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沉苍人皇
大师兄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是，都死了，全都死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很复杂，敬仰、悲痛、愤怒、不甘……
同时，猩红的眼眸里浓烈至极的杀意毫不遮掩。
“全部都是战死的是吗？”
只见大师兄缓缓闭上双眸，两滴浑浊的眼泪低落而下，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燕悲歌不再问话，前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从藏书楼出来后一直不愿相信，即便现在被证实，他也有些无法接受。
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他清楚的认识到恐怕自己的猜测与事实仅有细微之处的差别。
“百万年来，人族乃至整个古华大陆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是吗？”
二师姐重重叹息一声，点头道：“随时都面临着灭族的危机。”
燕悲歌低头沉思良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危机究竟是什么？又潜藏在何处？”
二师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大师兄，在看到大师兄点头后方才吐出三个字，“血魔域。”
“什么是血魔域？血魔域又在何处？”燕悲歌迫不及待的问道。
“血魔域并不在古华大陆之上，而是在异空间之中，说是空间但你可以理解为异世界。血魔是一种极度万恶的生物，外形与我们人族相差无异，唯一最大的差别便是血魔额头处长有犄角。它们吞噬精元精气神魂以壮大自身，修为增长速度快得难以想象，且它们的繁衍生长速度也极快，成长五年便与我们人族成年人无异。”
“小师弟，不知道养蛊吗？”
“知道，但这与养蛊又有何关系？”
“血魔的生存法则就与养蛊类似，优胜劣汰，强者生存。从一出生它们便面临着被同族吞噬的危险，要想不被吞噬就只有不断吞噬其它血魔来变强，只有最后活下来的强者才配生存下去。”
“它们凶残成性，手段毒辣，百万年来一直妄图侵入我们古华大陆，可惜在我们人族先烈悍勇的抵御下始终未能如愿。”
燕悲歌眉头紧皱，继续不解的问道：“它们是如何进入我们古华大陆的？”
“血魔域有一种名为空间母虫的异兽，它们正是借助空间母虫的能力开辟出连通血魔域与古华大陆的空间虫洞。”
“好在空间母虫在即将打通空间虫洞时，会有明显的征兆预警。如若不然，任由血魔毫无声息的侵入，恐怕我们古华大陆早已不复存在了。”
“有何征兆预示？”
“虫洞即将打通之际，洞口所在之地会地动山摇宛若地震一般。得到预警之后会立即派往一批强者前去镇压剿杀，阻止血魔涌入大陆。而后会由强者带领将士在虫洞的另一端血魔域建筑起防御工事，将血魔抵御在虫洞通道之外。”
燕悲歌甚是不解的问道：“这么做有何用？血魔继续利用空间母虫不断开辟虫洞便是，总归会将我们的强者全部牵扯住，而后血魔入侵岂不是轻而易举吗？对于血魔肯定是还有什么限制的是不是？否则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二师姐点了点头，“不错，若真如小师弟你所言，即便我们古华大陆强者再多，也会被血魔无休止的开辟虫洞而完全牵扯住。所幸的便在于此，空间母虫繁殖与培育极为困难，血魔域哪里会有如此多的空间母虫？而且空间母虫一生只能开辟出一条空间虫洞，之后便会精血耗尽而亡，每次血魔大举入侵最多只能开辟出十条虫洞。”
“空间虫洞无法毁坏吗？”
“哎……”二师姐略显无力的叹息一声，继而解释道：“空间虫洞坚硬无比，无力可破毁，无器可切割，唯有掌握天地空间法则的真谛，方可破之。可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乃是天地宇宙中至强至神秘的法则，百万年来，古华大陆无数至强大能亦或者不可匹敌的历届人皇陛下，耗费无数气力心血都仅能窥探其冰山一角，更遑论掌握其真谛，凝练空间法则之身，何其艰难？”
“既然无法破毁，那百万年来累积的空间虫洞何其之多？为何……”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都懂他话里的意思。
二师姐继续为他解释道：“空间虫洞坚固是绝对坚固的，但同样空间虫洞里的空间乱流也是极度不稳定的，时间一长空间虫洞里的空间乱流会越发狂暴，最多百年的时间便会因暴烈空间乱流的搅动而自动坍塌，所以每次血魔入侵大战最多持续百年。百年之后，镇守虫洞的将士便会退出血魔域，待虫洞坍塌后即撤离。”
