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九转轮回针

  苏青池不敢置信的看着燕悲歌,随后又很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母亲服用过打胎药?还不止一次?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将探查检测分析到的结果告知于你,至于其他问题我就不甚了解了。”
  没有纠结这些目前来说微不足道的问题,而是焦急不已的询问到:“燕老师,对于假死之胎可有治疗之法?”
  燕悲歌莞尔一笑,故作高深之姿,随后风轻云淡的说道:“既已知是何缘故,对于他人而言或束手无策,可对燕老师我而言却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苏青池闻言竟喜极而泣,直接双膝跪于地上,诚恳的说道:“还请燕老师出手相救。”说完便作势欲磕头相求。
  还好燕悲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起,叹道:“苏同学切莫如此,你这不是在折煞我吗?老师我既然有能力医治于你,又怎会见死不救呢?如此一桩小事,何需跪地相求?你且记住,无论男儿亦或是女儿,膝下皆有黄金,以后切莫轻易向人下跪。”
  “好了,将眼泪擦干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是深信不疑,怎么说哭就哭呢?”
  苏青池莫名其妙的破涕为笑,弄得他更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琢磨。
  只见他手中凭空多出一个长条玉盒,玉盒是他自书藏圣地带出来的,一直放在空间戒指之中。
  缓缓打开玉盒,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十支长短大小各异的金针,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金针包括玉盒是二师姐送给他的成人礼,他非常喜欢也很爱惜,看重的不是珍贵的礼物,而是深厚的感情。
  “接下来我便为你施展针灸之术,以刺激唤醒你的假死之胎。不用太过害怕,没有任何感觉的。”
  “需要学生脱掉衣衫吗?”苏青池脸上升起一团嫣红,略带紧张的用手揉搓着衣角,如蚊虫般低声问道。
  燕悲歌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随后瞥见她娇羞的模样便了然于胸,莞尔笑道:“不用,只有初学针灸之术,判断不准穴位之人才需要毫无遮掩的行针。”
  解释完之后,从玉盒中拿出一支约莫二寸长短的金针,“你抬头挺胸收腹,站着不要动,我要准备行针了。”
  燕悲歌半蹲着身躯,持着金针的手异常沉稳,没有丝毫的抖动。
  没有半点犹豫,对着她的小腹中间部位便稳稳将金针没入进去。是的,没错,是将二寸长的金针整支没入进去。
  随后便直接起身,没有再动手拿针,而是引动身上的浩然正气,以气运针,以气行针。
  不多时,苏青池的身上便没满金针。
  “参印,待会儿有没有把握将这些针接住?”在御起最后一支针时,燕悲歌转头看着参印问道。
  在见到参印毫不犹豫的点头应承后,他直接御针没入苏青池的体内。
  而后他又以浩然正气为引,控制着苏青池体内的金针,忽深忽浅,时转时停。
  如此一盏茶的功夫后,燕悲歌再次转头看着参印说道:“三个呼吸,准备接针。”
  “刷……”三个呼吸后,苏青池体内的金针像是受到一股巨力的冲击,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
  只见参印左手手执兰花印,右手曲肘朝前,舒五指,手掌向前,施无畏印的右手轻轻在虚空中一震,飞射而出金针便即刻静止,一动不动的漂浮在空中,而后参印右手轻飘飘的一挥,所有金针就向玉盒内径直飘去。
  “啪啪啪啪……不简单。”燕悲歌看着参印小露的这一手,毫不吝啬的鼓掌叫好。
  参印顿时老脸一红,如此简单的事,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不简单了?
  “微不足道的小把戏而已,我看你刚才行针的手法才是不简单,莫不是传说中的九转轮回针法?”其实他一开始就想问,只是怕打扰到燕悲歌行针,所以等到现在才开口求证。
  “咦……没想到你这个小和尚知道得还不少。”
  很明显,燕悲歌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现在能否感觉到神胎复苏?”燕悲歌看着苏青池问道。
  “我已经感受到她体内神胎的呼吸以及跳动了,尽管还很微弱。”参印抢先说道。
  “嗯,我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感觉真好,谢谢燕老师。”苏青池激动不已,热泪盈眶,毫不迟疑的再次跪下,哽咽道:“燕老师,您的大恩大德青池没齿难忘,哪怕给你为奴做婢也难以报答,请您受我三拜。”
  燕悲歌叹息一声,还不待她有所动作便又一把将之抓起,“哪有这般严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刚刚才与你说过,不要轻易向人下跪。”
  “一开始见你独立问心亭,便是心存死志了吧?”
