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刘英莲
一炷香功夫,简单而实用的十二梁柱,碧瓦青砖的纸屋便已经大功告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顺子!怎么样!胖爷我可是又为你拉了单生意!说吧,打算怎样感谢我?”胖子王铁胆凑到李顺应身旁说道。
“是啊!你可是我的财神爷啊!只是,胖子啊!你几天没刷牙了?”李顺应一把推开身边的胖子。
李顺应已从清潭乡回来三月有余,每天在铺子里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看着那些肉麻的肥皂剧,那叫一个舒坦,可这样悠闲的日子却被胖子给打破了。
昨天,胖子跑到刘记纸扎店里,一脸兴奋地告诉李顺应有一个扎纸屋的生意,就在柳镇邻村,叫杨村。
刘天德因为有事出去了,这一出去便是一个月还不见回来,临走时,吩咐李顺应好生照看着铺子。
有生意上门,李顺应不可能不做。更何况,这单生意,胖子已经接下来,他更加不能砸了胖子的名声,只得随着胖子一起来到了杨村。
只见,胖子真的用双手捧着自己的嘴巴,大口的哈了口气,使劲地用鼻子闻了闻。
“顺子啊!没有异味啊!我才两天没刷牙而已,至于么?”胖子一皱眉。
“没工夫跟你瞎扯!别挡着我给纸屋开门!”李顺应极力掩饰着满脸的笑意拿着一把剪刀从胖子身边走过。
只见,李顺应拿起剪子就来到了纸屋的大门面前,慢慢的蹲下身来,他嘴中一边念着:“天极为上,一剪开财门。”
一边用手中的剪子在大门的正中间开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然后又念到:“地坤在下,二剪开福门。”手中的剪子又是剪了一下。
李顺应嘴上念了九句,手中的剪子就足足剪了九下。这便是开门诀,或者叫“九剪诀”,专为开门佑此纸屋主后人的。
就在李顺应准备收工之时,背后却传来一道犹如黄鹂歌唱的悦耳声音:“哎呦喂!不错嘛!这手艺有长进!”
胖子跟李顺应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便回过了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两人当场都愣住了。
门口正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修长苗条的身材,一袭小碎布花裙,上身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色T恤衫,活泼而不失优雅气质,皎洁的鹅蛋脸盘、眉似新月,粉白黛黑,一头披肩的长发随风摆动……
虽然四年未见,但这个身影却早已深深烙印在了胖子心头,无时无刻不让他魂牵梦绕,此女子便是“刘英莲”,亦是刘天德的独女。
胖子第一个跑了过去,张开大大的臂膀想要一把抱住此女子:“英子!好久没见了!你真是愈发的漂亮了,真是犹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胖子的赞叹词仿佛不要钱一般。
刘英莲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伸出手可生花的双手,把胖子阻在离自己一臂之外的地方:“我还一直纳闷站在顺子旁边的是何人呢,原来是胖子你啊!”
胖子双臂举在半空,依然不死心的说道:“英子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呀,拥抱可是我的礼仪!”
刘英莲怒视着胖子:“你当了四年兵,咋还是这副德行呢?拥抱礼可不适用东方哦!”
胖子一看吃不着豆腐了,只得悻悻的放下双手,无奈的摇摇头:“唉!这可是西方最尊贵的礼节,原以为你们知识分子走在时代呢!”
刘英莲也不再理会胖子,径直走到李顺应旁边,轻启着朱唇说道:“顺子,我爹呢?怎么铺子关门了,在这里也没见着他呢?”
“哦!禀告大小姐,刘师傅啊有事外出了,已经出门一月了,我因为要出门扎纸屋,所以才把铺子关上的。”李顺应恭敬的说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小姐!我是你师姐,你可以叫我师姐或者叫我英子!”刘英莲故作生气的说。
“是的!大小姐!下次一定记得!”李顺应故意说道。
刘英莲柳眉一挑,指着李顺应:“你!你!算了,这就难怪铺子没人了,我问旁人才知道你来杨村了。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爹有没有偷偷的喝酒?”
“没有!没有,大小姐,师傅他老人家绝对没有偷偷摸摸的喝酒!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李顺应打着哈哈。他不由得冒着冷汗想到“是啊,刘天德喝酒一向都是正大光明的喝,一日三餐,顿顿不离酒,也只有在刘英莲这个霸道女儿面前才会偷偷摸摸的喝酒。”
“嗯!那就好!”刘英莲得意的说着。
刘英莲步履轻盈,珊珊作响的围着李顺应扎完的纸屋仔细的打量了一圈之后说道:“嗯!不错,顺子啊,你这手艺差不多快赶上我爹了!不知道啥时候出师呀?”