“所以，血魔入侵至少是百年一次了？为何近万年来，古华大陆都没有任何关于血魔入侵的记载？”
“不是，只是说虫洞最多稳固百年，血魔入侵是千年一次。每次大战我们人族都损失惨重，死伤者不计其数，陨落的强者也多不胜数，但血魔的损耗却是我们人族的十倍百倍之多。”
“所以，持续百年的人魔大战结束后，不仅人族需要恢复元气，血魔一族同样如此。而且之前给你说过，空间母虫的繁殖与培育极为不易，需要近乎千年的时间才能培育出堪堪十条左右的母虫。”
“休养生息加之培育母虫，所以血魔族大抵是每过千年便会卷土重来一次，百万年来皆是如此。”
“至于为何近万年来血魔族都未有任何异动，不是它们消磨了对我们古华大陆入侵的狼子野心，而是因为一个人。”
“哦？究竟是何人？”
“上一任人皇陛下，沉苍人皇。”
说到沉苍人皇的时候，众人脸上皆是一副唏嘘不已的神情。
“沉苍人皇可以说是百万年来古华大陆有数的最强者之一，特别是对空间法则有极高的造诣，也是百万年来最有希望领悟空间法则真谛的人。”
“沉苍人皇是个天才，而且还是各领域全方位的绝世天才。不仅武道造诣无人能及，文道，阵道，丹道，器道，医道等等，同样是无一不精。”
“万年前血魔族最后一次入侵之时，沉苍人皇带领三大帝国以及各隐世强宗打得血魔族是节节败退，可以说是几十万年来抵御血魔族最轻松的一次，人族损失也是最小的一次。”
“征伐近百年，就在虫洞即将坍塌损毁，镇压血魔域的强者以及将士已退回古华大陆之际，意外陡然出现。”
“不知何缘故，沉苍人皇带领族人、追随者、部下以及亲卫队再次疯狂的杀入血魔域，每个人都仿若癫狂了一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杀进，直杀到血魔域深处，杀到血魔族老巢。那一日，只听见血魔域里哀嚎遍野，厮杀声震天，只看见一批又一批数之不尽的血魔被屠戮，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最终如何？”燕悲歌听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问道。
“血魔域的域主不得不出手阻止沉苍人皇的杀戮，虽然血魔域域主的确强横无敌，但是毫无疑问，他悍然出手的结局便是自寻死路。据说沉苍人皇与血魔域域主一战，直接从血魔域打到人皇祖地楼兰古城，也就是现在的楼兰之地。”
“打得是昏天黑地暗无天日，甚至连虚空都被二人撕裂。不过，最终还是沉苍人皇技高一筹，直接将血魔域域主斩杀于楼兰之地。”
“之前的楼兰古城之所以会消失，甚至被无尽黄沙湮没，变成如今的楼兰之地，皆是二人大战造成的？”
“不错，历代人皇祖地楼兰古城，之所以会消失会被黄沙湮没，具体原因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但在二人大战后就变成如今的模样，想来必定是二人大战造成的。”
“沉苍人皇将血魔域域主斩杀后又如何了？”
二师姐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后，继续说道：“将血魔域域主斩杀之后，沉苍人皇率领族人以及将士将古华大陆上与血魔域有勾结势力几乎全部屠戮殆尽。哪怕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只是怀疑，沉苍人皇同样是照杀不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听到这里，燕悲歌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不断的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沉苍人皇又一次杀入血魔域，不惜耗费极大的代价，利用领悟的空间法则之力硬生生的将整个血魔域封印万年之久。”
“那沉苍人皇呢？”
二师姐摇了摇头，“不知道，据传沉苍人皇在封印血魔域之后，与他的族人、部下以及追随者没有离开血魔域，而是永远的留了下来。具体如何，除了经历过那场无尽杀戮的人，没有人知道。虽然只是传闻，但事实大抵如此。因为那一战之后，沉苍人皇便了无音讯，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想来应该是‘永远’的留在了血魔域。”
她说永远这两个字的时候，话音咬得极重，语气也透露出无尽的悲凉，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说的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