  苏青池微微啜泣道:“是,学生自小便非常向往武道,所有时间与精力也全部放在武道修行之上,但突然之间却断了武道之路,看不到任何希望,这让学生如何接受得了?尽管身边的朋友同学没有嘲笑讥讽,可自己却离他们越来越远,心里也越加自卑,听见他们嬉笑,仿佛感觉就是在嘲笑自己,看到他们不经意的将关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感觉是在可怜同情,甚至是在无言的嘲讽,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一次次的化为泡影,学生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索性便打算一死了之。”
  重重叹息一声,“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退一万步说,你今日不曾遇到我,难道就真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了吗?显然没有,无法修行武道重要吗?对你而言或许很重要,但也未到缺之不可的境地吧?将眼光放长远一点,没有武道还有其他三千大道,总归会重新找到属于你向往的那条道。我从小便无法修行武道,但在其他众多领域,我自信不输于任何人,甚至比他们我还更加出色优秀。之所以与你说这些,是想你以后切莫如此轻言生死,无论生命如何艰辛,我们仍然可以找到意义,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凡事多想一点,想开一点,你便会豁然发现一片新天地。记住,以后切莫轻言生死。”
  “学生定当铭记燕老师的教诲,燕老师的大恩大德,学生真不知何以为报?”苏青池一边用丝绢继续擦拭滚落的泪珠,一边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如坠冰窟之际,燕老师伸出援助之手拉了自己一把。
  燕悲歌摇了摇头,“谈何大恩大德,又谈什么报不报的。今日恰逢其会的遇到你,恰巧又能帮你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仅此而已。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佛没有曰过!”参印毫不留情的揭穿,而后竟陷入沉思之中,如木雕般愣在原地。
  “忘却今日之事,你且先回去上课。不过记住,近几日切莫着急试着引动天地元气沟通连接神胎,你的神胎刚刚复苏,现在还略为微弱,待三日适应之后,你方可试着沟通,明白吗?”
  苏青池似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应承,“明白了,燕老师。”
  “我们也准备走了,你还是先平复一下心情再去上课吧,湖面风大不要久待。”说完之后燕悲歌拍了一把还在愣神的参印,“走了。”
  参印还没缓过神来,依旧在沉思之中,可身体却本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燕悲歌脚步。
  目送着二人远去,就在他们的背影将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苏青池举起手中的丝绢,高喊道:“喂,燕老师,您的丝绢。”
  燕悲歌回头莞尔一笑,“是你的丝绢。”
  ………
  直到回到府邸坐在凳子上,参印都未回过神。
  “妖僧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唐凰一边为二人斟满茶水,一边好奇的瞥了一眼参印,询问道。
  “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回来之前就是这副德行。”燕悲歌摇头表示不知。
  不在关注他,唐凰看着燕悲歌问道:“怎么今日回来如此之早?现在正是上课之际,不会是又出什么意外了吧?”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师姐,故作幽怨的说道:“师姐,师弟在您眼里就是这般毫无分寸把握的人吗?”
  “今日把学生放回去凝结文正之心了,无事自然就回来了。”
  唐凰有些气恼的说道:“凝结文正之心如此重要之事,你为何不守着他们?万一……”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插言打断,“师姐,该做的我当老师的都为他们准备妥当,该说的我也尽皆告知他们,余下的事便只有靠他们自己,我也无能为力,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嗯,你个臭小子,总有几分歪理。”唐凰伸手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对于争论不赢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二师姐与四师姐,燕悲歌对她们的这种通病是毫无办法的。
  “不说这些,师姐,我帮你烧火,我们做饭吃吧,有些饿了。”说完就起身,拉着唐凰的胳膊就准备向厨房走去。
  “啪……”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巨响,参印竟突然起身,双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而后便只见眼前的木桌瞬间轰然碎裂。