李顺应自然知道刘英莲说的是反话,从李顺应拜师学手艺开始,刘英莲就从未停止过打击他,一直都对他的手艺冷嘲热讽的。
李顺应故意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大小姐说笑了,我这手艺可糙了,哪敢跟师傅他老人家相提并论啊,至于出师,那还早得很呢?”
而站在一旁的胖子却不知道这些,得意的对刘英莲说道:“那可不?顺子的手艺是不错,但就是不会做买卖,要不是我给他介绍生意,他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李顺应听到胖子的话,真是恨不得掐死胖子,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么。
果然,刘英莲双手叉腰,开始挑毛病了:“这纸屋中间的第三根立柱歪了,导致纸屋左右不对称,窗花没有完全剪开,屋檐也没有微微翘起……最致命的是连个大门都没有糊正!就你这糊弄人的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李顺应听得是冷汗直流,刘英莲虽然从没扎过纸屋,但从小便一直看着刘天德扎过无数个纸屋,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刘英莲说的这些毛病,李顺应知道知晓,但扎个纸屋而已,并非搞艺术品,这都是些小问题,不是行内人一般是不会去计较的。更何况,纸屋并非用来欣赏的,而是烧给逝者,等下便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有必要过分的苛责么。
李顺应自然不敢说这些,只得转移话题说道:“英子,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不是在省城师范学校上课么?”
胖子却哈哈大笑起来:“顺子啊,现在是国庆,知道么,国庆七天假!国家规定的节假日。你说对吧,我的英子。”
刘英莲再次横眉怒视着胖子:“什么叫“你的英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胖子看着刘英莲那唯美的脸庞,故作委屈的哭丧着脸:“是是是!我的英子,我错了!”
刘英莲不再理会一旁的胖子,对着李顺应说道:“胖子也没说错,现在确实是黄金周,我们学校放假七天。但这次回来,我是有事找我爹,准确的是说,是我室友要找我爹!”
李顺应跟胖子异口同声的说:“什么事?”
刘英莲猛地一跺脚,指着一旁的胖子骂道:“都怪胖子你!害我忘了介绍我的大学室友了!”
胖子真是有苦说不出,怎么好事轮不到自己,黑锅却要自己背呢?
刘英莲朝着门口的站立着的一个人喊道:“花花!你别傻站在门口呀,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下。”
刘英莲说着指了指李顺应说道:“这是我师弟,叫李顺应!”然后她又指了指一旁的胖子说:“这个路人甲叫胖子,王胖子!”
李顺应和胖子这才注意到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不由得都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款步姗姗走来一女子,袅袅娜娜,穿着一袭连体白裙,淡雅如仙,双珥照夜,煜煜垂晖,颜如玉,气如兰,绀发浓于沐,杏眼明仁,粉白黛绿。
长相十分清秀,亦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跟刘英莲比起来稍稍逊色了一筹。所以,李顺应与胖子刚刚的注意力才全部在刘英莲身上,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这个美女。
等此女子走到刘英莲身边,李顺应和胖子热情的打着招呼。
胖子走到此女子面前,本能的举起双臂想上前抱住此女子,但当他看到一旁的刘英莲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只得尴尬的放下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美女,你好,我叫王铁胆,你喊我王哥就行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哥我本事大着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女子微微一笑,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王哥,你好!我叫黄春花,是英子的大学室友!你叫我花花就可以了~!”
李顺应也走到黄春花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道:“花花,你好,我叫李顺应!我比英子大,所以我是她师哥,并非师弟!”
一旁的刘英莲不乐意的大喊道:“我比你入门早,自然是你师姐啦!”
黄春花也礼节性的伸出自己手如柔荑、颜如舜华的右手,看着李顺应俊秀的脸庞,脸上不由得一红:“李哥,你好!”
胖子看着李顺应与黄春花的手紧紧的相握在一起,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悔,后悔自己也应该放弃放弃拥抱礼,而像李顺应这般采取握手这种传统的东方礼仪,唉!错失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李顺应右手触感冰凉,看了看面前的香肌玉体玉骨冰肌的黄春花,不知为何,黄春花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距离感,仿佛黄春花处在另一片天地中。
异肤相触,黄春花心中一阵荡漾,紧张得急忙把自己的右手从李顺应宽厚而炙热的掌中抽出。
李顺应对着黄春花说道:“花花,不知道你找我师傅有何事?”
黄春花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启着朱唇,刚欲开口,却被门口几个突然闯入的人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只见,门口出现了三个大汉焦急的对着李顺应喊道:“不好了,李师傅,因为墓穴的事情,风水先生跟搬山道人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