……
让土皇帝帮忙打响第一炮……
先立足……
斜阳西垂，秋风似语。端王府后院热火朝天，赵烨小楼渐趋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